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比试加油。虽然我人在董府,但心与你同在。”
谢昱脸上全是对谢澜的期许和鼓励。
谢澜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毛笔我很喜欢,谢谢你,西弟。”
“嘻嘻,就知道你喜欢,我挑了好久呢。”
谢澜扯了扯嘴角:“定不负你的期望。”
因为谢澜起得早,因此送行的只有谢昱。
马车越走越远,谢昱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谢澜手中捏着卫昭容的信。
信里的内容他猜不到,但他知道,母亲不会做伤害谢昱的事。
昨日母亲特意告诉自己谢昱的身世,就是为了保护他。
谢澜在国子监时,偶尔听别人闲聊,知晓如今朝中政局不稳。
三皇子与太子之争,早己经摆在了明面上。
京中所有名门望族,都逃不掉这场动荡。
从母亲先前的举动看,她似乎有意对十皇子示好。
原因不得而知。
毕竟十皇子乃皇嗣斗争的边缘人物,聪明人会选择三皇子或者太子,哪怕是高调张扬的九皇子,都比十皇子看着更有攀附价值。
胡思乱想之际,国子监到了。
谢澜与其他两位学生汇合后,三个人一同走进国子监。
参加比试,董先生为了避嫌,并没有过来。
一切皆按照流程走。
国子监同样选出了三名学生,其中便有南宫海。
南宫海原本在国子监并不突出,但是自从上次被关禁闭后,他仿佛变了个人,格外勤奋,几次考试都拿到了亮眼的成绩。
祭酒和司业多次考核之后,选了他参加比试。
与游学生比试,很多国子监的学生嗤之以鼻。
他们骨子里瞧不起游学生,尤其出身显贵的公子哥们。
因此,参加比试的三名监生,家庭门第并不高,水平在国子监属于中上等。
比试分三部分。
一:经义阐释
二:命题诗
三:考官诘问
试题当场解封,分发到每个考生手中。
做题时间,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收卷,进入最后的考官诘问。
一个时辰内完成考卷,并不容易。
由于时间紧迫,考生半刻都不能分神。
谢澜用了谢昱送的狼毫笔,下笔如有神。
考卷之上,字迹藏锋,无一涂改,一眼看去赏心悦目。
时间到,六名考生交卷。
除了谢澜和南宫海,其余西人皆未完成所有题目。
笔试结束,紧接着是考官诘问。
考官根据考生试卷中的经义阐释漏洞进行追问,角度刁钻清奇,有几个考生被问得面红耳赤。
在规定的作答时间内,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答非所问,被考官无情地在名字后面打了个叉。
打钩表示通过,打叉表示失败。
轮到谢澜时,他心中虽紧张,但还是有理有据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考官听得频频点头,结束后,在他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大大的勾。
至此,谢澜的比试全部结束。
在场六位学生的现场对辩,南宫海最让谢澜惊讶。
没想到,南宫海平日挺能藏拙,这次完全没有掩饰,锋芒毕露。
若不是国子监的试卷绝对不可能外泄,众人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看过试卷。
比试结束后,众人可以休息。
“喂,南宫海,你没有作弊吧,那么难的题你都能答上来?”
“是啊,平时你老师点名问你,你这不会那不会,今儿个怎么全都会了?”
南宫海黑着脸:“关你们什么事。”
“好奇呗,你快跟我们说说,怎么才能让自己在短短几日内突飞猛进。”
“就是,别藏着掖着脸,快跟大家一起分享。”
南宫海要走,被众人拦下,一时间闹得声音很大。
趁众人围着南宫海,谢澜避开视线,只身前往十皇子的小院。
见喜公公老远就在门口朝他招手:“殿下说过今日有人来找他,没想到是你啊。”
先前十殿下对谢家两子的态度,明显不同寻常,见喜便记在了心上。
“见喜公公好。”
谢澜从荷包拿出一锭银子,塞进见喜手中。
“哎哟,谢三爷,您客气了,快里面请,殿下在等着您呢。”
钱,果然是最有效的。
荷包是卫昭容给谢澜准备的,出门办事,没有银子寸步难行。
见喜眼睛都快笑没了,天知道他在国子监的三年过得有多么清贫。
除了每月那点月俸,半点油水都捞不到啊。
谢澜塞进来的银子,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虚荣感,他激动得都要哭了。
真不容易,三年等来了一锭银子。
见喜满脸堆笑地带着谢澜来到书房:“殿下,谢三爷来了。”
赵景珩放下手中的笔。
见喜立刻很有眼力见地说:“我给谢三爷沏茶去。”
等人走后,谢澜把信递给赵景珩:“十殿下,这是我母亲的信,她让我转交给您。”
赵景珩接过信,不经意地问:“你可知信中写了什么?”
谢澜摇头。
赵景珩拆开信,刚看了几行,面色大变。
他不信邪地又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看错。
“这真是你母亲亲笔所写?”
“是的。”
大逆不道!
倒反天罡!
卫昭容这封信若是传出去,可是灭九族的罪。
赵景珩一把将信揉皱,下逐客令:“你走吧,注意点,不要引人注目。”
谢澜惊讶赵景珩的反应,但多余的话没有再说。
“殿下,这是西弟曾经从您这儿借走的《七略》,如今物归原主。”
谢澜放下《七略》,转身离去。
赵景珩一门心思全在卫昭容的信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见喜知道谢澜走了,才装模作样地端着茶进来:“殿下喝茶。”
“出去!”
见喜被吼得一跳,不明白沏茶的功夫,十皇子怎么跟变了人似的。
难道,谢澜惹怒了殿下?
见喜不敢逗留,赶紧低着头走了出去。
赵景珩来到案桌前坐下,把揉成一团的信纸展开。
几句触目惊心的话,跃然纸上。
谢昱,乃长公主之子。
明德侯府愿助十皇子登上皇位。
疯了!
卫昭容是不是疯了!
他连性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竟然妄想登上皇位。
且不论三皇子对皇位势在必得,何况还有太子。
无论怎么排,也不可能轮到他。
卫昭容是不是故意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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