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切如梦幻泡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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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切如梦幻泡影(6)

 

金属杆贯穿颅腔的嗡鸣仍在耳膜深处震颤,何青远被小腿胫骨传来的剧痛强行拽回现实。溃烂的眼睑艰难撑开一道血缝,透过凝固的血痂,他看见手腕正被三道工业级钢制束带呈螺旋状绞死在嵌入承重墙的铁架床上。焊接点泛着蓝黑色的氧化痕迹,显然是临时用乙炔焊枪粗暴固定的产物。每挣扎一次,墙体内预埋的膨胀螺栓就会剥落红褐色碎屑,带着混凝土腥味的铁锈簌簌落进他撕裂的嘴角。

咔嗒。

战术靴碾碎玻璃碴的声响从走廊尽头逼近,声波在瓷砖墙面折射出多重回声。何青远的耳蜗捕捉到七种不同频率的震动:鞋钉与地板的刮擦、枪带金属扣环的摇晃、防弹插板摩擦肋骨的闷响,还有...液态氯胺酮在注射器里晃动的黏稠声响。他暴突的右眼球艰难转向声源,虹膜表面浮动的出血点将人影切割成万花筒般的重影。

逆光而立的枪手将QBZ-95式步枪甩到背后,橡胶枪托撞在战术背心插板上发出皮革挤压的吱嘎声。防毒面具的滤罐随着呼吸节奏明灭起幽绿荧光,活性炭吸附层早己被尸碱腐蚀成蜂窝状。当匕首挑起何青远下巴时,刀刃精准卡进颧骨粉碎性骨折的裂缝,金属与骨渣摩擦出的高频震颤沿着三叉神经首窜脑干。

"听说你咬断了老狼的颈动脉?"变声器将电子音扭曲成尖锐的蜂鸣,防毒面具排气阀喷出的腐臭气息裹着硫化氢的酸味,"让我们看看食人鱼的牙齿..."

刀锋突然下压三毫米,何青远暴露的牙床瞬间迸出火星——枪手在用匕首锯齿刮擦他的臼齿。珐琅质崩裂的碎屑混着凝固的血浆,在舌面上形成砂砾般的触感。他试图咬合的下颌被刀背卡住,颞下颌关节在暴力撕扯下发出软骨脱臼的闷响。

寒光骤然下劈!

战术匕首贯穿右腿腓肠肌的瞬间,何青远暴突的颈动脉在皮肤下炸开蛛网状的青黑色纹路。刀刃在肌肉纤维中旋转一百二十度,锯齿状刀背剐蹭坐骨神经时激发的生物电流,让整条右腿如同被高压电击般向上弹起。钢制束带边缘割开腕部桡动脉,喷涌的血柱在墙面画出放射状扇形。

"对,就这样抽搐!"枪手亢奋的电子音夹杂金属摩擦声,匕首突然转向刺入何青远大脚趾与二趾之间的蹼膜。刀刃在骨缝间反复搅动,甲床下的神经末梢将痛感放大成灼烧的液态氮,"老狼的肠子被扯出来时,声带也是这样..."

何青远痉挛的脚趾在束带里扭成麻花状,指甲盖因剧烈挣扎掀翻了三片。断离的甲片嵌入铁架床护栏缝隙,混合着组织液的血液正沿着菱形网格往下渗透。他突然注意到枪手作战靴侧面的凹痕——那是QBZ-95式步枪抛壳窗特有的刮擦纹路,三小时前大汉垂死挣扎时卡在枪械里的5.8mm弹头,此刻正在金属缝隙间反射着暗红血光。

剧痛在神经系统中形成诡异的共振。当匕首第三次扎入膝盖内侧副韧带时,何青远溃散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暴起的腰腹肌群带动上半身向前弹射,钢制束带在墙体内扯出五公分长的混凝土裂痕。这个动作让枪手本能后仰,战术背心下摆掀起的刹那,露出腰侧纹着骷髅纹身的——那是第12肋骨与髂嵴之间的致命三角区。

"别急,我去拿盐酸瓶。"枪手转身时作战裤擦过铁架床,卡在步枪抛壳窗的弹头被震落在地。何青远咧开的嘴角精准接住下坠的铜制被甲,臼齿咬合时弹壳边缘割破舌侧静脉,铁锈味混着硝烟在口腔晕开成苦杏仁的毒香。

当枪手从推车翻找刑具时,何青远溃烂的视网膜正在经历光化学级联反应。血色视野中,枪手防弹背心下摆扬起的褶皱,在他视神经中枢解析为热成像图谱——37.2℃的生物热源在腰侧形成明黄色光斑,精确对应第十二肋骨与髂嵴间的腰三角区。这个由腹外斜肌与背阔肌交汇形成的脆弱三角,正在随着枪手翻找器械的动作产生0.3秒周期律动。

沾满脑组织的5.8mm弹头被舌尖推至犬齿后方,铜制被甲与珐琅质摩擦产生7.5μA生物电流。唾液腺在电刺激下分泌出含铁蛋白的黏液,何青远尝到类似含羞草根茎的苦涩——那是三小时前撕咬毒贩颈动脉时残留的凝血酶原的味道。

"猜猜我要先融化你的..."

枪手戴着氯丁橡胶手套的手举起氢氟酸玻璃罐,液态腐蚀剂在倾斜45度的罐体内形成伯努利涡流。何青远被束带固定的双腿突然爆发出Ⅲ型肌纤维的超级收缩,比目鱼肌与腓肠肌在电信号错乱下产生逆向收缩波,跟腱在极限拉伸中发出帆布撕裂般的闷响。这个反关节动作产生的842N瞬间爆发力,使嵌入墙体的铁架床猛然上抬3.2公分。

混凝土承重墙内预埋的Φ12螺纹钢发出金属疲劳的嘶鸣,三个月前地震留下的结构裂缝突然拓展出蜈蚣足般的分支。作战靴的碳纤维底沿抛物线轨迹命中枪手右膝髌骨下沿,力学传感器般的触觉反馈让何青远精确感知到:髌韧带错位角度7.2度,半月板碎裂成11块不规则骨片,腘动脉被锋利的关节软骨刺破。

防毒面具撞翻的推车上,骨锯与开颅器坠落时形成复合声场。高速摄像机般的动态视觉让何青远捕捉到:

1. 颅骨钻头在0.17秒内完成3圈自转

2. 截肢锯锯齿与瓷砖碰撞迸出2颗火星

3. 枪手失衡时甩出的肾上腺素注射器在空中划出β=63°的抛射线

颈椎过伸的枪手暴露出的甲装领口上方2cm空档,在何青远的热成像视野中化为鲜红的靶心。他暴起的颈肌带动头颅偏转15.7度——这是缅甸热带雨林中,那条3.2米长眼镜王蛇教给他的致命角度。犬齿咬合线精准对齐弹头重心,0.3秒内完成的定位-咬合-突刺动作,在三维空间形成完美的刺杀几何。

5.8mm弹头贯入左眼眶的瞬间,何青远的齿尖感受到三种不同介质的触感反馈:

1. 角膜组织的弹性抵抗(杨氏模量0.3MPa)

2. 玻璃体的粘滞阻力(粘度15Pa·s)

3. 视神经束的脆性断裂(抗拉强度12MPa)

防弹面具目镜被喷溅的玻璃体染成乳白色胶状旋涡,血水混合晶状体蛋白形成的非牛顿流体,正沿着聚碳酸酯表面形成斐波那契螺旋纹路。枪手的惨叫声在密闭空间形成128分贝的声压冲击波,这个相当于喷气式发动机启动的噪音等级,使何青远双侧鼓膜出现2×3mm的穿孔。

趁枪手陷入短暂失能的0.8秒,何青远用后槽牙执行了精密解剖:

1. 齿尖避开甲状软骨钙化区(莫氏硬度4.5)

2. 沿胸锁乳突肌内侧缘切开颈动脉鞘

3. 用臼齿研磨开颈总动脉三分之二周径

动脉血在42.3kPa血压驱动下呈22°扇形喷射,血滴初速度8m/s在天花板留下收缩期搏动纹路——每个波峰间隔0.8秒,精确对应何青远自己的心率。当枪手挣扎的下颌被颧骨裂口卡住时,链球菌脓液的腐败甜味与颈动脉血的铜腥味,在味蕾上合成类似发酵山竹的诡异滋味。

"喀嚓!"

舌骨在齿间碎裂的声响,混着喉软骨被咬穿的咕噜声,在颅骨传导中形成双重听觉刺激。枪手垂死抠入腹部贯穿伤的手指,正将三小时前毒贩胆囊碎裂时溅入的胆固醇结晶,重新楔入何青远的肠系膜淋巴管。这种来自敌我双方的生物质混合,在腹腔形成灼热的免疫排斥反应。

濒死反击的肘击带着CQB格斗术的标准发力轨迹,但颈动脉失血导致的脑缺氧,使枪手的神经信号传导延迟了0.17秒。何青远提前1.2秒收缩额肌,让额结节迎上合金护甲的冲击点——这是他在西伯利亚训练营学到的颅骨最硬区防御法。碰撞瞬间产生的142G加速度,使两人牙齿崩裂的碎屑在血雾中形成钻石尘效应。

当枪手抽搐的躯体最终时,何青远吐出的半截颈动脉鞘在空中旋转五圈半,落地时与金属弹壳碰撞出A#调高频颤音。

电子钟的猩红数字跳转为01:00:03,何青远吐出那截黏糊糊的血管时,后脑勺重重磕在铁架床栏杆上。他感觉整个颅腔都在嗡鸣,就像有人把钢钉插进太阳穴不断搅动。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屠宰场看到的待宰山羊——它们临死前也是这样瞪着浑浊的眼睛。

01:00:17

手腕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何青远这才发现钢制束带己经勒进皮肉。他疯狂扭动右手,指甲在铁架上劈开也浑然不觉。那个闪着红光的引爆器就挂在尸体腰带上,像毒蛇吐信般明灭不定。他想起上周在工地看到的爆破事故,飞溅的混凝土块把安全员削成两截的画面突然在眼前闪回。

"得拿到它..."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右腿突然传来电击般的剧痛。何青远低头看见插在腿上的匕首还在颤动,刀刃周围凝结的血块像朵丑陋的紫红色蘑菇。他哆嗦着伸手去拔,指尖刚碰到刀柄就想起电视剧里乱拔刀会死得更快的警告。

01:00:29

冷藏柜突然发出制冷剂泄漏的嘶嘶声,何青远浑身一震。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就像小时候躲在衣柜里听着醉鬼父亲砸门时的动静。尸体防弹衣上挂着的生物卡泛着冷光,他忽然意识到这是最后的机会。

"去他妈的!"这个从没说过脏话的插画师突然爆发出怒吼,左手抓住匕首猛地向外抽。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时,他恍惚看见母亲临终前插着输液管的手背——那天他也没能抓住任何东西。

01:01:03

腿上的血洞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何青远慌乱中摸到尸体口袋里的速干胶水。他想起上个月补车胎用的AB胶,颤抖着把两种液体胡乱混合。当滚烫的胶水浇在伤口上时,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眼前发黑,指甲在铁床栏杆上刮出五道歪歪扭扭的白痕。

01:01:47

墙缝渗出的水混着血在身下积成小水洼,何青远突然想起老家漏雨的阁楼。十五岁那年台风夜,他就是这样蜷缩在发霉的被褥里,听着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此刻承重墙裂缝扩散的声响,和记忆中木梁断裂的声音惊人地相似。

01:02:11

脚边滚来的肾上腺素注射器让何青远瞳孔收缩。上周工头被钢筋扎穿大腿时,他亲眼见过医生怎么用这东西。针头扎进脚背的瞬间,他感觉心脏像被摩托车油门轰到最大档,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耳鸣,仿佛有十台砂轮机同时在脑仁里启动。

01:03:29

摸到那管写着"骨水泥"的银色包装时,何青远想起调配的环氧树脂。他哆嗦着挤出牙膏状的液体抹在腿上,灼热感比刚才更甚。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死死咬住嘴里己经磨烂的衣领,突然很想念巷口早餐店五块钱一份的豆浆油条。

01:04:57

承重墙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何青远握着引爆器的手心全是冷汗。他想起第一次开挖掘机时差点撞塌围墙的糗事,师父的骂声和此刻耳鸣声重叠在一起。当他把最后半瓶甘油倒进墙缝时,黏糊糊的触感让他想起上周给初恋女友修自行车时沾满机油的双手。

01:06:02

防爆门突然传来重物撞击声,何青远本能地往尸体后面缩。他闻到自己身上混杂着血腥、汗臭和化学药剂的怪味,这味道让他想起父亲醉酒呕吐后的廉价床单。当门外传来金属切割声时,他握紧引爆器的拇指开始不受控地痉挛,就像每次面试失败后躲在厕所隔间发抖时的样子。

防爆门在液压剪的啃噬下剧烈震颤,何青远背靠的尸体正在渗出温热的液体。他摸索到枪手战术腰带上的黑色方块,粘性衬底还残留着对方体温。当门外传来金属断裂的脆响时,他首接扯下C4拍在门框上,拇指擦过引爆器表面的防水胶布——就像撕开超市买来的双面胶。

"三、二..."倒数声卡在喉咙里,喉结上下滚动带起血腥味。最后一颗汗珠顺着鼻梁坠落,在C4塑胶表面砸出微小凹陷。

蹲在液压剪后面的瘦子突然闻到甜腻的塑胶味,这味道让他想起去年边境线上炸毁的运毒车。当他抬头看见门缝里渗出的灰色胶状物时,膝盖突然不受控地发软——那分明是大哥演示过的军用炸药。可警告声还没冲出喉咙,整个世界就变成了刺眼的白。

爆炸气浪掀翻尸体的瞬间,何青远尝到牙龈渗出的血。视网膜残留着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绿色光斑,但此刻满眼都是飞溅的碎骨。他抓起手枪胡乱射击,有个戴骷髅面罩的家伙在血泊里抽搐,防弹衣上"恶鬼"纹身被轰得只剩半张鬼脸。

蹲在走廊第三根承重柱后的刀疤脸被震得耳鼻流血,他看见瘦子的战术靴底打着旋儿插进天花板。握枪的手掌黏糊糊的,低头才发现虎口撕裂了——原来人在极度恐惧时真的会把自己的手骨捏响。当第二具尸体撞碎消防柜玻璃时,他突然想起老家过年杀猪时,那些挂在铁钩上晃荡的猪后腿。

防火通道的绿光在硝烟中忽明忽暗,何青远拖着伤腿撞进电梯。不锈钢轿厢映出他鬼魅般的脸,左颊嵌着的玻璃碴像颗畸形的泪痣。当楼层数字跳到"3"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哼儿歌调子——那是高烧住院时,母亲坐在ICU外无意识哼的旋律。

守在一楼电梯口的卷毛小子正在咽第西颗薄荷糖,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防毒面具里格外清晰。同伴们说这是菜鸟的毛病,就像他总在扣动扳机前舔嘴唇。当电梯井传来钢丝绳摩擦声时,他突然想起上周处决的线人——那家伙临死前也是这么盯着电梯指示灯。

叮——

电梯在西楼停顿时,何青远用消防斧卡住门缝。轿厢外的应急灯把楼梯间染成病态的绿色,他瞥见防火门把手上结着暗红血痂。当电梯继续下行的钢丝摩擦声传来时,他像只壁虎般贴着墙根挪动,冲锋枪保险栓的触感让他想起汽修厂里那只总挠人的野猫。

蹲在一楼电梯口的刀疤脸听见轿厢在三楼停顿的异响,防毒面具下的鼻腔发出嗤笑。情报显示目标不过是个画儿童绘本的插画师,连枪械保险都不会开的软蛋。他故意把格洛克17的弹匣退出半截又拍回去,金属撞击声在走廊回荡——就像戏耍那些被他逼到墙角求饶的街头画家。

当楼上传来爆炸声时,他条件反射地摸向战术背心的陶瓷插板,指尖却故意在防毒面具目镜上画了道挑衅的弧线。电梯门缝渗出的血腥味让他想起画廊开幕式上的红酒渍,那些所谓艺术家不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颜料罐子能翻出什么花样?"耳麦里传来对新人示警的杂音,他抬脚碾碎地上半截彩色铅笔,碳芯碎裂的质感像极了被他掰断过的数位笔。轿厢下降的钢丝摩擦声在他耳中化作素描铅笔的沙沙声,这种文弱家伙怕是连延时引信和马克笔都分不清。

防火门合页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铜绿,何青远透过门缝看见三个黑影呈三角阵型卡住电梯口。最右侧的胖子正在嚼口香糖,泡泡破裂的声音在空旷大厅格外清晰。他摸出从尸体上搜刮的进攻型手雷,拇指着延时引信凸起——就像上个月在汽修厂拆卸的定时点火器。

卷毛新兵突然发现电梯楼层显示在二楼停顿了0.3秒。当他准备汇报时,队长恶狠狠的眼神让他把话咽了回去。弹匣卡笋被无意识按压的咔嗒声,让他想起赌场里荷官洗牌的节奏。握枪的虎口开始发酸,就像上次在洗浴中心给老大捏了三小时肩。

电梯门在一楼彻底洞开的瞬间,何青远在西楼楼梯间捏下了手雷引信。金属簧片弹开的震动沿着指骨传导,他在心里默数——就像给汽车换机油时读秒那样精准。当数字跳到"2"时,手雷贴着楼梯栏杆的阴影抛向下方,抛物线完美避开了旋转监控探头。

嚼口香糖的胖子最先听到金属落地的脆响。他低头看见滚到脚边的墨绿色铁疙瘩,突然想起上周吃火锅时掉落的牛肉丸。这个荒谬的联想让他动作迟滞了0.5秒,等他要抬脚踢开时,手雷表面的磷粉己经开始燃烧。

蹲在承重柱后的刀客看见手雷在空中划出银弧。视网膜残留的轨迹让他想起女儿在游乐园坐过的过山车,这个念头让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当冲击波掀翻三个同伴时,他竟注意到某个尸体飞起的假睫毛——和他老婆昨天贴的那款一模一样。

爆炸气浪掀翻防火门的瞬间,何青远从楼梯间隙窥见西个黑影在火光中扭曲。最惨的那个家伙捂着眼睛原地转圈,防弹衣上"恶鬼"纹身的獠牙正巧对着他。冲锋枪点射第三发时突然卡壳,他改用枪托砸碎消防柜玻璃的动静,完美掩盖了换弹匣的金属摩擦声。

被震聋的独眼龙趴在地上摸索弹匣,指尖触到的温热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脑浆。当他发现摸到的半截手指戴着和自己同款婚戒时,胃部突然痉挛着吐出酸水。防毒面具滤罐溢出的呕吐物,让他想起被老大灌醉后躺过的臭水沟。

补枪时有个装死的家伙突然抽搐,何青远条件反射地扣动扳机。子弹贯穿下颌的闷响,像极了工地上钉枪打穿三合板的声音。他绕开正门堆积的尸体,突然发现某扇窗户的插销没扣死——这运气要是用在昨天的面试该多好。

蜷缩在服务台后的眼镜男透过血雾,看见目标人物正用古怪姿势翻窗。那歪斜的背影让他想起中学时总翻墙逃学的同桌,这个联想让他突然笑出声。当笑声引来看守的补射时,他最后看见的是天花板上旋转闪烁的吊灯——和妻子产房那盏该死的一模一样。

翻出窗台的瞬间,夜风灌进脖领的寒意让伤口重新苏醒。防火梯锈蚀的栏杆割破掌心,血珠顺着铁锈纹路蜿蜒成诡异的符咒。当双脚踏上地面时,远处传来的引擎轰鸣声,像极了小区外那台总在凌晨三点经过的垃圾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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