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糖罐里的秘密

爱华蜷缩在阁楼角落，潮湿的霉味混着腐肉气息钻入鼻腔。她颤抖着手打开那只陶瓷糖罐，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照亮罐底泛黄的纸——那是她真正的出生证明，上面的死亡日期，赫然是二十年前的今天。

二十年前的那个暴雨夜，爱华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襁褓里除了她，只有半块刻着“平安”的长命锁和一张字条：“她是灾星，求好心人收留。”

养父母来领养时，爱华五岁。养母面容慈祥，养父爱笑，他们给她买新衣服，做可口饭菜，还把她的房间布置得像童话城堡。爱华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家，却在十岁那年发现了异样。

那天，她放学提前回家，推开门就听见地下室传来重物拖拽声。好奇心驱使她悄悄靠近，顺着门缝望去，昏暗的灯光下，养父正拖着个浑身是血的麻袋，养母举着铁锤站在一旁。爱华吓得后退几步，撞上了墙角的扫帚。养父母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射来。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变得诡异。每天深夜，爱华都能听见地下室传来铁链晃动声和压抑的呜咽。她想报警，却发现电话被剪断了线；想逃跑，可无论走到哪里，总能在转角撞见养父阴沉的脸。

养母依旧会给她做糖醋排骨，可每当爱华吃得香甜时，总能在母亲眼底捕捉到一丝阴冷的笑意。她开始留意家里的细节，发现餐桌上永远摆着三副碗筷，即便只有她和养父母在家；阁楼的门永远紧锁，钥匙挂在养父腰间；更可怕的是，她在父母的卧室里发现了一叠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们和她年龄相仿，穿着相似的衣服，笑容灿烂，却都在最后一张照片里变得面色苍白，双眼空洞。

爱华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成绩一落千丈。老师家访时，养父母摆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她最近总做噩梦，还开始说胡话。老师走后，养母摸着她的头，轻声说：“乖孩子，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首到今天，爱华在收拾房间时，意外发现床底藏着的陶瓷糖罐。她鬼使神差地打开，看到那张死亡证明的瞬间，所有零碎的记忆突然拼凑完整。

地下室里的麻袋、餐桌上的第三副碗筷、那些照片里的女孩……原来她早就死了，被养父母从福利院领回家的，不过是一具被他们赋予“爱华”身份的躯壳。他们需要的，是能承载他们夭折女儿灵魂的容器。

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养父母举着烛火缓缓走来。养母脸上的慈祥早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扭曲的疯狂：“宝贝，你终于发现了。别怕，很快你就能和我们真正的女儿融为一体了。”

爱华后退着，首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养父举起寒光闪闪的匕首，烛火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放心，不会疼的。你看，之前那些孩子都很听话……”

千钧一发之际，阁楼的窗突然被撞开，警察举着枪冲了进来。原来，是爱华的班主任发现不对劲后报了警。养父母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制服在地。

被带出那栋阴森的房子时，爱华回头望去，月光下，养父母恶狠狠地盯着她，嘴里不断咒骂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死？”

警车驶离的那一刻，爱华终于松了口气。可她知道，那些在黑暗中度过的日子，那些渗人的恐惧，将永远刻在她的记忆里，成为她挥之不去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