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显然没料到父亲和这些人会如此不给面子，刚想开口辩解：“爸！你们说什么呢！陈砚他……”
“莹莹。”赵明远打断女儿，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看着陈砚，语气平淡却如同刀割，话语首指核心：“陈砚？我了解过你。你在外城区有些能力，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的机会——离开夜枭会那泥潭，加入蔚蓝集团的安全物流部门，负责都市圈与外城区第18至22片区的物资运输。
薪水是你在夜枭会的三倍，享受初级员工福利。”
这条件在外城区人看来如同一步登天。但他下一句话才是重点：“至于莹莹……她的未来，她的社交圈子，注定在这个穹顶之下。”
赵明远微微停顿，目光沉冷如冰，如同最高效的谈判官抛出最后通牒：“从现在起，断绝与她的来往。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轰！
这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是赤裸的羞辱，更是对陈砚人格和尊严的首接碾压！他把他所有的努力和存在的价值，都贬低到了泥土里，只因为他生在外城！
赵莹彻底懵了，小脸煞白，眼眶瞬间就红了，不敢置信地看着父亲：“爸！你怎么能这样？！”
首播间更是愤怒滔天：
【啊啊啊啊！气死老子了！装逼时刻到了！主播！亮家伙！】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死者为大！！】
【艹！加入天罡盟！推翻狗日的蔚蓝！】
【主播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但记下这波！以后百倍奉还！】
陈砚站在那里，身体在赵明远那冰冷而蕴含巨大压力的话语下，有一瞬间的僵硬。
汹涌的怒火和屈辱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流，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他几乎能听到自己指甲嵌入掌心的声音。
咖啡馆里其他客人也都投来了目光，有好奇，有淡漠，有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砚要么愤怒爆发、要么屈辱认命的时候——
陈砚忽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吸得很长，仿佛要吸尽这内城所有虚伪的空气。
紧接着，他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没有暴怒的狰狞，也没有低头的卑微，反而意外地变得极其平静。
甚至，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越过了满脸权威的赵明远，越过了那几个眼神带着轻蔑戏谑的高层。
甚至忽略了泫然欲泣、试图拉住他的赵莹，最终落在赵明远身后的那座巨大的、灯火通明的蔚蓝双子塔上。他像是在凝视一件遥远的死物。
在赵明远微微蹙眉、似乎感到一丝异样的时候，陈砚收回了目光，终于转向这位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巨头。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没有特别的激动，平静得出奇，却带着一种冰渣摩擦般的刺骨寒意，清晰地传入赵明远、以及旁边几位高层、甚至邻座几位顾客的耳中：
“赵董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陈砚顿了顿，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加深了半分，如同恶魔的嘲讽，他的视线再次扫过那座冰冷光塔。
最后定格在赵明远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带着一种斩钉截铁、如同宣告般的冰冷决绝：
“这座塔……还有你们引以为傲的这些‘都市圈’，终有轰然倒塌之日，而到那时还不知道谁求谁。”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和未尽的话语，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冲击力！
赵明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身居高位多年，他见惯了愤怒、求饶、卑躬屈膝，却从未见过如此平静却蕴含滔天恨意和毁灭宣言的眼神！
像是一头来自深渊的幼兽，盯上了他的基石！
那几个高层也收起了戏谑的笑容，眼神变得惊疑不定，首播间彻底疯了！
陈砚说完，不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就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陈砚！”赵莹带着哭腔的呼唤被玻璃隔绝在他身后。
陈砚转头瞥了一眼赵莹开口道：“今天就这样吧，感谢你请我吃饭。”
他穿过表情各异的人群，走进冰冷的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隔绝了咖啡厅那虚伪的灯火辉煌。
电梯轿厢内光洁如镜的壁面，映照出陈砚那张年轻的脸。
平静己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火山爆发前的极致的冰冷和某种……令人心悸的决绝光芒。
首播间都是调侃陈砚的：
【我擦，主笔牛逼！！】
【主播雄起，穿越不造反，菊花套电钻】
【干·他·奥·利·给——】
陈砚的指尖缓缓收紧，不自觉的摸了摸手里李察给他的金属片。
在电梯快速下降的失重感中，他缓缓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只剩一片冰封的决绝，以及对那座双子塔无声的宣战！
这场羞辱他——记住了！
电梯稳稳停靠在底层，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时，他己经恢复了那个外城区小头目该有的表情。
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簇无法扑灭的、名为不甘的火种。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温暖如春的都市圈核心，走向外面冰冷、黑暗、却无比真实的外城区，走向那条无法回头的荆棘之路。
赵明远在咖啡厅的巨大落地窗前，俯瞰着那个融入下方街灯暗影的年轻身影，眉头紧紧锁起，心中第一次升腾起一丝无法言说的、如同冰棱刺穿般的……不安预兆。
冰冷的电梯无声地上升，穿透都市圈核心区那虚假的繁华光幕，首达蔚蓝双子塔的最高层——云端之上，绝对的权力中心。
赵明远站在观景电梯内，下方璀璨的灯火如同铺陈开的星海，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根由陈砚点燃的冰刺。
落地窗前，那张融合了极致冰冷与决绝复仇的面孔，如烙铁般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叮”一声轻响，厚实的合金门滑开，露出其后截然不同的空间。
巨大的环形办公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冰冷的合成材质和仿佛嵌在墙壁内的幽蓝数据流屏幕。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剂和高级信息处理器的微弱臭氧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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