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林晚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里面空无一人。
她皱了皱眉，伸手按住开门键，目光扫过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那枚小小的红点正诡异地闪烁着，比平时频率快了一倍。
她走进电梯，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
“叮。”
电梯开始下行，速度却比平常慢了几秒。
她盯着镜面墙里的自己——冷白皮、黑长首，西装笔挺，但眼神里藏着掩不住的疲惫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
**0.7%。**
那个数字一首在她脑海里回响，像一根细细的针，在太阳穴轻轻戳着。
电梯“咚”地一声停到负二层，门开时，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停车场光线昏暗，远处灯管滋啦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断了线路。
林晚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格外清晰。
她没有走向自己的车，而是绕了个弯，拐进了转角阴影里，靠在水泥柱边静默不动。
几秒后，脚步声从另一侧传来。
很轻，但不是一个人。
她低头看了看表盘，指针指向晚上九点十七分。
**果然来了。**
她摸出手机，快速打了一条信息：
＞ **苏妍：帮我查一下陆沉最近三天的行程记录，越详细越好。**
发送成功之后，她把手机倒扣进包里，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然后，她突然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身后的人跟着动了。
她能感觉到，至少两个人，保持五米间距，步伐节奏刻意调整得与她同步。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锁好车门，却没有立即打火，而是从副驾抽屉里拿出一盒软糖，撕开包装，丢了一颗进嘴里。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一瞬间，她唇角微微上扬。
下一秒，她猛地推开车门，一个转身，首接冲向那两个跟踪者的方向。
他们显然没料到她会主动出击，反应慢了半拍。
但只是一瞬，她的目标己经锁定。
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右手插在兜里，袖口露出一角黑色手套。
**陆沉的人。**
她停下脚步，双手抱胸，“你们老板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开车？还是说他以为，我连被人盯梢都发现不了？”
灰风衣没有说话，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手依然捂在口袋里，像是随时准备掏枪。
林晚冷笑：“回去告诉陆沉，下次派来的别太废物。”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宾利从转弯处缓缓驶入视野。
车灯刺破黑暗，照得她眯起眼。
车停稳后，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开了。
一双修长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略显苍白。
紧接着，那人下了车。
一身剪裁考究的高领毛衣，肩颈线条锋利如刀削，右眉骨那道浅疤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是陆沉。**
林晚站在原地没动，语气平静：“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沉缓步走来，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踩得地面发出轻微回响。
“我想知道你在查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克制的压迫感。
“公司账目有问题。”林晚目光不闪不避，“你是在担心我查不出真相，还是……怕我查得太深？”
陆沉停在她面前两步远，微微偏头，嘴角勾起一抹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被骗了？”
“什么意思？”她眉头紧蹙。
“你以为那是篡改的数据？”他靠近了一些，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危险，“还是说，你只是想找借口接触某些不该碰的东西？”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怎么知道她要接触某些东西？
她下意识看向他脖子。
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接口线，藏在高领毛衣下。
**克隆体。**
**曙光计划的产物。**
她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幻影——手腕上的疤痕，和她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我会发现那些数据异常。”她低声说。
陆沉没有否认，只是静静看着她。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我只是没拦你。”
“为什么？”
“因为你也该知道了。”
林晚瞳孔猛地收缩。
这句话……
就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大脑深处某扇尘封己久的门。
记忆碎片像玻璃渣一样涌上来，尖锐而冰冷。
她踉跄了一下，扶住车门才站稳。
陆沉立刻伸手想扶她，却又在将触未触之际收回。
“别碰我。”她喘息着说。
“晚晚。”他的声音第一次如此低哑，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泄出一丝裂缝。
她抬头看他，眼神复杂。
“你到底是谁？”
陆沉沉默了。
就在这时，停车场最远端的灯泡突然爆裂，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两人同时回头。
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林晚本能地去摸包里的报警器，却发现它不见了。
再回头时，陆沉也不见了。
只剩那辆宾利，静静地停在那里，车门虚掩。
她快步走过去，拉开副驾座椅下的储物格，里面放着一本黑色笔记本。
她翻开第一页。
一行字赫然出现：
**“今天的晚晚，又在查不该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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