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宝儿不动了，任他亲吻，揉捏。
没有反应，没有，又被他翻过来，两人面对面对视，面无表情，毫无波澜。
“我喜欢谁都行，反正不会喜欢你。”
她又补充道，“死也不会，你满意了吗？”
杀人诛心。
商稷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他冷静下来，拍了拍她后背，“别生气。”
“我刚才神智不清了，别生我气，别说这种话，你会喜欢我的，一定会的…”
商稷就是一个神经病！
“朕让人把铁条撤了吧，你就在太极殿与别苑附近走动，乖一些，你若乖，等元日，带你出宫玩，好不好？乖宝儿…”
汤宝儿看着他，嘴里还有浓厚的铁锈味，“你说你快要窒息…我何尝不是呢…”
“朕不想听这些！”
商稷不会让她逃，更不会给她自由。
但她怎么会放弃。
生逃没用，她要是逮到机会，死遁也要摆脱他。
她的人生不会在宫里度过，更不会与一个疯子相伴。
长信宫的宫人，不到片刻，跪了一地。
商稷坐在主位，周身被佛香环绕，他安静的等着，看着桌上那佛经盘起玉珠。
那边的容嬷嬷急匆匆地进殿，“陛下，太后刚起…”
商稷似是在斟酌判断着什么，“朕等着就是。”
李婉婉再逼他。
那可不行，他没什么耐心了，他现在不需要知道李嬿嬿葬在哪了，以往不怎么想解蛊毒，能活多久全凭他自己做主。
可现在他想活，想长久。
商稷没有等待多久，可心中积攒的余怒让他很是烦躁，殿内的熏香更是难耐。
“陛下找哀家。”
李太后打着哈欠，走进。
商稷不拘礼数，也懒得?拐弯抹角，压根儿就没有站起身来。
“朕的私事，母后就非要插手吗？”
“皇上现在越来越荒唐了，因儿女私情就要与哀家翻脸？”
商稷一脸闲散，“朕怎敢跟您翻脸，母后不是握着地狱蛊的解药吗？”
太后：“不敢？所以与那女子私定成婚吗？”
盘着玉珠手停了。
太后一脸嘲讽，“吾儿，情爱是这世上?最不堪一击的东西。”
“眼下自当是正事要紧，切勿贪恋这儿女私情，翡儿有孕，若一举得男，太子便定下吧。”
“母后，朕有一个问题，”商稷慢条斯理道，“情爱不堪，那宁王算什么？”
“仅用蛊毒您又能得意多久，朕只是看在宁王的面上，留了你一命，你以为朕死了，你便能控制着那婴儿垂帘听政？”
“母后啊，你养的那只傻狗可是会咬人的，他当真任你差遣吗？”
“不过是个奴才所生的贱种！”
太后凌厉的看向他，却依旧还是高高在上：“本宫养了他这么年，与你一样，养不熟，终究都是会咬人！”
“母后说错了，朕不咬人，朕只会杀人。”
出了长信宫，商稷一首沉着脸，身边的春来察觉到他周身压抑的氛围，不敢多言。
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蛊毒发作?，颅内连着整个身体如烈火焚烧，痛意席卷全身的每一处经脉。
“陛下！”
商稷有些站不稳了，扶着春来，嘴角渗出一点血渍。
长信宫的熏香加了催化剂，从他踏入便察觉到了，他极力克制，没有露出半点不适。
这蛊毒一日不解，他便要受制于人！
天气开始冷了起来，汤宝儿在别苑溜达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是坐在廊下发呆，太极殿的铁条没了，可她心头沉闷不己。
忽然，一道极轻的声音贴近耳畔：“汤奉仪还愿意出宫吗？”
汤宝儿睫毛一颤，抬眸看向身侧的人。
似乎是每日洒扫长廊的宫女。
这些日子，被关在东宫，她无聊时便看着这些宫人，伺候的人她早己认得七七八八。
心底一瞬间?警惕起来，太极殿的宫人都是精心挑选的，甚至还有两个被割了舌头。
这宫女神色坦然，甚至在她看过来的刹那，极快地低下头，跪在她脚边，嗓音压得极低：“奴婢是洒扫宫女，每日都只能远远看见您，今日终于有机会了，您一会看向后方，那里有位故人，他等候您许久…”
“您散步到那拐角处，奴婢引开西叶…”
汤宝儿心脏剧烈跳动?了一瞬。
万一是陷阱…
那宫女谎称汤宝儿要吃桂花糕，便跟着西叶一起去了小厨房。
汤宝儿犹豫着走到廊下尽头的拐角。
“一个月未见，你消瘦了，在这太极殿的日子显然不好过。”
汤宝儿一抬眼就?对上一个太监的?视线。
陌生的脸。
熟悉的嗓音。
那双眼眸己经不似从前一般清澈，而是变得复杂浑浊。
“我猜想了很久，才得出一个结论，小东子…你是太后的人，对吗？”
“是。”
汤宝儿抿唇，“这宫里的算计从没停过，你一开始全都在伪装，甚至你的脸…也是假的吗？”
“你连真面目都不敢让我看？”
小东子忍不住走到近靠近她，俯身与她对视，“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宝儿。”
他拿出一块帕子，“这是你曾经的，我想你时，便靠着它慰藉，我爱慕你，我知我没有资格，可我忍不住，从没有人对我这般好…”
“荒唐！”
“你真龌龊恶心！”
汤宝儿垂眼，遮掩了眸中的?挣扎之色。
小东子眼中掠过一丝心酸，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抬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啪！”
汤宝儿第一时间推开他，反手一个耳光。
“你疯了！”
她使劲擦着嘴唇，心里怒骂。
小东子闪过失落，没在靠近，“今晚商稷会不好过，届时，你走不走？”
汤宝儿额角一跳，根本没有犹豫，哪怕前方依然也是火坑，“走。”
她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赶紧跑。
汤宝儿独自在廊下静坐了?片刻，才转眼望向殿外。
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那日掳走她的面具人气息也是这种有些独特的薄荷气息…
这种气息…她…她在商宥的身上也似乎嗅到过。
小东子会易容…
西皇子和小东子…难道是同一人！
难怪那双眼睛总是那么熟悉！
汤宝儿心中大骇，她这是窥见了一个惊天大阴谋吗？
商稷…他知道吗。
晚膳后，商稷还没有来，以往他每日都来，每日与她同吃同睡，今日真的有机会吗。
夜深了，汤宝儿不敢睡，可还要装着睡着了，西叶一向都在守夜。
突然，外面传来动静，她一个惊跳。
立刻趴在窗边，不远处的乾清宫火光通明，御林卫，禁军，全数涌过去，太极殿周围的侍卫一下子就少了一半。
西叶与宫人的身影重重交错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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