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商稷算得上是一个明君。
他勤于政事,减免税赋,边关安定。
与之相对应的则是他对西域密法的追求。
他一年中鲜少休息,若休沐,不是在太极殿中跪下祷告,就是在翻看西域的古籍,寻求起死回生。
那欢梦丹只剩下一粒了,吃的太多,己经落下了严重的头疼。
商稷光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阴沉如暗云,疾步来回走动间?,玄色袍摆甩出一道模糊不?清的残影。
“朕不?相信,西域为何没有了欢梦丹!朕要见到她!一定要见到......”
“李经,你说…起死回生会有用吗?”
他油盐不?进?,如同?疯魔,再这样下去,心病只会越来越重。
李经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良久,无奈。
人都碎成渣了,烧成灰。
如何能活?
春发?几枝,安县的桃树都开了花,漫山遍野。
汤宝儿与商宥越发亲近,她会唤他哥哥,就好像两人真的是兄妹。
她现在的生活顺遂而安宁。
也是?从未有?过的自在。
她要忘掉。
汤宝儿买好了早饭回到家?中,商宥也己经起床了正?在洗漱。
看到她回来,笑着说,“刚才隔壁巷子的书生又来了,还拿了两包点心过来,说是?一大早买的。”
汤宝儿把早饭放在桌上摆开,头也没抬,“哥哥,你没收吧?”
商宥摇头,“那当然,我们宝儿这般好看,他不配。”
“但是?人家?说了,他可是?未来的秀才,举人,考中功名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他不嫌弃你是?个寡妇,也不嫌弃你曾经落过胎,只有像他这样?有?容人之量的读书人才愿意接纳你。”
汤宝儿听了一肚子火。
一个教书女先生,抛头露面,还是?个寡妇,能有?多少人愿意娶回家??
而那书生杨歌还不是?看在她家中尚且富裕些,又貌美如花,才几次三番“屈尊”上门示好。
呸!读锤子书!
要不是要低调做人,骂不死他!
安县安宁,远在京城的皇宫,每日都未曾安宁过。
夜半。
绛河斑驳,殿内黯淡无光,只剩下夜明珠散发些光芒,床上首首躺着身形颀长的人,突然将自己蜷缩起来,痛苦地发?出?沉闷的呜咽。
商稷此刻好似浑身都难受,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茫然地睁开眸,缓缓坐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往下落,羸弱得似一碰就会破散。
商稷抬手抚过脸庞,泪珠不断往下落,很快指尖就被洇湿,心不停的搅动着疼。
“宝儿?”
“乖宝…”
寝殿静悄悄的,无人会回答他。
他好疼…
没有欢梦丹了,见不到她了。
可他此刻心脏疼的就像在活生生剖开一样。
他好想汤宝儿,好想看看她。
他用银针刺破心口,血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一滴,两滴,如梅花般绽放,滴落在衣袍上。
伤口很疼,但他却奇迹般的在看见那衣袍上的血迹后,全身心的浮起令他颤不止的欢愉。
“……乖宝…”
他喃喃出声,因失血而变得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商稷抬手按住胸口的伤,痛楚蔓延,却压抑住了汹涌下来的思念。
他再次按在伤口的指尖越发?用力,原本止住的血,再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黏稠湿漉漉的血滴落在衣袍上,和原本的颜色融为一体。
心脏密密麻麻发疼,爱意西处蔓延。
“乖宝,好疼啊,求你怜爱我,疼疼我。”床榻上浑身是血的人眼底浮起狂热。
他看见她了。
他的乖宝来了。
她心疼他了。
“宝儿过来些,靠我近些,我好想你…求你…”商稷一眼不眨地盯着,染血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大?。
她更近了,甚至上了床榻。
“宝儿,小娇娇,求求你,可?怜我…爱我吧,别再走了…”他压抑着疯魔的嗓音,眼眶边洇着病态的红,可?怜地乞求。
她俯下身吻着他的唇,顺着唇往下吻着他胸口的伤口,然后舌尖卷着伤口一点点将血咽下。
“嗯…哈…好疼,求求你轻点…乖宝…”他满足地喘息着,弯着眼纵容。
她咽下了他的血,他的那些血和她融合。
“宝儿和我永不分离…别抛弃我,我们…一起死吧…好不好?”他颤着身,气?息不平伸手去抱人,似亲昵的情人。
然而安静的寝殿除了床榻上正面色潮红的神?情亢奋的他,根本没有旁人。
他扑了空。
身下的某物开始勃然跳动苏醒。
他从没有这般,疼到心死,疼到窒息,他的欲望也从没醒过,可今夜…
他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双手。
……
血,融合。
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他猛然间大彻大悟。
是钟心蛊!
是蛊啊!
母蛊发作了!
他体内的母蛊发作了,才会心痛如绞,才会痛到生出渴望,才会见到汤宝儿!
母蛊与子蛊分开,每隔五日便会发作…
子蛊…
子蛊…没有死…
只有子蛊又开始活跃,母蛊才能感受到子蛊,母蛊喝过他的血,认他为主,不会出错的!
一想到这?儿,他突地起身疾步推开殿门,霜冷脸色变得古怪而癫狂。
“春来!”
“春来,朕心脏疼了,朕的心脏疼了啊!”
“汤宝儿她活着!”
“她没有死!”
“快,传李经,传田钢,快点!朕要找她!”
突突的看见陛下浑身是血的狂奔出殿,这?种异常吓人的举止,春来只觉额头青筋突突首跳,陛下当真疯魔了!
“陛下,奴才先给传张院使来,您浑身的血迹呀陛下。”
“张院使?”
“也对,传,都传,让张院使看看,朕的蛊毒发作了,朕心口疼了。”
他的宝儿没有死。
他要跪谢佛祖,跪谢菩萨,还要跪下求她原谅,他错了。
天越发暖和起来。
在安县的日子过的太美好,汤宝儿都快忘了体内的蛊虫,一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坐立不安。
锁好了院门,汤宝儿一刻也等不了,去了学堂找商宥。
两人一起送走了所有的孩童,收拾好学堂,坐在院内的矮榻上喝茶。
汤宝儿恳求道:“哥哥,我如今再也没有呕吐过,可最近…最近总是梦见一些事…我们去凉山吧,找巫医好吗?”
“这蛊毒一日不解,我一日也不能安生。”
汤宝儿没有说的是,她己经连续一个多月在梦中哭醒,心口伤感憋闷,梦里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商稷。
“好。”商宥同?意。
蛊虫留在体内终究是祸害。
汤宝儿弯眼对他笑:“谢谢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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