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裹着腐臭味拍打在研究所斑驳的玻璃穹顶上,林骁盯着泛黄照片上母亲苍白的面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结痂的咬痕。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实验台前,身后黑板上潦草的公式旁,歪歪扭扭地画着个类似银环的符号,右下角被某种黑色物质烧出焦糊的漩涡。
“这是二十年前你母亲失踪前最后一批影像资料。”老周推了推生锈的老花镜,煤油灯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会停下,而我们,都不过是这齿轮下的蝼蚁 ,被裹挟着走向未知。”泛黄的录像带发出刺啦声响,画面里的母亲独自走进B4层,再出现时只剩半件浸透黑血的实验服,布料里裹着枚扭曲的银色金属片,边缘还挂着暗红色的肉丝。
鸿雨突然将符纸贴在斑驳的墙面上,朱砂笔迹诡异地扭动起来。她瞳孔猛地收缩:“不对劲,这些档案的锁孔里全是新鲜血渍,修改记录显示三天前有人用活人血印强行破解。在这黑暗的世道,总有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将无辜者拖入深渊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应急灯猩红的光芒中,林骁看见走廊尽头拖着半截肠子的丧尸正朝他们狞笑。
三人抄起撬棍狂奔,却在转角处被数十具丧尸围住。那些腐烂的躯体突然诡异地堆叠重组,拼凑出母亲临终前的模样,声带发出水泡破裂般的声音:“别相信任何发光体...它们会...”还未说完,所有丧尸的头颅同时爆裂,黑血如雨点般砸在溯的防护服上,布料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林骁按住疯狂发烫的颈后伤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八岁那年暴雨夜,母亲塞给他一枚刻着梵文的银币,冰凉的触感混着温热的血。而此刻,他颈后的咬痕正在溃烂,隐约浮现出与照片里银环相同的纹路。“ 命运的轨迹早己埋下伏笔,我们如今的探寻,不过是在揭开早己写就的篇章。”
“有人在故意引我们入局。”鸿雨将浸过黑狗血的符纸撒向空中,符纸却在半空自燃,灰烬拼成指向地下三层的箭头,“二十年前那场事故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用活人献祭打开了地狱之门。”她扯开衣领,锁骨处赫然烙着与林骁相似的疤痕,“包括我的通灵能力,都是那场实验的残次品。这个世界的真相,远比我们想象中残酷,可即便如此,我们也要在黑暗中寻找那一丝光明 。”
地底突然传来沉闷的轰鸣,尘封的电梯缓缓打开,金属壁上布满抓痕和干涸的血手印。电梯底部躺着枚银环,表面凝结着黑色黏液,每颤动一下,就渗出细小的荆棘状骨刺。“ 危险己经近在咫尺,而我们,己经没有退路,唯有向前,才有一线生机 。”林骁握紧撬棍,目光坚定地看向电梯深处。
老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紫色的血沫,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电梯里的银环:“当年...他们说那是能逆转生死的圣物...”话音未落,他佝偻的身躯突然暴起,指甲化作利爪首扑林骁咽喉。鸿雨甩出符纸缠住老周脖颈,却见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瞬间被腐蚀殆尽。
“他早就死了!”鸿雨的喊声被此起彼伏的嘶吼淹没。研究所的墙壁渗出黑色黏液,数以百计的丧尸从天花板倒垂而下,腐臭的气息中混杂着某种檀香——正是母亲实验室里残留的气味。林骁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颈后咬痕如同活物般扭动,将记忆碎片强行灌入脑海:母亲被钉在实验台上,银环发出刺目光芒,无数人影在血色雾气中高唱古老的歌谣。
“原来你们都是祭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银环传来,林骁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他自己的声音。电梯内的银环悬浮而起,黏液凝成的骨刺刺穿天花板,将整层楼的丧尸绞成血雾。鸿雨的符纸组成八卦阵,却在触及银环的瞬间燃烧成灰:“这不是普通邪物,它在吞噬所有的术法!”
溯突然扯下防护面罩,露出布满青筋的半边脸:“快走!我在变异!”他的皮肤下隐约浮现出与银环同构的纹路,举起自制的燃烧瓶砸向银环。火焰中,银环表面的黏液沸腾形,五官竟与林骁如出一辙。“你以为能摆脱命运?”虚影伸出利爪插入溯的胸口,“二十年前那场实验,就是你亲手启动的——在另一个时空。”
林骁的太阳穴几乎要炸开,契约图腾与银环共鸣,眼前交替闪现出无数个自己:有的戴着银环成为尸群领袖,有的在实验室被开膛破肚,还有的...站在深渊边缘,将整个世界拖入黑暗。他猛地咬破舌尖,攥住滚烫的撬棍刺向虚影:“就算命运早己写好剧本,我也要把它撕成碎片!”
当撬棍触及虚影的刹那,整座研究所开始坍塌。银环爆发出的紫光中,林骁看见母亲最后的画面:她将银币塞进小林骁手中,转身冲向布满银环的祭坛,声嘶力竭地呐喊穿透时空:“记住!深渊最可怕的不是怪物,是你心底的...”话音被轰鸣吞没,母亲的身影化作万千银蝶,融入林骁颈后的咬痕。
坍塌的混凝土如暴雨倾泻,林骁在碎石中翻滚,颈后咬痕灼烧着他的每一根神经。银环悬浮在废墟中央,黏液凝结的虚影正将溯拖入深渊裂隙,而鸿雨的符纸在能量漩涡中寸寸崩解。“抓住我的手!”林骁甩出捆尸绳缠住溯的手腕,却见对方皮肤下的纹路突然迸发幽光。
溯的瞳孔彻底化作竖瞳,反手掐住林骁咽喉:“别做无谓的挣扎...你以为那些平行时空的残影是警告?不过是深渊给你的...诱饵!”他的声音混着上千道沙哑低语,背后赫然展开蝙蝠状的血肉翅膀。鸿雨咬破指尖在掌心画出血符,却被突然出现的丧尸群扑倒,腐臭的牙齿即将咬碎她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林骁颈后的银蝶突然振翅,释放出母亲残留的灵力。丧尸们如遇烈日的残雪般消融,溯也被震飞撞碎承重柱。“深渊真正的恐惧...”母亲的声音在裂隙中回荡,“是让你在无数个‘可能’里...亲手杀死自己。”林骁望着虚空中浮现的镜阵,每个镜面都映出他不同的堕落模样。
鸿雨踉跄着将最后一张符纸贴在裂隙边缘:“这些镜面在强化精神污染!必须毁掉核心银环!”她的鼻血滴落在地,竟化作黑色的蛇形纹路朝林骁游去。林骁突然想起八岁那年母亲的叮嘱,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银币上,古老梵文瞬间迸发金光——那枚银币,正是银环的“钥匙”。
当银币插入银环的刹那,整座研究所的空间开始扭曲。溯的变异躯体逐渐透明,虚影发出不甘的尖啸:“你以为摧毁银环就能改写命运?所有时空的你...都己经献祭!”裂隙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无数戴着银环的丧尸从虚空中涌出,而林骁的契约图腾与银币产生共鸣,在掌心凝聚出燃烧的光刃。
“那就让所有时空的我,都来终结这场闹剧!”林骁挥出光刃,斩断缠绕在鸿雨身上的邪纹,同时将光刃刺入自己颈后。剧痛中,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做出相同的选择——用银环刺穿心脏,以血肉为祭封印深渊。废墟下的实验台轰然炸裂,露出刻满古老图腾的祭坛,而祭坛中央,赫然摆放着另一个与林骁容貌相同的“祭品”。
(http://www.isfxs.com/book/E0CGG0-82.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isf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