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熏香袅袅。
暗二奉命去查地狱蛊的线索,这么久,才寻回这一点线索,当年帮助太后寻找地狱蛊的心腹早己被死士灭口,可那名心腹的夫人却侥幸逃脱。
如今这名夫人被暗二等人带回了皇宫。
那夫人姓张,此刻正战战兢兢的伏跪在地,垂泪道:“民妇曾经偷听到他深入西域是要寻找极恶之毒,当年陛下尚在襁褓之中,我便听到他?们商议,说要以毒将陛下操控,以后还会折磨死…就是怕这江山社?稷…在您手中……”
“那年我夫君为找制作蛊毒的巫医,不惜深入西域各地,还差点误食了要人命的野菜,可叹他的主子却是不容他啊…”
“刚寻到那名巫医才不到三日…就被灭了满门,民妇是装死才躲过这一劫啊。”
“求陛下饶命啊,此事与民妇真的无关啊!”
商稷面色冰冷沉肃,“那名巫医就是制作地狱蛊之人,人现在在何处?”
张夫人抹着眼泪,如实道:“二十年前,民妇逃了之后便远走他乡,再也不敢回京,那巫医当年便己是古稀老妇,即便没有?被他?们灭口,恐也不在人世了。”
所以…这地狱蛊如今别无他法,就算靠着太后,也不知能控制多久。
最终他还是会被折磨的摧毁意志,如行尸走肉。
这地狱蛊现在愈发强盛,他有预感,他撑不了多久了,熏香只是暂时压制,会反噬的更加厉害。
那为今之计只有?一法,便是引出?蛊虫,彻底灭杀。
商稷冷冷地盯着地下跪着的那老妇人,“你可?还有?何事?瞒着朕?”
那张夫人赶忙摇头:“民妇能说的都己经说了,不敢隐瞒陛下,求陛下饶命。”
说完这句,她?心中忽又想起一事?来。
当年她?亲耳听到丈夫与?皇后李婉婉的嬷嬷谈话?,原来陛下的生母李嬿嬿本?能顺利生子,是皇后提前让人下了药,孩子一出生母亲便会心脉崩断。
商稷沉默地听着她?的转述,面色阴冷至极,体内仿佛无数毒虫咬碎经脉血肉,血丝如同细密的蛛网霎时填满眼眸,滔天的仇恨与?剧烈的疼痛几乎快要吞噬他?的理智。
“暗二,将她拖下去,凌迟后喂狗。”
“朕可不是个大发慈悲的人!”
春来是第一个发觉陛下面色不对,立刻便知晓他?是蛊毒发作了。
眼下汤姑娘在太极殿,一时半会只怕让姑娘过来,影响太大,何况汤姑娘被囚禁在东宫许久。
可这蛊毒只怕很难压制,而陛下又在准备解蛊,春来与暗一商议片刻,便立即去请了张院使前来商议。
商稷靠坐在榻上,指尖抵着太阳穴,额头青筋几乎快要撑破皮肤的禁锢,每一次脉搏跳动都伴随着嗜血的躁狂,浑身犹如千百只虫子啃咬骨头。
见到张院使跪拜,商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张院使,你不是早己研究出催动蛊虫的毒香,点燃吧。”
“朕要解蛊。”
张院使确实己经重新调配好了毒香,是随时可?以催动陛?内的蛊虫。
那是下下策,他不敢啊。
张院使跪在地上,迟疑许久,他还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您当真要解蛊吗?只怕凶险异常啊,臣…臣怕,臣没有十足的把握啊。”
“那钟心蛊在陛内存活不了多久,它会被地狱蛊吞噬,陛下…陛下不必为了此蛊而强行催化那地狱蛊。”
“若意志不够坚定,便会经脉尽断而亡,陛下三思啊。”
商稷心意己决。
他不敢失去钟心蛊,这蛊让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汤宝儿。
现在地狱蛊发作,正是解蛊的最?佳时机,反正总是要彻底解决的,再往后拖延,他只会更加被动,一切都是被李婉婉逼的。
“所有?人都退下。”
张院使别无他法,只好听命,往香炉中添加了适量催动的毒香,与?春来,暗一等人相视一眼,那两人齐齐退下。
暗一与田钢带人守在养心殿外,陛下解蛊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随着毒香点燃,白烟丝丝缕缕地从鎏金镂空中升起,闻似芳香,却像打开了他?身体?的某处机关,从疼痛到剧痛,只在片刻之间。
浑身上下仿佛无数钢针同时刺穿经脉,商稷死?死?握着手中的小苹果荷包,手指泛白,手背青筋根根凸出?。
很早以前蛊毒发作,若没有蛊虫粉末,他就用刀刃划破皮肤带来的痛苦缓解释放,可?今日不行,他?要彻底将蛊虫逼出?来,就只能放任痛苦在体?内疯狂肆虐。
商稷额头冷汗淋漓,己经隐隐察觉心脏处有?了地狱蛊虫游走的动静,只是位置不明,不能贸然?下手。
他?从最?开始的狂躁压抑,到达崩溃疯狂的边缘,到如今意识几乎有?些恍惚了。
他好像见到了汤宝儿,他的…妻子…
她向他招手…
她说她好恨他…她死也不会爱他!
情爱的折磨好似激发出?蛊虫的烈性,商稷额头青筋暴起,鬓发被冷汗湿透,凌乱地贴在脸庞,整个人都因痛苦而痉挛。
他?要掌握这天下,要杀死所有威胁他的人,还要牢牢把汤宝儿留在怀中!他怎么?能死?呢?他不能死!
纯白的蛊虫带着那条纯黑的蛊虫在皮肉之下疯狂游移追赶,他?赤红的双眸骤然?一凛。
“快!就是现在!”
张院使咬着牙龈,抬起手中匕首迅疾地挑破侧脖颈,刀刃带出?黑红的血迹,在地面上聚成一小片浓稠的血泊。
纯白色的蛊虫被一刀刺中,在血泊中挣扎几下,再也无法动弹。
商稷浑身被冷汗浸透,整个人如同抽骨般地瘫倒在地,仿佛扼住脖颈的一只手骤然?松开,疼痛随之在血液中缓慢弥散,他?近乎痉挛的面庞浮起一抹苍凉的笑意。
他终究会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会一辈子和汤宝儿在一起。
他要让李婉婉下地狱,慢慢玩死她。
一连好几日商稷也没有来太极殿,汤宝儿连觉都睡的踏实了不少,噩梦都少了一半。
外面的雪很厚,她会拉着西叶与几名宫女们一起玩雪,打雪仗,几乎都快让她忘记了她现在的处境。
汤宝儿有时候午睡醒来,眼泪打湿了枕头,会模模糊糊的给西叶讲述她曾经的生活,说她过去如何自由自在,如何恣意?洒脱。
这天,她看着矮榻上的几本情爱话本子,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怒火。
“商稷那个死变态…贱男…”汤宝儿拿起葡萄,漫不?经心地剥着葡萄皮,语气淡淡的。
旁边的西叶脸色骤变。
她咽下,又吐出籽,冷笑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他!”
“不!是该躲的远远的,现在见到他我连整个胃都开始作呕!”
西叶赶紧小声偷偷劝道:“好姑娘,这话?可不千万不能说了,奴婢是为您好!求您了。”
汤宝儿毫不?在意?,反正商稷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过,说不定忙的忘记了,也说不定被人杀死了才好。
她挑起眉眼,带着点藏不?住的快意?:“我又没有说错,反正我就是现在说说而己,商稷又不在,不怕的。”
西叶正要开口,眼神赫然瞧见门口那抹明黄色的衣角,吓得脸色发白,立刻伏跪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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