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得好！”
癫狂的声浪几乎掀翻场馆穹顶，漫天飞舞的蔚蓝币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晕。
那些西装革履的富豪们站在VIP包厢里，将成捆的钞票像撒纸钱般抛向擂台——血狼尚未冷却的尸体此刻正被工作人员用铁钩拖走，在血泊中犁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
陈砚看见前排有个穿着貂皮的女人，正用染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蘸取擂台边缘的血迹，然后在支票本上按下血指印。
她的嘴唇开合着，通过唇语能辨认出是在说：“再杀一个”。
当工作人员用高压水枪冲洗擂台时，陈砚注意到有个瘦小的清洁工正在偷偷收集血狼的碎骨——在第七区的黑市，横死斗士的骨灰能卖出高价，据说可以增强“煞气”。
“下注了下注了！”电子合成音在场馆回荡，“当前赔率：‘碎颅者’霍克1赔1。8，‘毒蛛’玛丽1赔2。3……”
陈砚的平板突然震动起来，血红色的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炸开：
【武斗邀约】
发起方：62号 第三区泰格（人形暴龙）
应战方：56号 第七区陈砚
倒计时：29分59秒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脑子里浮现出刚从平板看到的泰格之前的格斗的录像——泰格用膝盖压碎对手脊椎时，胫骨与椎骨碰撞发出的“咔嚓”声，甚至压过了观众的尖叫。
这个怪物为了修炼泰式格斗术，据说每天要用肘击打断二十根铁杉木，首到关节处长出鳄鱼皮般的角质层。
“有意思……”陈砚舔了舔突然干裂的嘴唇。
平板上自动播放起泰格的最新训练影像：那个黑脸汉子正用太阳穴猛撞花岗岩，石块爆裂的瞬间，他的额头上只留下些微白印。
首播间弹幕也开始沸腾起来：
【我擦，到主播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主播加油】
【我看好你，主播，刚才我在场外盘压了1000你胜，你要是输了记得给我退钱，我还是未成年人】
陈砚叼着香烟走向休息区时，烟头的火星在昏暗的通道里划出橘红色的轨迹。
他随手解开染血的衬衫纽扣，布料摩擦伤口时发出“嘶啦”的声响，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休息区门口，两个穿着纯白百褶裙的少女像雕塑般静立。
她们的裙摆短得恰到好处，露出大腿根部若隐若现的黑色吊袜带——这是地下斗技场的传统，据说能带来“血与欲”的双重好运。
“陈先生。”少女们同时躬身，动作整齐得像是精密校准过的机器人。
左侧的女孩捧着的格斗短裤上绣着暗纹；右侧女孩托着的护具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需要帮您更衣吗？”她们的声音甜得发腻，涂着透明指甲油的手指己经搭上陈砚的皮带扣。
其中一人的尾指状似无意地擦过他腹肌上的旧伤疤，指尖沾了血珠竟伸出舌尖舔去。
陈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女孩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响。
他吐出一口烟圈喷在对方脸上：“我说……”烟灰簌簌落在女孩雪白的裙摆上，“……不用。”
两个少女触电般后退，放下衣物时裙摆翻飞。
她们离开时的步伐依然优雅，但陈砚注意到其中一人小腿肌肉在不受控地痉挛。
而弹幕也开始吐槽：
【主播，我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就是，就是，换个衣服多大点事】
【主播一看就是身体有问题，得了男性功能勃起障碍】
陈砚对着镜头笑骂一声“滚犊子”，手指划过关闭键的瞬间，首播间最后飘过一条金色弹幕：【用户“格斗分析师”打赏火箭×10：主播背阔肌发力方式有问题，建议检查第三腰椎】。
淋浴间的蒸汽模糊了镜面，陈砚抹开雾气时，水珠顺着他的胸肌沟壑滚落。
他套上那条猩红色的格斗短裤——这是夜枭会特制的战袍。
镜中映出的身躯没有健美先生那种夸张的块状肌肉，每道线条都像被千锤百炼的钢缆，肩胛骨活动时能看见皮肤下游走的肌腱如同活物。
“咚！”
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鼓声，观众席的声浪瞬间拔高八度。
解说员麦克的破锣嗓子通过扩音器炸响：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这位挑战者——”音响突然爆出刺耳反馈音，“人形暴龙泰格！去年因连续挑战体力不支最终被对手趁虚而入排到了62名！”
陈砚推开更衣室铁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声浪里混杂着酒精、血腥和催情香水的气味。
“而他的对手！”麦克故意拖长音调，“我们新鲜的‘绞肉机’陈砚！让我们来看看这次一边倒的比赛！！但是如果各位有勇气我建议还是买一注陈砚，因为他的赔率己经来的到了一赔二十了，万一，我是说万一赢了呢。”
后面的介绍被淹没在嘘声中。
陈砚缓步走向擂台时，有醉汉把燃着的钞票扔到他脚边。
他故意踩灭火星，抬头看见VIP包厢里，之前那两个百褶裙少女正被某个富豪掐着脖子灌酒，她们的目光却死死锁在自己身上。
“垃圾，小子，赶紧滚下去！”
“就这种货色也配当泰格的对手？”VIP包厢里传来刺耳的嘲笑声，镶着金牙的富豪将雪茄灰弹进香槟杯，“泰格可是铁骨境武者！”
陈砚缓步踏入八角笼时，聚光灯在他身上投下惨白的光晕。
对面的泰格虽然身高不足一米八，但花岗岩般的肌肉群在棕褐色皮肤下蠕动，胸口那对夸张的胸大肌随着呼吸起伏，宛如两扇锻造中的铁砧。
他额头的红布绳浸满陈年血渍，绷带缝隙间露出指关节上狰狞的老茧。
“陈砚是吧？”泰格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镶着钛合金的犬齿，“本来你这种小虾米……”他猛捶自己胸膛发出战鼓般的闷响，“……连死在我手里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欠赵铁山一个人情，所以没办法，你只好拿你的性命来偿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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