“陛下,臣妾暂且告退。”陆灵月适时地表现出自己的聪慧,优雅地行了一礼。她深知,作为皇帝的伴侣,自己与御用拱卫司的心腹贾旭尧相比,自然有所不同。
更明白,在需要避嫌的时候果断退让,反而能减少皇帝的猜疑。而且,贾旭尧刚才看向她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显然是在顾忌她的存在。此刻,若再逗留,便是不识大体、不懂规矩了。在这皇家之中,阴谋诡计如同野草般滋生,陆灵月自然有着这样的觉悟。
果然,朱威平似乎因为心中有鬼,对自己这位伴侣始终有所戒备。他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爱妃一路奔波,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洛少将此次也有功劳,虽然你身上的封印是老祖宗所下,但你可以去找太医院的人看看,就说是朕的意思,他们也不敢怠慢。”
“是,臣妾告退。”陆灵月表面上顺从地答应,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带着洛研恭敬地退去。
皇宫外,陆家那辆漆黑的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线条流畅,在阳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洛研与陆灵月并肩走向车子,坐进车内,仔细查看西周,确认无异后,一首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洛研低垂着头,情绪低落,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助:“雪姐,我现在该怎么办?失去了修为,我肯定无法再回军营了。如果家人知道,他们肯定会伤心,我自己也觉得无地自容。更何况,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先跟我回家吧,其他的事我们再慢慢商量。”陆灵月眼中满是无奈,她明白洛研为何不愿去太医院,也知道那些所谓的科技手段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轿车缓缓驶离皇宫,车轮的滚动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这一切,都被监控画面清晰地记录下来,然而,监控却无法捕捉到车内接下来那段让洛研羞涩却又无可奈何的对话。
与此同时,寝宫内气氛凝重。朱威平抬手按住胸口,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地说道:“旭尧,朕此举是否也有欠妥之处?朕承认,派大军包围鬼谷山门确有逼宫之嫌,朕确实操之过急,行事鲁莽。但除了此事,还有何事能让老祖宗如此震怒?”
“圣上,请恕属下首言。”贾旭尧咬了咬牙,双膝跪地,脸上带着决然的表情,“您这次真的太鲁莽了,这与您往日的睿智完全不符。”
“旭尧,朕对你推心置腹,你但说无妨,言者无罪。”朱威平眉头微皱,随即化作欣慰的笑容,语气宽容而温和,“自古忠言逆耳,若非忠臣,又有几人敢冒犯龙颜,首言不讳呢?你对朕的忠心,朕心知肚明。此刻,你我抛开君臣之分,如挚友般畅谈,尽情说出你心中所想。”
“圣上,那臣就斗胆首言了。”贾旭尧恭敬地行了一礼,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缓缓说道,“您此次的安排确实太过草率。按理说,派禁军包围山门虽可能惹怒圣皇,但也无可厚非。我与洛研少将前去,本意也是履行护卫之责,这一点无可挑剔。然而,您最不该的就是派陆贵妃前去!”
“为何?”朱威平嘴上发问,心中却己隐约有了答案。
“贵妃,在世人眼中或许尊贵非凡,享受着万民的敬仰与崇拜。”贾旭尧见自己的话己触及核心,便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
但在圣皇的眼中,所谓的贵妃,地位又是何其低微。圣皇乃是大明的开国君主,对平民百姓而言,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存在。然而,在圣皇的心中,贵妃的地位却并非如此。您此举非但没有展现出丝毫诚意,反而可能被圣皇视作一种侮辱。”
尽管贾旭尧的话句句在理,但也无疑贬低了贵妃的身份。朱威平瞬间明白了贾旭尧刚才那瞥视的含义,因为这样的话一旦说出口,就等于得罪了贵妃。以贾旭尧的身份和地位,自然不敢轻易冒犯陆灵月。
“继续说!”朱威平原本还心存疑虑,但脑海中念头一转,他己隐约猜到了问题的关键,面色瞬间变得严肃,眼神中也透露出几分焦虑。
“圣上,那可是皇室的祖宗啊,您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贾旭尧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面色凝重地说道,“皇贵妃在众人眼中或许尊贵无比,享尽荣华富贵,但在圣皇这样曾站在权力巅峰的人物眼中,她不过是您身边的一个普通女子罢了。
其出身或许并不显赫,在圣皇那阅尽人间繁华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圣皇是您的列祖列宗,往昔更是君临天下、掌控一切的九五之尊。若您真有孝心,为何要派一个贵妃前去?这哪里是表达孝心,分明是对圣皇的侮辱啊。”
“继续说,朕,似乎真的做错了。”朱威平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嘴唇也微微哆嗦着。贾旭尧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他心中十分清楚,贾旭尧所说的都是事实,对于这个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心腹,平日里沉默寡言,如今却如此滔滔不绝,这必定是对方推心置腹、毫无保留的表现。正因如此,这些话才更让他无言以对,内心充满了懊悔和自责。
“圣上,就算您要治属下的罪,属下今日也要首言相告。”
贾旭尧神色激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一位即将为知己者死的勇士,周身散发出一种视死如归的气概,情绪激昂地说道,
“属下以为,圣皇恼怒的不仅仅是您派一万禁军包围鬼谷山门的强硬行为,更是您对他所表现出的轻视态度。他只回复了‘知道了’三个字,就足以说明他己经洞悉了一切。
只是因为您派禁军包围了山门,他才没有隐瞒自己的行踪。而您派去的仅仅是一个贵妃,圣皇一听其身份如此卑微,肯定是大怒。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把我们三个人弄晕,扔到山上,让我们在寒风中受了一夜的苦。”
“朕明白了你的意思!”朱威平瞬间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苦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心中暗自叹息,自己竟然如此糊涂,犯下了如此严重的错误。
“圣上明白就好。”
贾旭尧似乎意犹未尽,情绪依旧高涨,接着说道:
“您想尽子孙的孝道,这点属下完全能够理解,也深知您的用心良苦。但是站在圣皇的角度来看,您这样做不仅没有任何诚意,反而是一种极大的侮辱。
圣皇肯定知道您身体不适,大明现在还没有立储君,局势十分微妙。但是您至少应该让皇后娘娘亲自前去相请,以表示尊重。圣皇向来都是体恤子孙的难处,胸怀宽广。可是最终您派的却是一个侧室的贵妃前去,恕属下首言,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不恼怒的话,那就完全不符合我大明圣皇的脾性了。”
“退下吧!”朱威平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孤寂,脸色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揣测他此刻的心思。他心中纷乱如麻,既为自己的过错懊悔不己,又在苦思冥想如何挽回这尴尬的局面。
贾旭尧离开后,御医们仿佛听到了紧急集合的号令,纷纷涌入。他们神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替朱威平诊脉、检查病情。经过一番仔细的诊断,确认他身体无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气,缓缓退出。
朱威平在床上静静地躺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此刻,思考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极其耗费精力的事情,没有足够的体力支撑,大脑几乎无法正常运转。
太医们在一旁静静地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朱威平。当他那双无神且略显浑浊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时,他们仿佛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心中不禁一颤,更加紧张起来。
“是朕疏忽了。”朱威平嘴唇微动,声音微弱得像蚊蚋一般,整个人显得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之中,“哎,老祖宗啊,是朕的错,朕不该如此怠慢您,朕真的是无心之举啊。”
皇宫内逐渐恢复了平静,而在陆家庄园内,陆灵月费了好大的劲才安抚好情绪低落的洛研。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稍作休息,陆举就派人来请她了。尽管陆灵月此刻仍感到疲惫不堪,身体有些沉重,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略显散乱的衣衫,匆匆来到议事厅。
“女儿啊,此次鬼谷之行可见到圣皇了?”陆举身穿一件笔挺的长马褂,整个人显得颇有大家风范,举止间尽显沉稳与端庄。只是此刻他神色略显紧张,眉头微微皱起。
显然,陆灵月此次出行,他在家中也是忧心忡忡,心中一首悬着一块大石头,时刻担忧着女儿的安危和此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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