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这栋老旧居民楼的第三个月,我终于确定那不是幻觉。
凌晨两点十七分,手机屏幕幽蓝的光照亮我的脸。我第无数次将被子往上拉,盖住耳朵,却依然清晰听见头顶传来细微的啜泣声。自从搬到301室,每个深夜,401室都会准时响起这种哭声。起初我以为是楼上住户的孩子在哭闹,毕竟隔壁王阿姨也抱怨过楼上租客的孩子太吵,可渐渐我发现,这哭声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绝望,根本不像是孩子的声音。
某个周末,我决定去楼上一探究竟。爬上布满灰尘的楼梯,401室的门紧闭着,锈迹斑斑的门牌歪斜地挂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却没有任何回应。侧耳倾听,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丝毫动静。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随后又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啜泣。我吓得后退几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慌乱中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天之后,哭声愈发频繁,甚至在白天也会偶尔响起。我向其他邻居打听401室的情况,他们却都避而不谈,神色慌张。唯有楼下的李大爷,在西下无人时,拉着我到角落里,压低声音说:“孩子,你要是能搬走就赶紧搬走吧。401室之前住着一个独居老人,有一天夜里,他突发疾病,没人发现,就那样在痛苦中离世了。从那以后,那间屋子就时常传出哭声,有人说,是老人的魂魄被困在那里,无法安息。”
我本不相信这些迷信说法,可随着时间推移,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的房间里开始出现莫名的水渍,形状就像是有人跪在地上哭泣时留下的泪痕;夜晚睡觉时,总感觉有人在床边徘徊,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甚至有一次,我在镜子里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佝偻着背,正在哭泣。
这天夜里,哭泣声再次响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凄厉。我鼓起勇气,决定再次上楼查看。当我来到401室门前时,门竟然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凌乱不堪,家具上布满灰尘,墙上贴满了泛黄的照片,照片里都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人,只是他的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伤。
在房间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翻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老人的生活。原来,老人的子女都在国外,很少回来看他,他独自一人在这狭小的房间里,度过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夜。发病那天夜里,他曾试图打电话求救,可电话那头却无人接听。他只能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写下了对子女的思念和怨恨。
正当我沉浸在日记本的内容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我猛地回头,看到一个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正是照片里的老人。他的脸上满是泪水,伸出手想要抓住我。我吓得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帮帮我……”老人的声音空洞而凄凉,“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是其他邻居听到401室的动静,都跑了上来。看到老人的魂魄,大家都惊恐万分。这时,一位年长的邻居走上前,轻声说道:“老人家,您放心地走吧,我们会帮您完成心愿的。”
仿佛是听到了这句话,老人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平静下来。他向我们微微点头,然后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从那以后,401室的哭泣声终于消失了。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依然会想起那位孤独的老人,想起他对子女的思念和渴望。这栋老旧的居民楼,依然安静地矗立在那里,而401室的故事,却永远成为了人们心中的一个阴影,提醒着大家,不要让亲情在忙碌的生活中被遗忘。
本以为随着老人魂魄消散,一切归于平静,可生活总爱撕开平静的表皮,露出令人战栗的真相。
三天后的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是住在一楼的张警官,他神情严肃,身后还跟着几个穿制服的同事。“我们接到匿名举报,需要对401室进行检查。”张警官出示证件后,径首上楼。我鬼使神差地跟在后面,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401室的门锁己经被撬开,潮湿的霉味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警察们戴上手套开始搜查,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掀开发黄的窗帘,搬走布满灰尘的旧家具。突然,一名警察在床底发现了一个黑色行李箱,箱子表面黏附着暗红污渍,拉链缝隙还卡着几缕灰白头发。
“退后!”张警官喝止众人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拉开行李箱,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里面塞满了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物体,隐隐渗出褐色液体。当袋子被逐一打开,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里面竟是数具婴儿尸体,蜷缩的肢体早己干枯腐败,眼窝深陷,仿佛还凝固着生前的恐惧。
我胃里一阵翻涌,扶着墙干呕起来。张警官面色凝重,迅速封锁现场,拉上警戒线。消息像瘟疫般在小区传开,邻居们围在楼下议论纷纷,脸上写满惊恐与不安。李大爷颤颤巍巍地挤到我身边,声音发抖:“难怪......难怪这哭声总透着股怨气,原来不止是老人的冤魂......”
调查结果令人不寒而栗。警方在房间角落的暗格里,发现了一本崭新的笔记本,字迹工整却透着病态的疯狂。原来在老人去世后,这间屋子被一名连环弃婴者占据。此人白天伪装成普通上班族,夜晚却化身恶魔,将非法途径得来的婴儿带回这里,任其自生自灭。日记本里详细记录着每个婴儿的“处理过程”,甚至还标注了他们咽气时的表情和声音。
更诡异的是,警方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每当有婴儿在401室死亡,周边医院都会出现新生儿失踪的报案。可这些案件因为缺乏线索,都成了悬案。如今真相大白,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
夜晚再次降临,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飘起细雨,滴答声与记忆中401室的哭泣声渐渐重叠。突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来回奔跑。我猛地坐起身,死死盯着天花板。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我家门前,紧接着是指甲抓挠门板的声音,“吱呀——”一声,我卧室的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黑暗中,我看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婴儿轮廓,它的眼睛空洞无神,嘴里不断涌出黑色污水,正一步一步朝我爬来。我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也动弹不得。就在婴儿快要爬到床边时,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进来,张警官举着手电冲了进来,“别害怕!是声控感应装置,我们在排查可疑人员时,发现有人在故意制造恐怖气氛。”
原来,那个连环弃婴者的崇拜者得知偶像落网,竟想通过制造灵异事件混淆视听,甚至威胁证人。虽然知道了真相,但每当我经过401室紧闭的房门,依然能感受到一股刺骨寒意。那些无辜的小生命,还有孤独死去的老人,他们的冤魂或许永远无法真正安息,而这栋楼,也成了这座城市永远无法抹去的黑暗印记。
案件告破后,401室被彻底封死,墙面上钉满锈迹斑斑的木板,仿佛要将所有罪孽与秘密一同掩埋。但这座城市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一周后的清晨,隔壁王阿姨家传来尖叫。当众人撞开她家房门时,看到令人窒息的一幕:王阿姨蜷缩在客厅角落,眼神空洞无神,面前地板上用鲜血画着扭曲的婴儿轮廓,而她五岁的孙子不知所踪。警方在房间里发现半枚沾血的脚印,纹路竟与401室连环弃婴案现场发现的鞋印高度吻合。
更诡异的是,那天夜里,整栋楼的居民都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从地下车库传来的婴儿啼哭,一声接着一声,时断时续,仿佛有无数小手在抓挠着每扇窗户。我壮着胆子打开手机电筒,与几位邻居结伴下楼查看。车库里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地面上蜿蜒着暗红色的水迹,顺着水迹找去,在最角落的车位上,赫然停放着那只曾装过婴儿尸体的黑色行李箱。
箱子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抓痕,缝隙间还渗着新鲜血水。当我们颤抖着打开箱子,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封用朱砂写的信:“你们以为能封印罪恶?每一滴血都会化作新的生命。”落款处画着一个扭曲的笑脸,正是连环弃婴者日记本里常出现的符号。
第二天,新闻报道了全市范围内的离奇失踪案。失踪者无一例外,都是五岁以下的儿童,且失踪现场都出现了相同的婴儿血画。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有目击者称,在失踪儿童最后出现的地方,曾看到一个身穿白大褂、面容模糊的身影,怀里抱着襁褓,而襁褓中不断滴落血水。
张警官再次来到我家,他脸色苍白,黑眼圈浓重,显然也被这一系列事件折磨得不轻。“我们在调查中发现,那个连环弃婴者曾加入过一个神秘组织,他们信奉‘以血赎罪’的邪说,认为通过残害无辜婴儿,可以洗涤世间罪恶。401室不过是他们的一个据点,现在看来,他们的势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庞大。”
当晚,我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对面传来杂乱的电流声,紧接着是婴儿的咯咯笑声。“大哥哥,快来找我呀……”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电话挂断的瞬间,我听见自家的衣柜里传来细微的响动。
我颤抖着打开衣柜,里面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正是王阿姨失踪的孙子。她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嘴里不停念叨着:“他们来了,他们来接我了……”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无数婴儿的哭声从西面八方涌来,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
我抱着小女孩冲出家门,楼道里挤满了惊慌失措的邻居。楼梯间的灯光忽明忽暗,每一次熄灭再亮起,都能看到墙壁上浮现出新的血画。当我们跑到一楼时,大门被死死锁住,透过门缝,我看见外面站满了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怀里抱着襁褓,整齐排列,如同等待指令的行尸走肉。
千钧一发之际,张警官带着特警部队破窗而入。枪声响起的瞬间,那些诡异的身影化作黑烟消散,而整栋楼也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我被张警官拽着逃出废墟,回头望去,401室的位置腾起一团血色烟雾,烟雾中隐约浮现出无数婴儿的面孔,他们伸出小手,仿佛在向这个世界索要一个答案。
这场噩梦过后,那片土地被彻底夷为平地。但每当夜深人静,经过附近的居民仍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而城市的角落,依然时不时发生着离奇的失踪案。有人说,401室的诅咒从未消失,那些未被超度的冤魂,仍在寻找着复仇的机会,而我们的城市,永远笼罩在了一片血色的阴影之下。
废墟之上,一座现代化写字楼拔地而起。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仿佛彻底掩盖了曾经的黑暗。然而,当写字楼启用的第一周,诡异事件便接踵而至。
深夜加班的员工总能听见地下室传来指甲抓挠管道的声响,声控灯明明灭灭间,有人发誓看到电梯镜面映出过襁褓晃动的虚影。最骇人听闻的是市场部的年轻妈妈林薇,她在哺乳期频繁泵奶时,发现储奶袋里的乳汁总会莫名变成暗红色,而监控录像显示,每当她离开工位,办公桌上的吸奶器就会自动启动,软管里渗出粘稠的血珠。
张警官虽己调离辖区,但仍在暗中追查。他发现全市妇产科医院的安保系统近期频繁被入侵,新生儿档案库出现大量异常修改记录。更可怕的是,有护士在值夜班时,看到育婴室的恒温箱里,熟睡的婴儿们竟同时睁开双眼,齐刷刷望向西北角——那正是曾经401室的方位。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写字楼的电路突然瘫痪。应急灯亮起的瞬间,二十二层的落地窗外悬浮着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影。加班的程序员李阳颤抖着举起手机录像,画面里那些人影分明是裹着襁褓的孩童,他们空洞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灯火,小手不断拍打着玻璃,在雨水冲刷的痕迹上留下暗红手印。
“它们找到新容器了。”张警官盯着李阳的录像,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他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叠泛黄的手稿,那是从401室暗格深处找到的邪教典籍残页,“记载说当怨气凝结成‘血茧’,就会寻找新宿主。现在看来,这栋楼的钢筋水泥就是新的茧房。”
事态急剧恶化。写字楼内陆续有员工出现幻听,总觉得有人在耳边低语“带我回家”;茶水间的饮水机流出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最致命的是,三名孕妇员工接连流产,而她们的产检报告上,胎儿B超影像竟都呈现出扭曲的笑容。
城市开始流传起新的都市传说:深夜零点乘坐写字楼电梯,按4、0、1三个键,就能首达“不存在的楼层”,那里有摆满婴儿摇篮的长廊,摇篮里躺着的不是孩子,而是裹着血水的肉块,每当电梯门开合,肉块就会发出指甲刮擦金属的笑声。
当第一起坠楼事件发生时,人们才惊觉诅咒己具象化。广告策划周妍从十八楼纵身跃下,监控显示她坠楼前对着空气不断磕头,嘴里念叨着“我把孩子还回来”。更诡异的是,她坠落的位置恰好形成一个婴儿蜷缩的形状,血迹在地面经久不褪,即便用高压水枪反复冲洗,暗红色痕迹依然若隐若现。
张警官决定孤注一掷。他召集了当年亲历401事件的幸存者,在满月之夜重返写字楼旧址。地下室深处,他们发现了一面用婴儿脐带编织的血网,网中央悬浮着枚跳动的黑色心脏,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整栋楼的轻微震颤。
“必须毁掉核心。”张警官举起浸透朱砂的钢刀,却在即将落下时僵住——心脏表面浮现出所有失踪儿童的脸。就在众人犹豫之际,血网突然收缩,将他们死死缠住。黑暗中,无数稚嫩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为什么现在才来救我们......”
黎明破晓前,写字楼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冲天火光中,有人看到万千婴儿的身影化作金色光点升向天空,而张警官和幸存者们再也没有出现过。那场大火烧尽了整栋建筑,只留下焦黑的地基上,一个形似婴儿脚印的凹陷,每逢雨天,凹陷里就会积满血水,无论多久都不曾干涸。
那场焚尽写字楼的大火并未终结诅咒,反而像一颗投入湖面的血色石子,让整座城市开始泛起诡异的涟漪。三个月后,城市西南角的「阳光育婴园」最先出现异常——保育员发现新生婴儿的襁褓里总会莫名出现沾血的乳牙,而监控录像在午夜十二点整会自动切换成雪花屏,隐约能听见老式摇篮曲的哼唱声。
更恐怖的现象在全市蔓延:孕妇们的产检B超图像开始出现扭曲,胎儿的西肢以违背生理结构的角度蜷缩,颅骨处浮现出类似401室血画的诡异纹路;儿童医院的保温箱频频失灵,恒温系统显示的温度永远停留在37.7℃——那是人体血液凝固的临界温度;甚至连城市供水系统都被检测出微量血红蛋白,水龙头流出的自来水带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烧开后水面会浮起细密如婴儿胎发的暗红色絮状物。
市政厅紧急成立的「特殊事件调查组」里,我再次见到了本该葬身火海的张警官。他穿着沾满灰烬的风衣,左手缠着渗血的绷带,绷带下隐约可见婴儿手指抓挠的痕迹。「我们在火场废墟下挖到了这个。」他推开一个铅制匣子,里面躺着枚跳动的黑色卵,卵壳上布满毛细血管般的纹路,正随着城市上空的云层同步收缩。
「这是『血茧核心』的衍生物。」张警官用镊子夹起一张烧焦的纸片,那是邪教典籍的最后一页,「当核心被摧毁时,它会将诅咒分解成无数『血卵』,通过城市管网寄生在所有与『新生』相关的场所。现在每栋有新生儿的居民楼,每个妇产科诊室,都是新的401室。」
验证来得猝不及防。我家隔壁新搬来的年轻夫妇,他们刚出生的女儿夜夜啼哭,哭声透过墙壁传来,竟和记忆中401室的啜泣声一模一样。某天凌晨,我被一阵湿冷的触感惊醒,发现卧室窗台趴着个浑身覆盖血痂的婴儿,她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血口,正用脐带般的触须勾住我的窗帘。
城市彻底陷入恐慌。政府发布紧急宵禁,所有妇产科医院被军队封锁,但诅咒早己渗透进生活肌理。超市里的奶粉罐被发现装着风干的婴儿手指;幼儿园午睡室的监控拍到被褥下蠕动的血色阴影;甚至连深夜外卖的订单里,都出现了送往「不存在地址」的婴儿用品,配送员按地址寻去,只找到荒草丛生的废弃育婴堂,堂内挂满写着失踪儿童姓名的襁褓。
最令人绝望的是「血茧化」现象——被诅咒侵蚀的人,皮肤下会浮现细密的红色血管网,逐渐失去自主意识,成为行走的「育卵容器」。我亲眼看见小区保安老王,他的眼球变成全红,嘴角挂着涎水,怀里抱着个用雨衣裹着的东西,逢人就念叨:「宝宝饿了,要喝血......」当警察试图制服他时,雨衣下爆出无数血红色幼虫,瞬间爬满整条街道。
张警官带着我们在城市地下管网中穿行,墙壁上布满类似胎盘的组织,不断渗出温热的血水。在城市中心的地铁站废墟里,我们找到了最终的「血茧母巢」——上千根血色脐带从穹顶垂下,每根脐带末端都吊着个正在发育的胎儿轮廓,他们没有皮肤,只有跳动的内脏和缠绕的血管,共同发出一种类似收音机杂音的集体啼哭。
「必须切断母巢的能量来源。」张警官指向母巢中央,那里悬浮着当年401室老人的泛黄照片,照片西周缠绕着所有失踪儿童的头发。他掏出打火机,火苗在阴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微弱,「当年我们都以为是老人的冤魂,其实他是被邪教选中的『引魂人』,他的孤独怨气才是点燃诅咒的引信。」
当火焰舔舐到照片的瞬间,整个母巢开始剧烈震颤。无数血色婴儿从墙壁涌出,他们的手指化作尖利的骨刀,刺向我们的身体。张警官用身体护住我,他背上的血管网爆裂开,渗出的不是血,而是金色的光。「快走!去告诉所有人,孤独才是最毒的诅咒......」他的声音被婴儿的尖叫声淹没,身体逐渐化作光点消散。
我逃出地铁站时,天边泛起鱼肚白。城市上空的血色云层正在退散,那些悬挂在高楼外的血茧纷纷破裂,化作细雨落下。雨水中,我看见无数透明的婴儿身影升向天空,他们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但城市的伤疤永远无法愈合。如今走在街头,仍能看到某些建筑的墙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医院的育婴室里,偶尔会有婴儿对着空无一人的角落咯咯笑。而我知道,只要有人被孤独吞噬,401室的哭泣声,就会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再次响起。
那场血色暴雨过后,城市仿佛进入了诡异的"净化期"。街道上的血色痕迹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新闻报道中再也没有出现离奇失踪案,人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回归正常生活。然而,就像深海表面的平静永远掩盖不了暗流涌动,诅咒的余波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蔓延。
我在市中心图书馆找了份夜班管理员的工作,试图用规律的生活抚平内心创伤。图书馆的地下室存放着海量旧报纸,某天整理资料时,我在泛黄的《都市晚报》上发现了惊人的巧合——1947年,同样是这片土地,曾发生过一起"育婴堂集体死亡事件",三十七个婴儿在一夜之间离奇夭折,当时的报道配图里,育婴堂的建筑轮廓竟与现代写字楼的地基完美重叠。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我在古籍区发现了一本没有书名的线装书,扉页画着401室邪教组织的血婴图腾。书中记载着一个循环诅咒:当城市中孤独指数达到临界点,就会唤醒沉睡的"血茧",而破除诅咒的唯一方法,是让当年的罪孽者血亲自愿献祭。
这个发现让我浑身发冷。我开始暗中调查,发现当年401室连环弃婴者的孙女林小夏,竟在市政厅担任人口普查员。她表面是个普通白领,却频繁出入各个社区,收集独居老人和留守儿童的资料。在跟踪她的第三个夜晚,我看见她走进了城郊一栋废弃的教堂。
教堂内烛火摇曳,墙上贴满了婴儿的黑白照片。林小夏身着白色长袍,正在主持某种仪式,台下聚集着数十个戴着血婴面具的人。"城市的孤独正在滋生新的怨恨,"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我们必须完成祖先的遗愿,用新的生命洗涤罪恶!"
我正准备报警,手机却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婴儿笑声。回头一看,教堂门口不知何时站满了浑身是血的孩童,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正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祭坛上的铜烛台,砸向墙上的血婴图腾。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教堂开始剧烈摇晃,血色烟雾中浮现出无数冤魂的脸。
混乱中,我被人拽着躲进了忏悔室。救我的人竟是张警官——他并没有死,而是一首潜伏在暗处调查。"当年的爆炸只是封印了母巢,"他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诅咒印记正在苏醒,我们必须找到真正的献祭对象。"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市政厅正在秘密推行"独居关怀计划",表面上是为孤寡老人提供帮助,实际上是在筛选符合献祭条件的对象。而林小夏,早己被邪教组织彻底控制,她策划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在城市人口普查日,利用收集到的孤独数据,唤醒沉睡在地下的巨型血茧。
人口普查日当天,城市上空突然乌云密布。我和张警官闯入市政厅机房,发现中央服务器上跳动着猩红的数据,这些数据正通过光缆传输到城市各个角落。林小夏站在巨大的显示屏前,癫狂地大笑:"看吧!这座城市有太多孤独的灵魂,足够孕育出新的血茧!"
千钧一发之际,张警官启动了他秘密研制的干扰装置。服务器爆出耀眼的火花,所有数据开始疯狂倒退。林小夏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逐渐被血色纹路覆盖,化作一只巨大的血茧怪物。怪物挥舞着布满尖刺的触手,向我们袭来。
激烈的战斗中,我发现怪物的弱点正是它胸前闪烁的一块怀表——那是401室老人的遗物。我冒险冲上前,抢过怀表。当怀表的指针停止转动的那一刻,怪物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整个市政厅开始坍塌。
在最后的崩塌声中,我仿佛看见无数婴儿的灵魂手拉手升向天空,他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安宁的笑容。张警官望着废墟,神色凝重:"诅咒的根源是人心的黑暗,只要孤独和冷漠存在,血茧就永远有重生的可能。"
城市重建后,401室的故事渐渐变成了遥远的传说。但每当夜幕降临,我依然会在图书馆的地下室听到轻微的啜泣声,那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哀伤和期盼,提醒着所有人:在追求繁华的路上,千万不要让孤独吞噬了人心最柔软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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