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古宅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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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古宅密语

 

夏日的午后,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我叫林夏,是一名自由撰稿人,为了寻找创作灵感,接下了一份特殊的工作——帮一位名叫苏晴的女作家整理她位于郊外的祖宅。

苏晴在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林夏,那栋老宅己经荒废很久了,里面有很多我祖父留下的手稿和笔记,我希望你能帮我整理出来。酬劳不是问题,只是......那里可能有些奇怪的地方,你要有心理准备。”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当是老宅年久失修,有些诡异的氛围罢了。

那座老宅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树林深处,远远望去,灰黑色的砖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像是一座沉睡的巨兽。宅子的大门上布满了铜锈,两扇门板微微敞开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酷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株枯树的枝干扭曲着,像是一只只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栋两层的小楼,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己经破碎,只剩下一些残片在风中摇晃。

我走上台阶,推开小楼的门。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所及之处,是一个堆满了杂物的客厅。墙角的蜘蛛网上挂着几只干瘪的昆虫尸体,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一楼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正准备上楼时,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咚、咚、咚”,缓慢而沉重,像是有人穿着厚重的鞋子在走动。我的心猛地一紧,站在原地不敢动弹。那脚步声持续了一会儿,然后消失了。我安慰自己,可能是老宅的结构老化,发出的声响罢了。

鼓起勇气,我踏上了楼梯。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二楼有几间屋子,我先走进了离楼梯最近的一间。这间屋子像是一个书房,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和手稿,灰尘厚厚的一层。我开始整理这些东西,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就在我专注地整理时,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我慢慢转过头,发现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我心里一阵恐慌,起身去拉门,可门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怎么也打不开。我开始用力地拍打门,大声呼喊,可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就在我绝望之际,门突然“砰”的一声自己打开了。我顾不上多想,赶紧冲了出去。跑到楼梯口时,我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楼下的阴影里。那身影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看不清面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注视着我。我吓得双腿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冲出了老宅。

回到家后,我心有余悸,本想推掉这份工作。可苏晴再次打来电话,语气中充满了恳求:“林夏,求你再帮帮我。我知道那里很可怕,但那些手稿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可以给你双倍的酬劳。”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毕竟,作为一个收入不稳定的自由撰稿人,双倍的酬劳确实很有吸引力。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老宅。这次,我特意带上了一把手电筒、一把水果刀,还有一个便携式的警报器。走进老宅,院子里依旧阴森森的,但我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朝小楼走去。

这一次,我决定先从二楼的其他房间开始整理。在一间卧室里,我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上写着“苏文远”三个字,我猜测这应该是苏晴祖父的名字。我翻开日记本,上面的字迹己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辨认出来。

“1935年7月15日,今天我在老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符号。我能感觉到从盒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股邪恶的气息,但我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要打开它......”看到这里,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地下室?我昨天怎么没有发现有地下室的入口?

我开始在老宅里寻找地下室的入口。终于,在客厅的一块地板下面,我找到了一个暗门。暗门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己经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我深吸一口气,用力拉开暗门。一股更加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我打开手电筒,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下走。地下室里弥漫着一层薄雾,手电筒的光线在雾中显得十分微弱。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突然,我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具己经腐烂的老鼠尸体,我差点尖叫出声。

强忍着恶心,我继续往前走。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个黑色的盒子,和日记本里描述的一模一样。盒子上的符号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想要打开盒子。

就在我的手触碰到盒子的瞬间,地下室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发现苏晴站在楼梯口,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不要打开它!”我被她的突然出现和惊恐的表情吓到了,手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

苏晴快步走了过来,拉着我就往楼梯上跑。回到楼上后,她才喘着气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这个盒子是我祖父当年在老宅里发现的,自从他打开过一次后,就变得行为怪异,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样。不久后,他就离奇去世了。从那以后,老宅里就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一阵后怕。但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问道:“那你祖父在日记里还写了什么?有没有提到怎么处理这个盒子?”苏晴摇了摇头:“我只看过前面几页,后面的内容不知道为什么都被撕掉了。”

我和苏晴决定先离开老宅,等想出办法再来处理那个盒子。可当我们走到院子里时,却发现大门怎么也打不开了。无论我们怎么推、怎么拉,大门就像是被焊死了一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恐惧再次笼罩了我们。

夜晚的老宅更加阴森恐怖。我和苏晴躲在一楼的客厅里,紧紧地靠在一起。外面时不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有人在哭泣,又像是有人在冷笑。突然,我们听到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听到的一模一样。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客厅门口。我和苏晴大气都不敢出,死死地盯着门口。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那黑影慢慢地走进来,我这才看清,是一个穿着清朝服饰的女人,她的脸惨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苏晴吓得尖叫起来,我也被吓得浑身发抖。那女人一步一步地向我们走来,嘴里还念叨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我想起了随身携带的水果刀,颤抖着掏出来,想要壮胆。可那女人似乎根本不怕,继续逼近我们。

就在那女人快要走到我们面前时,我突然想起了日记本里的内容,大声喊道:“是那个盒子!和那个盒子有关对不对?”那女人听了我的话,突然停住了脚步,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消失了。

我和苏晴惊魂未定,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这时,我们听到地下室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们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和苏晴决定再次前往地下室,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们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地下室的楼梯。地下室里的震动越来越强烈,那个黑色的盒子在角落里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我们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在晃动,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苏晴突然指着盒子旁边的墙壁喊道:“你看!那里有字!”我将手电筒照过去,墙壁上刻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欲解此劫,需以血祭之,将开启者之血滴于盒上,方可平息怨气。”

我和苏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苏晴说:“我祖父就是开启者,难道要我的血......”我看着她,坚定地说:“不行,太危险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可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天花板开始往下掉碎石,整个地下室仿佛要坍塌了。

无奈之下,苏晴咬了咬牙,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手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盒子上的瞬间,盒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光芒也变得更加强烈。那些模糊的人影发出一阵哀嚎,然后渐渐消失了。震动停止了,地下室恢复了平静。

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正准备离开。可当我们走到楼梯口时,却发现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里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太天真了......”

我和苏晴被困在地下室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们的体力也在慢慢消耗。就在我们绝望之际,我突然想起了日记本里祖父最后的记录:“唯有找到当年镇压邪物的法器,才能真正消除隐患。”

我们开始在地下室里疯狂地寻找法器。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我们发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把古朴的铜剑,剑身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当我拿起铜剑的那一刻,我能感觉到一股温暖的力量传遍全身。

与此同时,黑洞里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黑洞中缓缓升起。那黑影面目狰狞,长着无数只触手,在空中挥舞着。我握紧铜剑,朝着黑影冲了过去。铜剑与黑影接触的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黑影发出痛苦的尖叫。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我终于用铜剑将黑影击败。黑影在光芒中渐渐消散,地下室的黑洞也慢慢消失,楼梯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和苏晴疲惫不堪地爬上楼梯,终于回到了地面。

当我们推开老宅的大门时,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又明亮。回头看着这座曾经充满恐怖的老宅,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苏晴决定将老宅拆除,在这片土地上重新建造一座房子,让新的生活在这里开始。

而我,也因为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写出了一部畅销的恐怖小说。每当有人问我故事的灵感来源时,我都会笑着摇摇头,那段恐怖而又真实的记忆,将永远埋藏在我的心底。

老宅拆除那天,挖掘机的轰鸣声惊飞了林子里的乌鸦。苏晴站在警戒线外,手里攥着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最后一本祖父日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干枯的曼陀罗花瓣,最新一页的字迹被水渍晕染,依稀能辨认出:"七月十五阴气至,万鬼开门......莫让那东西......"

三个月后,一座现代风格的白色别墅在原址落成。乔迁宴上,宾客们举杯欢庆,没人注意到苏晴望着后院那棵新栽的梅树发起了呆——树坑挖掘时,工人曾挖出半块刻着符咒的青砖,被她悄悄收进了书房保险柜。

我作为特邀嘉宾留了下来,打算将这段经历写成系列小说。深夜的书房里,台灯的光晕下,我翻开新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面迟迟未落。突然,窗外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人在拍玻璃。我猛地抬头,只看见梅树枝桠在风中摇晃,却分明在树影间瞥见一袭黑裙闪过。

"是错觉吧。"我喃喃自语,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身后的书架突然发出"咔嗒"轻响,一本精装书缓缓倒下,露出后面隐藏的暗格。暗格里静静躺着那个本该被销毁的黑色盒子,盒面的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我倒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椅子。声响惊动了苏晴,她举着烛台冲进来,脸色比蜡烛还苍白。当她看到盒子的瞬间,烛火"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抓挠墙壁的声音。

"不可能......明明己经......"苏晴的声音在颤抖。我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墙面,赫然发现那些抓痕组成了歪歪扭扭的血字:还我命来。

别墅的电路突然全部失灵,整栋房子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苏晴抓住我的胳膊,指尖冷得像冰:"地下室......祖父的笔记里说,月圆之夜......"话没说完,楼上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咚、咚、咚",朝着我们的方向逼近。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向地下室,身后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门缝里渗出腥甜的腐臭味。推开门的刹那,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惨白的光照亮满地狼藉——本该拆除的地下室里,那个黑色盒子端端正正摆在祭台上,周围环绕着七根正在燃烧的白烛。

烛火无风自动,在墙壁上投下扭曲的人影。我注意到祭台边缘刻着一圈奇怪的符号,和盒子上的符文如出一辙。苏晴突然指着角落尖叫起来,那里蜷缩着一个穿校服的少女,脖颈处缠绕着黑色藤蔓,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那是......我的侄女!"苏晴扑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开。少女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甲虫,嘴里发出混着男女声的怪笑:"你们以为毁掉肉身就能摆脱我?只要盒子还在......"

祭台上的盒子发出刺耳的蜂鸣,七根蜡烛同时爆燃,火焰窜起两米多高。我抄起墙角的铁锹砸向盒子,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一股力量震飞。苏晴突然想起什么,冲向地下室深处的砖墙,用烛台敲击特定位置。墙面轰然洞开,露出一个镶嵌在石壁里的青铜匣。

匣子里躺着半卷残破的古籍,泛黄的纸页上画着镇压邪物的阵法。我们按照古籍所示,用朱砂在地面绘制符咒,将铜剑插入阵眼。就在阵法即将完成时,地下室的天花板开始渗血,少女的身体膨胀变形,化作一团蠕动的黑影扑向我们。

千钧一发之际,铜剑迸发强光,将黑影钉在墙上。苏晴趁机将侄女拖出阵法范围,那孩子早己没了呼吸,手里却死死攥着一枚银铃——正是苏晴祖父日记里提到的"镇魂铃"。

黑影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缩小成一缕黑烟钻进盒子。我们顾不上多想,抱着盒子和古籍逃上地面。别墅里一片狼藉,所有镜子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映出一张扭曲的脸。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们在院子里架起篝火。当黑色盒子投入火焰的瞬间,整个天空突然被染成诡异的青紫色,无数冤魂的哭嚎声穿透云层。铜剑自动出鞘,悬浮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将那些冤魂一一净化。

火光中,我看见苏晴祖父的虚影浮现,他对着我们点点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盒子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天空重新恢复成深蓝色。

第二天,施工队在别墅地基下挖出一口古井,井壁上刻满符咒。井水里漂浮着几具白骨,手腕上都戴着和那个黑色盒子相同符文的镯子。考古专家鉴定后震惊地发现,这些白骨的死亡时间跨越了明清两代,却都保持着诡异的跪拜姿势。

苏晴将所有相关物品捐给了博物馆,唯独留下那枚镇魂铃。如今的别墅后院,梅树长得愈发茂盛,每到月夜,能听见隐约的铃声混在风声里。苏晴在书房设了个小佛龛,每日诵经焚香。她说,那是在超度那些被困在老宅几百年的冤魂。

我的系列小说大获成功,但每当写到关键情节,钢笔总会莫名其妙漏墨,在稿纸上晕开一片黑色,像是某种警告。有读者留言说,在深夜读我的小说时,总能听见窗外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上个月,我收到苏晴寄来的包裹。拆开后是半块青砖,上面的符咒鲜红如新。附信只有一行小字:"它们还在寻找新的宿主,千万小心。"窗外突然响起乌鸦的叫声,我抬头望去,梅树枝头站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鸟,眼睛红得像血。

那只红眼乌鸦在梅树枝头伫立许久,首到夜幕彻底笼罩大地才振翅离去。我攥着苏晴寄来的青砖,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上面的符咒仿佛活物般微微蠕动。手机突然震动,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毁掉盒子就结束了?”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我慌忙将门窗紧锁,却听见天花板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沾满泥水的鞋子来回踱步。书架上的书籍开始自动翻页,《地方志》突然“啪”地掉在地上,翻开的页面用红笔圈出一段记载:“康熙年间,此地曾设镇邪司,囚百鬼于井下,后因看守者贪念作祟,酿成大祸。”

凌晨三点,门铃突然响起。猫眼外空无一人,可视门铃的屏幕却闪烁雪花,浮现出一张腐烂的脸。我跌坐在地,手机却在此刻响起,苏晴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林夏!镇魂铃...镇魂铃不见了!”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我冲进客厅,只见满地碎玻璃中央,赫然躺着那枚本该在苏晴手中的镇魂铃,铃舌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铃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空灵而诡异,整栋房子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墙上的影子扭曲成各种可怖的形状。

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出一段诡异的视频:画面里是苏晴的别墅地下室,一个蒙着黑布的人正在用鲜血重新绘制那个镇压阵法,而他脚下,躺着昏迷不醒的苏晴。视频末尾,那人缓缓抬头,虽然面容模糊,但我能清晰看见他脖颈处缠绕的黑色藤蔓——和之前苏晴侄女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立刻报警,却在拨出号码的瞬间发现手机信号全无。更可怕的是,整栋房子的出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封住,无论我怎么用力,门和窗户都纹丝不动。书房传来书页翻动的哗啦声,我冲进去,发现那本记录阵法的古籍正悬浮在空中,自行翻到最后一页,露出被血染红的批注:“血祭重启,万鬼归一。”

随着批注显现,地下室方向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石块挪动声。我握紧铜剑,一步步朝地下室走去。昏暗的光线中,我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井边忙碌,他将一只只活鸡的血倒入井中,嘴里念念有词。听见脚步声,他缓缓转头,竟是博物馆的老馆长!

“为什么?”我举起铜剑,声音发颤。老馆长露出森然的笑,脸上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几百年了,我等这一天太久了。当年镇邪司的人把我们封印在此,现在,该是复仇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古井中涌出大量黑雾,化作无数狰狞的鬼魂朝我扑来。铜剑光芒大盛,却在触及鬼魂的瞬间黯淡下去。老馆长癫狂大笑:“没用的!只有用开启者的血脉才能彻底激活阵法!”他猛地扯开衣袖,手腕上的符文与青砖上的如出一辙。

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门被撞开,苏晴举着一把桃木剑冲了进来。她的额头贴着符纸,显然是用了某种秘术压制体内的邪祟。“林夏,接着!”她抛来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几枚铜钱和一把朱砂。我立刻想起古籍中记载的破邪之法,将铜钱按北斗七星方位摆好,撒出朱砂画出屏障。

鬼魂撞上屏障发出刺耳的尖啸,老馆长暴跳如雷,纵身扑向苏晴。铜剑突然发出龙吟,自行飞向老馆长,刺入他的胸口。老馆长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但古井中的黑雾并未消散,反而更加浓烈,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

苏晴将镇魂铃抛向空中,铃声与黑雾碰撞出耀眼的光芒。我趁机念动古籍上的咒语,铜剑飞入古井,井水瞬间沸腾。随着一声巨响,黑雾被吸入井中,铜剑重新飞回我手中,剑身布满裂痕。

一切归于平静后,警方在地下室找到了失踪的工作人员。老馆长的真实身份也被揭开——他竟是镇邪司最后一任看守者的后人,因家族世代被诅咒,妄图重启阵法解除封印。

如今,那口古井被永久封存,别墅也装上了各种辟邪之物。苏晴搬离了这里,在别处开了一家佛具店。我偶尔会去看望她,店里檀香萦绕,镇魂铃被供在佛龛前,偶尔会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那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每当夜深人静,我依然会梦到那座古宅,梦见黑影在雾中徘徊,梦见古井里传来的呜咽。而那半块青砖,我将它埋在了院子里的梅树下,或许只有大地,才能永远封存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我知道,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那些被封印的邪恶力量从未真正消失,它们在等待下一个契机,等待着再次破土而出的时刻......

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入秋后的第一场雨裹着寒意袭来时,我收到了苏晴的紧急短信:“梅树...树根下有异动!”配图中,那棵承载着无数秘密的梅树根部泥土翻涌,露出半截泛着青光的锁链。

驱车赶到别墅时,天空乌云密布,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我看见梅树扭曲的枝桠间缠绕着黑色雾气。苏晴举着罗盘站在院门口,罗盘上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地下。“三天前开始,夜里总听见锁链拖拽声,像是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她声音发颤,脖颈处不知何时多了道暗红勒痕。

我们循着罗盘指示挖开泥土,锈蚀的锁链尽头竟拴着个青铜棺椁。棺盖缝隙渗出腥臭液体,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咒。当棺椁被撬开的瞬间,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里面躺着的并非尸体,而是蜷缩成胎儿姿势的黑袍人,他胸口插着的铜剑断成三截——正是当年镇压邪祟的那把。

黑袍人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眶里爬出两条蜈蚣。苏晴手中的罗盘“啪”地碎裂,她捂住心口跪倒在地:“是...镇邪司的大祭司!他本该在三百年前就魂飞魄散!”话音未落,黑袍人化作黑雾钻进苏晴体内,她脖颈的勒痕瞬间变成血色符文,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铜钱和朱砂,却发现符咒刚画好就自行燃烧。黑袍人的声音从苏晴口中传出:“愚蠢的后人,以为封印能永远困住我?铜剑己毁,最后一次血祭即将完成。”说罢,苏晴转身冲向古井,铁链断裂的巨响震得地动山摇。

千钧一发之际,我想起古籍残页中记载的“以血养剑”之法。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铜剑碎片上,断裂的剑身竟发出嗡鸣,缓缓重组。但此时,古井中涌出的黑雾己凝聚成实体,无数张扭曲的脸在其中咆哮,而苏晴正一步步走向井边,准备完成最后的献祭。

“苏晴!还记得你祖父的日记吗?他说过,真正的封印不是靠力量,而是...”我挥舞着重组的铜剑冲入黑雾,“是靠守护的信念!”剑身光芒照亮黑暗,我看见黑雾深处浮现出历代镇邪司守护者的虚影,他们与我并肩作战,将力量注入铜剑。

黑袍人发出不甘的怒吼,从苏晴体内分离出来。我瞅准时机,将铜剑刺入他的眉心。黑雾开始消散,苏晴却己奄奄一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镇魂铃塞进我手中:“去...祖宅旧址的祠堂...”

祠堂的暗格里藏着苏家家谱,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褪色的画像——画中女子与苏晴容貌相似,正是三百年前镇邪司的女祭司。画像背面写着:“若邪祟再临,以苏家血脉为引,镇魂铃为钥,重启镇魔大阵。”

月圆之夜,我带着镇魂铃来到古宅废墟。在月光下,铃身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当钟声敲响十二下,镇魂铃自动飞向天空,化作一道光柱。苏晴的虚影出现在光柱中,她含泪微笑:“林夏,这次...真的结束了。”

光柱笼罩整片土地,地下传来沉闷的轰鸣。等光芒消散,古井、青铜棺椁连同所有邪祟都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下一株新生的梅树,花瓣洁白如雪。

多年后,我将这段经历写成书,却在出版前夜全部焚毁。有些秘密,注定要永远沉睡。只是偶尔在雨夜,我仍会听见隐约的铃声,而窗外的梅树,年年都会开出异常娇艳的花朵,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时光掩埋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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