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叶很早就就寝了,她知道看日出是需要早起的,所以索性牺牲了自已的熬夜时光。
翌日清晨,赵叶定的四点钟的闹钟准时响起。
醒过来后,小姑娘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挠了挠头走进卫生间洗漱。
换了一件短款的黑色T恤和阔腿牛仔裤,赵叶拉开了房间的窗帘。
窗外的天空还是黑乎乎的,只露出了一丝快要蒙蒙亮的痕迹。
赵叶站在穿衣镜前打量着自已,镜子里的女孩充斥着甜辣气息,露出的半截细腰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
随后,她挑挑拣拣,从自已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条项链给自已戴上,看着闪着亮光的银色链条,赵叶顿时觉得自已不那么单调了。
起的太早,赵叶只觉得很饿,没什么心情化妆打扮,于是干脆选择不化妆,从冰箱里拿出一袋切片面包,坐在饭桌前吃起来。
赵叶本身底子就很好,不化妆也有自带妆感的效果,所以不化妆更能体现出她的自然清纯感。
吃到一半,觉得有点口渴,赵叶将面包塞在嘴里,走到厨房拿了个玻璃杯给自已倒了杯牛奶,端着杯子正要回到饭桌前,门铃却响了。
赵叶刚好路过门口,知道是江时衍来接她,径直走过去打开了门。
大门打开,赵叶刚刚看清江时衍的脸,就听见他的问候:“早。”
眼前的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嘴里还含着一片面包,手里捧着牛奶,眨着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还是那只吃胡萝卜的兔子,一点也没变。
兔耳朵仿佛还在调皮的晃悠。
赵叶立刻将嘴里的那片面包拿下,腮帮子上下鼓动了两下,声音含含糊糊的:“江老师早啊。”
“收拾好了吗?”江时衍浅浅勾唇,带了点痞气。
小姑娘点头,动作急促:“马上就好,等我一下。”
再次把面包咬在嘴里,赵叶转身将装了牛奶的杯子放在餐桌上,背上斜挎包,从鞋柜里拿出一双老爹鞋,快速穿好,匆匆出门。
江时衍都来接她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让他等这么久。
跟着上了车,江时衍坐在驾驶座上,赵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一路颠簸,晃的赵叶昏昏沉沉就想睡觉。
实在是没忍住,赵叶不由自主的就睡着了。
路过一个红绿灯,江时衍将车停下来耐心的等着红绿灯,转眼看见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轻笑一声,拿起挂在椅背上的一件西装盖在了赵叶身上。
爱睡觉的兔子。
睡觉的样子还是这么慵懒随意,现在再看,还有点可爱。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赵叶还在熟睡,没完全没察觉到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赵叶,赵叶,到了。”江时衍轻柔的唤着赵叶的名字将她叫醒。
赵叶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江时衍正看着她,呼吸一滞,四下张望了一番:“这么快啊。”
语毕,赵叶还满足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微湿。
“困了吗?”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奇妙,暗潮汹涌。
赵叶抿了抿唇,脸颊浮上一层薄红,没有说话。
“没关系。”
语毕,江时衍解开了自已的安全带,赵叶看着他的侧颜,心忍不住跳了又跳。
赵叶正恍神,暮然间,江时衍与她的距离靠近,她迅速回过神,身子迅速向后靠,措不及防轻轻撞在了座椅上。
眼前的男人样貌出众,和自已的距离大概只有5厘米,清冽的呼吸微微呵着她的脸,赵叶的瞳孔不由自主放大,脸上的红色愈来愈深,胸膛一起一伏,心跳声像打鼓,每一下都增加着她的紧张。
小姑娘身上的清香萦绕在江时衍的呼吸间。
男人凑近她,她的皮肤很细腻,几乎看不出什么毛孔,水汪汪的大眼睛每一秒都撩拨着他的心弦,在车厢内昏暗的灯光下,赵叶项链上的那只银色蝴蝶隐隐闪着光,两侧就是随着她的呼吸若隐若现的锁骨。
江时衍轻笑一声,解开了赵叶座位上的安全带,缓慢收回。
偏僻的海边,街上都还没什么人,小姑娘这么容易就答应自已一起出来,真的对他一点戒备心都没有。
江时衍快速抽离,故作镇定笑着道:“安全带记得解开。”
赵叶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把衣服穿上,早上冷,别冻感冒了。”
听到这句话,赵叶才反应过来自已身上有一件深蓝色的西装,看着江时衍抬腿要下车的动作,立刻“嗯嗯”几声,拿着衣服下了车,小心翼翼披在了自已的肩膀上。
两人站在沙滩边,看着刚刚露出曙光的天空,静静地等待着。
海浪翻滚在脚边,一层一层,带来潮水,带走脚边的泥沙。
江时衍侧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头发被风吹拂:“赵叶,把衣服穿上。”
“我不冷的…”赵叶辩解道,抓紧了肩上的那件西装。
江时衍目光柔和,语气温柔的不行:“穿好。”
赵叶只好听话的穿上了西装,大小不太合适,赵叶穿上像是oversize款式,她抬眼望向身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的男人:“江老师,你不冷吗?”
“你不冷我就不冷了。”
这句话从江时衍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似乎掀起了一阵轻微的海风。
吹过了赵叶的眼睫,落进了他心底,翻腾不止。
赵叶心尖一阵颤动,感受着西装下的温存。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才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一束一束的光芒四射,落进这美好的人间。
海面上的浪涛间盛满了橘红色的细碎暖光,像是美人鱼鱼尾上的粼粼波光,荡漾着只属于这一刻的柔软。
云朵被晕染上了相同的颜色,增加了不同亮度的光芒,每一朵都独一无二,围绕在太阳周边,簇拥着地球上唯一的的自然光源。
不时有几只小鸟飞过,在阳光的映照下变得无比渺小,但却是它们的勃勃生机凸显的这一刻无比鲜活。
日出结束的那一刻,人间大地,无数角落,光芒如常,再无黑暗。
赵叶拿出手机,想要拍照留念,按下快门,一张张胜景的图像定格在了手机里。
赵叶正眺望着远方,突然听见江时衍叫她。
“赵叶。”
赵叶转头,手里捧着手机,疑惑的望着江时,等待着下文。
江时衍喉结上下滚动,额前的发丝微颤,薄唇轻启,声线低哑:“日出很好看。”
赵叶笑的灿烂:“我也觉得。”
赵叶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低语,将碎发轻轻拨正,转过身望着江时衍:“江老师,你说什么……”
“我说,今天日出东北。”
赵叶轻轻点头,耳边的碎发弹跳,白净的脸颊上盈满了霞光。
“嗯,是因为黄赤交角的存在。”
地球,会因为23度26分的一个角度,而偏向另一侧。
人心也同样。
江时衍的目光聚焦于海平面上涟漪的波浪,轻勾嘴角,眼尾舒展。
他的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身姿挺拔英俊,被日光镀上金色边框。
赵叶的手抓紧了外套的边缘,风吹起她依旧及肩的黑发,带动了渐渐萌芽的情愫。
太阳东升西落,光芒偏北。
黄赤交角永存,我心偏你。
那一瞬间,爱与光交相辉映,美得像银河掉落凡间。
-
安稳的日子没过多久,五月底时,突况就来了。
赵叶也从来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那天下午5点,赵叶正在上课。
邻座的同学摸鱼的摸鱼,玩手机的玩手机,也有一部分认真听讲的在做笔记。
忽的,一个电话铃声响起来,打断了课堂,大家都纷纷抬起头来,左顾右盼。
意识到手机铃声来自于自已的包,赵叶立即拿出来,迅速挂断,把手机开了静音:“不好意思,老师你继续。”
同学们立刻低下头,开始忙自已的事情。
下课后,赵叶才拿出了手机,看到来电记录上的最新一条是“房东”,就回拨了一个电话。
“喂,阿姨,怎么了吗?”
“不好意思啊小姑娘,这房子我可能不能再租给你了。”
赵叶有点慌张,她看了这一套房子的房源之后就没有再看别家,如果现在不能住的话她就要沦落街头了:“啊?为什么啊?”
“是我自已的一些家事,不太方便和你说,我儿子他吵着非要住这个房子,我也没有办法,对不起啊,你还是另找吧。”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为难,显然她也不是故意不想租给赵叶,“这样吧,这个月的房租我一分不差都退还给你,真的不好意思啊。”
赵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赵叶急得团团转,但是现在也只能赶紧回去收拾自已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一名年轻男子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还没等赵叶完全靠近,就冲着她大声嚷嚷起来:“你就是租这个房子的人是吧,快点收拾你的东西,我今晚就要住进来,别磨叽啊。”
赵叶无奈,只好三言两语先把他打发走,再进屋收拾自已的东西。
/
将近8点的时候,房东阿姨才过来交接钥匙,赵叶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拿了对方退还的房租就匆匆离开。
这附近只有一间较为正规的酒店,赵叶想先办理入住明天再说,只好费力的拉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靠近前台,赵叶刚想拿出自已的身份证,前台小姐却先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边没有空房了哦。”
赵叶只好默默收回身份证,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显得自已不那么窘迫:“没关系。”然后拉着行李箱再度出去。
天色已黑,赵叶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游走在自已熟悉的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已该去哪,今晚又该如何度过。
夜晚有点凉,赵叶只穿了一条连衣裙,感觉两条腿有点发凉,也有些累了,只好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赵叶打开手机,上下划着通讯录,却不知道联系谁。
路灯昏黄,投下一个无助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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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怎么啦,碰到什么事情啦?说出来,哥哥帮你摆平。”一个男人突然坐在了赵叶旁边的空位上,猥琐的笑着,靠近赵叶的身子。
赵叶察觉到不对,立刻站起来,拉起行李箱,转身就要走。
男人快步追上,拽住赵叶的手腕:“美女,还没说两句话就要走啊,别啊。”
“你放开我!”赵叶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可无奈力气悬殊,“快点放开我!”
男人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烟草和酒精混合的臭气,原形毕露:“装什么装,大晚上的去开房,不就是来找快活的吗!”
原来她早就已经被这个人盯上,赵叶越想越觉得恐怖,只是疯狂的摇着头,一呼一吸间都是抗拒。
赵叶的眼泪已经涌上来,她周身没有任何可以拿来防身的东西。
在这一刻,所有的无助和害怕一起涌上心头,她隐隐约约感受到接下来面对她的将会是什么。
这里不靠近车水马龙的街道,要拐过一个弯才能到达热闹的步行街和人群来来往往的集市,唯独只有面前的居民楼亮着灯,但是获救的希望也几乎渺茫。
她曾经在手机上看过强行拖拽女孩的新闻,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事就落在了自已头上。
赵叶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男人死命的拽着她,想要把她拽进分叉路口处的一个小巷里。
“离我远点!”赵叶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吐出的每一个音节都包含了强烈的绝望,“别碰我!”
男人露出得逞的狞笑,满口黄色的牙齿像是从阴沟里飞出来的苍蝇那般恶心:“给我闭嘴!不就是个你情我愿的事儿吗?有必要再继续装下去吗?”
赵叶看着自已的行李箱离自已越来越远,路灯的灯光变得模糊不清,她竭尽全力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放开!”
赵叶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有人伸手直接掐住了男人的喉咙,指间的力气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
那般狠戾的冲击力,有那么一瞬间,男人觉得自已就要被他掐死了,拽着赵叶的手不由自主就松开了。
赵叶瞬间觉得拉扯自已的力气减小了很多,身后有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
精疲力尽之余,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已经报警了,还不赶紧滚?!”
语毕,拖拽着赵叶的人慌忙逃跑,迅速跑上那辆灰色面包车离开。
赵叶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已惊魂未定的心平息下来,待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清晰时才抬头,看到了那个拯救自已的人。
鬼使神差般地,是那个自已熟悉的面孔。
“赵叶,你没事吧?”江时衍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面容严肃。
赵叶认识了他5年,他展现给人的永远都是温和冷静的一面,好像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情绪化的一面。
赵叶咬着唇,低着头不说话,仿佛极力的揶揄着什么,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江时衍的一颗心乱跳不止,他怕眼前的女孩说自已有事,怕自已来迟了一步。
赵叶还没有完全从恐惧中解脱出来,呼吸还有点急促。
江时衍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轻轻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将凌乱的发丝顺正。
那一秒,赵叶再也控制不住,所有情绪全盘崩溃,大哭着扑到了江时衍怀里,指间死死的抓紧了男人的衣角。
“没事了,不哭不哭。”江时衍感觉自已胸膛一阵温热,小姑娘害怕到抱住了他,江时衍抬手回抱着小姑娘,轻声出言安慰,“江老师在,没关系的。”
隐隐约约的,江时衍感觉到小姑娘在颤抖,啜泣的声音也一直没有低下去。
只是片刻,他就感觉自已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块。
是她的泪水。
江时衍知道赵叶是一个比较情绪化的女孩,所以心思细腻也比较敏感,在她还是高中生时,就很容易掉眼泪。
这次,是江时衍再次遇见赵叶之后,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
一滴一滴,晕在他心口,滚烫的像是灼烧着他的皮肤,令他刺痛不已。
江时衍从外套口袋里拿出面纸,缓慢地蹲下,现在,赵叶比江时衍要高出一截。
江时衍轻柔的用纸巾给赵叶擦着脸上的眼泪,低声哄着她:“再哭的话就变成小花猫了。”
赵叶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垂着头不说话。
江时衍的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之后,他再度站起,拍拍赵叶的头:“走啦,回家了。”
“我回不去了。”赵叶的声音很低,像是要低到谷底,“房东不给我住了。”
江时衍回头,轻轻勾唇,眼眸清澈明亮。
“跟我回去,我给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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