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这……”
少年羞怯的话音还没说完,旁边突然有个寨民急匆匆跑过来。
脚步声又急又重,打断两人交流。
他停在少年五步之外,不敢看两人,手放在肩头行了个巫寨礼,头很低。
他叽里咕噜说了一串巫寨语,背对他的少年巫蛊师面色瞬间阴沉。
少年巫蛊师指尖还悬在半空,那是准备点在自己唇上的手指。他想跟她再亲密一些。
“又有一些破坏规矩的人。……等等我,就一会。”
他恋恋不舍亲了下她的指关节,声音浸着粘稠的甜。
“好。”岁星点头。
叮叮一阵银饰碰撞声,他跟那个寨民离开了。
不到一刻钟,裴九韶就回来了。
他衣摆多了血渍。
像是有个倒在血泊里的人不断挣扎,溅起来的血星星点点落在衣角。
一靠近,岁星就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还有另一种甜得腻人的香味。
香味试图压盖血味,没有成功。
“现在可以亲我了!”
少年蹦蹦跳跳跑回她面前。
杏眼弯弯,眸光又亮,发梢挂着一颗不合时宜的血珠,在他停住时悄然滴到地上,似一小朵炸开的血花。
他面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在白净的面皮上格外醒目。
指尖捻着她的袖角轻晃——真的是很小一角,生怕捻多了惹她不快一样,故作弱态。
那些溅在他衣角细碎的血点竟像是打翻的染料或汤汁,他纯真的笑容根本不会让人怀疑那是血。
空气中没有血腥味,只有他身上浓郁的诡香。应是药香。
分明是刚收割过性命的刽子手,因亢奋而战栗的眼瞳却比寨中湖水都干净。
任谁都看不出他刚刚一次性处理了十多个叛徒。
他们私底下与朝廷有勾当,试图将寨中机密转述给南羽国皇室,破坏寨子的平静。
还偷盗寨中祭祀用的物品。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大罪,所以那个寨民才会如此恐惧——怕巫蛊师愤怒之下牵连别人。
显然今天巫蛊师心情不错,只处死了叛徒。
“还是亲这里吗?”岁星点上他的唇。
少年望着她,喉结滚动,发出如幼兽般发出小小呜咽。
他紧张极了。
当她的气息靠近时,他慌乱攥住她的衣袖,将她平整的衣面都抓皱了。
他猝不及防看见自己食指还有没洗干净的血,那血己经弄脏了衣上绣面……
他瞳孔惊缩,在柔软的、温热的唇贴上来那一秒,他脊背狠狠一颤。
裴九韶自暴自弃抱住她。
就、就这样吧!他的脑子己经想不了别的东西了。
巫寨人吃的东西很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竹笋、野菜他们吃,游鱼、飞虫他们也吃。
甚至还有一道菜是蛊虫的分泌物……用生姜花椒一炒,拌饭吃很香。
巫寨人比东岚国人高壮些,肤色偏深,瞳色发色倒看不出区别。
他们喜欢生小孩,每家至少有五六个小孩,有时能见到一个大人身后跟着一串小孩的场景。
正如裴九韶所说,他们不会说东岚语言,岁星知道的巫寨风俗都是听裴九韶说的。
作为巫蛊师,他知道所有的事。
傍晚降临,岁星和裴九韶慢慢踩着田埂回去。
她看见旁边的地里有扭动的蛇,裴九韶说这些蛇是看家的。
能防小偷。
“……讨厌天黑。”裴九韶咕哝着。
白天太短了!哪怕一整个白天都黏着他的新娘都不够!
他和男人还为此争执过。
晚上是休息时间,不可能要求岁星晚上不睡觉陪他,所以晚上的时间才最短。
——但是晚上只有他可以陪在岁星身边啊!白天能吸引岁星目光的人太多了!他根本无法独占岁星!
不像晚上,岁星身边躺着的只有他一个人呢!
那我们交换?男人问。
少年巫蛊师不同意,“不行!谁知道你会趁星星白天精力好的时候干一些什么事!”
“……”男人眼眸微冷,“这就是你白天一首拉着她出去玩、把她弄得精疲力尽没办法跟我说几句话的原因?”
少年巫蛊师一脸无辜:“胡说八道!那是星星喜欢跟我玩!也喜欢寨子!你有本事让星星晚上陪你看月亮呀!”
“又不是没看过。”
少年巫蛊师想给他下蛊。
男人默了几秒,忽而抬起一个僵冷的笑:“你想知道除了看月亮以外还做了什么么?”
少年巫蛊师:“………”他不想知道!可他己经知道了!
因为男人就是故意的!
他上次在岁星颈侧看见了几个红印子,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也不知道是趁她睡着偷偷亲出来的,还是她清醒的时候主动投入他怀中……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他没有这个待遇!他下次也要!比男人吸出来的还多!
多十倍!
少年巫蛊师暗暗打定主意。
岁星脖间莫名一阵凉风刮过。
回到木楼,外面天己经全黑了。
巫蛊师的身形也从少年走到了男人。
桌上有热气腾腾的饭菜,是岁星吃得惯的三菜一汤和一盘甜点。
楼内烛火很亮,却不能驱散木楼的阴寒。
尽管木楼一首有人住,也始终没沾染上人气。
毕竟严格来说,巫蛊师己不算人了。
最能证明这点的是巫蛊师不进食也不会感到饿。
但他会在岁星面前扮演一个合格的‘人’,所以往往会盛两碗饭、吃掉桌上大多数菜。
这样才符合正常男人的食量。
楼梯踩上去依旧会发出吱呀声,不过台阶十分稳固——
岁星现在甚至有了一种如果楼梯不发出声音都不是楼梯的错觉……
系统:“我上次在台阶下看见蛊虫爬出来了!下边应该全是虫!!”
岁星:“啊。”
系统:“我有理由怀疑是一种喜欢被踩的蛊虫!每一声吱呀,都是它们在爽。”
岁星:“……”亲爱的系统,你似乎被带坏了。
这样一说,木楼都显得不诡异了。
她每日都跟裴九韶睡一张床。
睡前裴九韶会用红线将她和他的手腕缠住,有时红线上还有银铃铛。
巫蛊师睡姿极好,躺下了就不会动。
所以每次银铃铛在深夜发出细微响声——都是巫蛊师抱着她或将她压在床上亲吻制造的动静。
动作幅度不会很大,巫蛊师似乎喜欢听铃铛轻轻撞出的响动,太嘈杂他会将它丢到一边。
今日,巫蛊师仍旧垂眸为她缠上红线。
红线是温热的,带丝潮意,像是泡了一天血水才拿出来的。
红线缠好后,巫蛊师抬起的眸中有什么无声变了。
他久久地凝视着她,左手虚虚握住她的腕,右手试探性地触碰上她的腰带。
烛光下的美人非但没有责怪他的孟浪,而是朝他坐得更近了些。
银铃轻轻晃动,轻薄如雾的外衫洒落在地,床帐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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