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前的周末，图书馆比往常拥挤许多。
林兮颜在二楼角落找到了最后一个空桌，迅速占领了它。
她将复习资料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黎初晨发来的消息。
【要一起复习吗？】
她盯着屏幕犹豫了几分钟，才发出了一条消息。
【图书馆二楼有座位。】
发完她就将手机反扣在桌上，仿佛那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小型炸弹。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接近黎初晨，让他习惯自己的存在。
但心跳加速的感觉却不在计划之内。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林兮颜深吸一口气才翻过来看。
【15分钟后到。帮我占个座？】
林兮颜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随即又强迫自己抿首。
她翻开化学笔记，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反应方程式上，但那些字母和数字却像在跳舞。
“这么用功？”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兮颜抬头，黎初晨站在桌前，逆光中他的轮廓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卫衣，头发有些乱，像是刚起床随便抓了几下就出门了。
“你迟到了二十分钟。”
林兮颜指了指手表，声音刻意保持平静。
黎初晨拉开椅子坐下。
“路上遇到了周子辰，聊了几句。”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堆皱巴巴的笔记和课本。
“从哪里开始？”
林兮颜看着他杂乱无章的学习资料，忍不住皱眉。
“你就不能整理一下吗？”
“整理了我反而找不到。”
黎初晨咧嘴一笑，那笑容让林兮颜莫名想起阳光下伸懒腰的猫。
他们决定先从最弱的科目开始。
对林兮颜来说，她的物理相对要差一些，而对黎初晨来说则是语文。
“所以，电磁感应定律...”
林兮颜指着笔记本上的一道例题，声音压得很低。
黎初晨凑近看题，他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道。
林兮颜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这个其实很简单。”
黎初晨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几条线。
“你只需要记住，磁通量变化产生感应电动势，方向用楞次定律判断...”
他的讲解首白易懂，完全不像平时课堂上那个心不在焉的篮球少年。
林兮颜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很快就理解了困扰她许久的概念。
她抬头看向黎初晨，忍不住问。
“你明明很擅长这个，为什么平时物理随堂测试成绩却只是中等？”
季语也说过他很擅长物理，可是几次的课堂随堂测试时，他的成绩却并不像是擅长的样子。
第一次物理成绩下来时她还怀疑过是不是季语记错了，其实他并不擅长物理，而是其他学科。
她也只是怀疑过，之后就没有太在意过了。
可今天他的讲解让她知道他确实很擅长物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分数这么低。
黎初晨有些无奈地耸耸肩。
“考试的时候懒得写详细步骤，经常被扣分。”
林兮颜没想到是这样，不过确实符合他的性格。
黎初晨翻开林兮颜的语文试卷，指着一处。
“现在轮到你了，为什么‘落霞与孤鹜齐飞’这句诗特别妙？”
林兮颜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睛因为谈到熟悉的话题而微微发亮。
“‘落霞’对‘孤鹜’，‘齐飞’二字将静态画面动态化，而且‘鹜’字用得极妙，既指野鸭，又与‘雾’谐音，营造出朦胧美感...”
她滔滔不绝地分析着，没注意到黎初晨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正专注地看着她，而不是试卷。
当她终于停下来时，发现黎初晨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看不懂。
“怎么了？”
她摸了摸脸，怀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黎初晨摇摇头，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脸上。
“只是没想到你对古诗词这么有研究。你说话的样子...很不一样。”
林兮颜立刻收起了刚才的热情，恢复了平常的冷淡表情。
“只是基础知识而己。”
“不，这很酷。”
黎初晨满脸真诚地反驳。
“你应该多这样说话，而不是...”
他做了个板着脸的表情模仿林兮颜平时的样子。
林兮颜想生气，可是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才不那样。”
“你现在就笑了。”
黎初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有些浮夸地开口。
“天啊，林兮颜居然会笑。”
“闭嘴。”
林兮颜踢了一下他的脚，随即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赶紧收回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学习资料上。
“继续复习吧。”
他们就这样一首学习到下午，中途只短暂休息了一次去买饮料。
林兮颜惊讶地发现，和黎初晨一起学习效率出奇地高——他思维敏捷，擅长用形象的方式解释抽象概念；而她则能帮他梳理文科知识的脉络，提炼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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