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突然意识到，眼前站着的或许是一个不世出的天才——一个被纨绔表象掩盖了多年的璞玉。
"你的想法..."她深吸一口气，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欣慰的弧度，"非常出色。"
顿了顿，又郑重补充道："我们可以一步步实践验证。"
学堂内鸦雀无声。
其他学子们面面相觑，有人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有人攥紧了衣角。
那个曾经被他们嘲笑"不学无术"的同窗，如今竟能提出连先生都为之惊叹的见解。
弹幕爆炸：
"卧槽！屈光开挂了？"
"这波属于是纨绔逆袭了！"
"先生这个表情！爱了爱了！"
学堂内鸦雀无声。
其他学子们面面相觑，有人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有人攥紧了衣角。
那个曾经被他们嘲笑"不学无术"的同窗，如今竟能提出连先生都为之惊叹的见解。
先生还是第一次这样郑重的表扬一个人。
屈光死死盯着地面，耳尖通红。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名字会从先生口中被这样郑重其事地念出。
他心里涌起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近乎眩晕的成就感。
"不过..."白素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其他学子，"在座诸位难道就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这句话像一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
学子们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是啊，他们差在哪里？
那个整日游手好闲的陆明能做到的，他们难道就做不到吗？
案几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头。
白素好笑的看着弹幕刷屏：
"打起来！打起来！"
"这就是学霸的内卷现场吗？"
"知识就是力量！燃起来了！"
这一刻，学堂里的空气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斗志点燃，连飘散的尘埃都在晨光中跃动得格外欢快。
桑柔静静地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清晨院门口那堆积如山、内容各异的拜帖，尤其是其中几封带着刺鼻血腥气的威胁信，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在她心头。
她没有参与最初的激烈讨论，只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眸，一寸寸、一丝丝地扫视着铠甲上每一道深刻的划痕、每一处狰狞的凹陷撞击点。
目光所及，仿佛能看到甲叶崩飞、铁片扭曲的瞬间，听到骨骼碎裂、生命流逝的闷响。
这每一道伤痕背后，是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多少破碎的家庭？
当白素探寻的目光扫过她时，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奇异地穿透了所有议论，清晰地落入每个人耳中：
“素白先生，”她微微欠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铠甲上繁复精巧的部件，
“此甲精良，确为护身利器。然其工艺之繁复，所需铁料之巨、耗费工时之长，恐非我楚国当下国力所能轻易支撑。”
她的声音带着超越年龄的凝重与清醒，
“秦国有‘平阳工坊’这样的工坊，他们集全国之力，才可大量装备。”
众人点头，最近他们可是学习了各国的国情，先生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她接着说，“我楚国……铁料来源不一，优质铁矿稀缺，匠户技艺传承亦需时日。”
她抬起眼，眸中是沉重的忧思，
“若欲护我十万楚卒，使千万黎庶免遭屠戮，是否应思量一种……更易打造、取材更便、寻常工匠亦可掌握之法？让前线每一名普通士兵，皆能多一分活命之机？”
随着桑柔的讲述，镜头也安排上特写：
甲叶上深深的箭痕，
胸甲处狰狞的劈砍凹陷，
裙甲边缘卷曲的灼烧痕迹
"桑柔小姐姐看问题的角度太现实了！"
"楚国工业基础薄弱实锤！"
"量产才是王道啊！"
众书生沉思，若所学之术，不能普惠众生，守护黎庶于水火，纵使精妙绝伦，又有何益？
魏无忌一首沉默地站在窗边，指腹反复着那把从战场上带回的冰冷秦弩。
弩机上“平阳工坊·秦王政三年制”几个阴刻小字，在指尖下传递着刺骨的寒意，更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他心里。
十年……秦人竟领先我们十年之久？
差距竟如此触目惊心？
他终于离开窗边，走到那副沉重的铠甲旁，屈起指节，如同乐师调试琴弦般，在不同部位——胸甲、肩吞、裙甲——轻轻叩击。
侧耳聆听，沉闷、清脆、空洞……不同的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震荡。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材质……方为根本。”他指尖拂过一片甲叶边缘锋利的断口，那里闪烁着细微的金属光泽，
“秦铁，杂质稀少，淬火均匀透彻，故坚而不脆，韧而不折。反观我楚地铁料，”
他抬起头，目光沉重如铅，扫过同窗们年轻而炽热的脸庞，“来源纷杂，优劣悬殊，冶炼之法亦难统一。”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白素身上，眼神清醒得近乎残酷，“先生今日所问‘如何用最少的铁，造出最硬的甲’……学生以为，此问之前，恐需先解另一难题——‘如何炼出更好的铁’。”
袖中那枚刻着“魏无忌”三字的温润玉佩，此刻仿佛重若山岳，压得他心头沉甸甸的。
“没有精良的材料，再奇巧的结构，再精妙的设计，也不过是沙上筑塔，风中危楼……楚国的根基，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孱弱。”
"材质方为根本。"他抬起沉重的目光，"秦铁杂质少，淬火透彻。我楚..."袖中玉佩突然变得滚烫，"需先解'如何炼出更好的铁'这一难题。"
"卧槽！这是要搞材料革命？"
"基础工业才是硬道理！"
"这认知水平首接降维打击！"
"是呀！孩子们，任重而道远！"白素的声音在堂内回荡。
武关的血火彻底重塑了这群少年。
当夜，书院宿舍的油灯倔强地燃至东方泛白，映照着一张张专注的面容。
"凌晨三点还在学习...太卷了！"
"这才是真正的书院精神！"
"楚国的未来就在这些灯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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