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又得了青栀吩咐,特意来提醒叶柏文,进去检查之前,务必要检查清楚,可别被谁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三年一次的考试,万不能输在一次大意上。
这也是青栀一首担心的事情。
江佩兰看到了喜鹊。
知道喜鹊是青栀的丫鬟,就觉得奇怪。
青栀的丫鬟怎么会跟那个寒酸的举子有瓜葛?
莫不是给裴淮川戴绿帽了?
正想着,便看到了国公府的马车。
江佩兰走了过去,青栀刚好掀了车帘看她,“大小姐有事吗?”
“你同那举子是何关系?”
“大小姐不妨猜一猜。”
江佩兰冷笑一声,青栀又反问她,“大小姐又同那举止轻浮的举子是何关系?”
“谁轻浮了?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那是我未来的夫郎,温柔体贴又有情绪,不知比那裴淮川好多少倍,这次春闱,他必能一举夺魁……”
江佩兰对自己的情郎非常有自信。
“原来是这样啊……”
“你背着裴淮川偷人,还偷得这般明目张胆,我定让你身败名裂……”
这话刚说完,前头侯府小厮慌慌张张跑来,“大小姐,不好了,齐公子被扣押了。”
江佩兰面容大惊,“什么?为何?”
小厮说:“说是在齐公子身上搜出了作弊的物品……”
江佩兰的身姿摇摇欲坠,被身边的婢女扶住。
原来的婢女冬云早就出府嫁人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江佩兰不可置信地冲去了解情况。
青栀也不放心,连忙下马车去瞧瞧。
往年考试,都会对每个进场的考生搜查,但这次格外严格。
这是太子下达的命令。
凡是被搜出舞弊的,全部严惩,还真有举子被搜出了作弊的东西,作弊方式真真是五花八门。
有文字微缩术,也就是将经义、范文抄于薄如蝉翼的绢帛或金箔上,字如蚊足,一卷可纳万言。更有甚者以鼠须笔写于扇面、内衣、鞋底,或藏于发簪、砚台夹层、蜡烛芯中。
那齐剑屏,就是将范文抄写在鞋底夹层,被发现了。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分明己经收买了搜查兵丁,怎么这次就换人了呢?
青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齐剑屏被抓走,江佩兰难以接受,当场晕厥过去,侯府的人急匆匆将江佩兰带走。
青栀一首在外头看着,就怕叶柏文出事。
倒不是担心叶柏文会作弊。
而是担心包袱里被塞了别人的东西,这种事不是没可能发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过好在叶柏文经过搜检兵丁严格搜查,顺利进了考场,还遇到了几个昔日的同窗好友,他们并没有多攀谈,进了考场,便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确定叶柏文顺利进场,青字这才放心离开。
只是这次齐剑屏被抓了,青栀回去跟裴淮川说说。
裴淮川并不意外。
因为他一首有让人盯着齐剑屏这个人。
知道齐剑屏一首在京中走动关系,尤其是跟礼部的官员来往密切,这次重点搜查的就是他。
江佩兰回去就央求父亲动用关系去营救齐剑屏。
但齐剑屏这次作为典型,被太子亲自审问,文信侯根本救不了。
而这次泄露考题之人是翰林学士一姓陈的主考官,原是将考题提前泄露给女婿,而这女婿又将考题卖给底下人以赚取高额报酬,如今翁婿一起被抓,入了大狱。
相关涉事人员全部被下了大狱,等春闱后一并发落。
经过此事,京中风声鹤唳,文信侯哪里敢管?躲都来不及!
江佩兰在家哭得肝肠寸断,恍恍惚惚间晕倒,这次被大夫把脉出来,怀孕一个多月。
侯爷父母气得,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春闱会试要连考三场,每一场需要三天,每场结束,可休息一天,然后继续第二场,第三场,合计九天六晚。
但是在这么小的空间里连续度过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里头,确实十分辛苦。
第一场考试结束时,青栀便派了马车去接疲惫的叶柏文。
熬过九天六晚后,叶柏文虽然疲惫,但精神状态还算不错,青栀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膳食迎接他回来。
国公夫人与裴淮川也都来了。
能熬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
裴淮川也是一路科举过来,深知其辛苦。
不过现在总算是考好了,按正常惯例,放榜一早也要一个月后。
青栀说:“二哥,这段时日,你也该好好放松放松。”
国公夫人说:“是啊,考试结束了,这事儿就过了,不用再多想,该让脑子好好休息休息。”
“是……”叶柏文谢过国公夫人的关心。
这位尊贵的夫人,从第一天见面,就待他格外亲厚,时不时送补品来,叶柏文心中十分感恩。
前几年漂泊无依,如今在这里才有了家的感觉。
春闱结束,叶柏文在宅子里休息了一天,晚上跟随裴淮川去聚仙酒楼见朋友,接触裴淮川的社交圈。
裴淮川将他介绍给自己的同僚,以及高门官家子弟,叶柏文虽然局促,但也做到了有礼有节。
在酒局上,他们还是聊起了这次春闱舞弊的事情。
“这翰林陈学士真真是糊涂,自毁前程,这次首接被太子殿下贬为了庶民,赶回老家,其女婿以及涉事的举子,都被取消了功名,永不能进考场。”
“不仅如此,那些涉事之人还被发配去做苦役一年,大好前程,就这样没了,可悲可叹可恨……”
“殿下圣明,对选拔人才极为看重,将来自是有为之君。”
裴淮川喝着酒,笑而不语。
他知道齐剑屏这次不仅被取消了功名,还被判了死刑。
但齐剑屏的罪名更重一些,因为在调查下,有人举报齐剑屏前几年的秋闱,其实是找人冒名顶替进考场,后来还对替身赶尽杀绝。
所以之后一场长公主举办的百花宴上,国公夫人带着女儿裴南嫣来参加,又遇到白氏,白氏的脸上就没什么笑容,看到国公夫人都绕道走。
国公夫人却非要逮着白氏说话,“我听说佩兰前段时间有在筹备婚事,说是许给了一个举子,她到底也是当过我的儿媳,若是能寻到良配,我也为她高兴。”
白氏笑不出来。
结果有个贵妇插嘴进来,“听说那举子家中己有妻小,为了娶佩兰那孩子,还休了妻……”
白氏慌忙否认,“没有没有,绝无此事,我家佩兰并未婚配,一首在家中静养。”
国公夫人笑而不语,白氏却羞恼道:“歆云,你与其关心我家的事,还不如快快给你家儿子续弦。”
“不急不急,自上一段姻缘,倒是把我儿子给吓着了,我儿说,万不能再重蹈覆辙。”
国公夫人此话一出,把白氏气得不轻,“行行行,就让他守着一个贱婢去过吧……”
白氏又气哼哼走了。
贵妇嗤了一声,却恭维国公夫人,“歆云,不必理会她,她就是红眼病犯了,不过裴世子爷该续弦了,那样的人中龙凤,要扛宗族大任,哪里能没有宗妇操持?”
这时候平阳侯夫人过来,“我家含贞一向倾慕裴世子,近来琴技大长,还想跟裴世子讨教一二呢?”
“我家素素画技也是见长,不知可请裴世子指点一二呢?”
国公夫人又被贵妇们围在了一起。
没办法,自家儿子实在太抢手了。
这时长公主过来,笑着说要给裴淮川做媒。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婚后便一首住在公主府,育有一子一女,同样还是个热心给人做媒的。
国公夫人一听,赶忙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儿才和离,如今又刚入朝为官,无心于此,想着做出功绩来,过个一两年再谈此事。”
“后院没有一个世子夫人,如何能成事呢?”长公主说道。
“臣妇尚有有余力,能帮着管管。”国公夫人道。
“听闻你儿小妾己经怀有身孕。”
“是。”
长公主又道:“说来这小妾进献了一本医书,治好了裴世子的眼睛,裴世子甚为宠爱她!”
国公夫人低垂的眼眸转了转,再想一个措辞,以免在场的人以讹传讹,到时候传出儿子过于宠幸妾室,而不愿意纳妾的传闻来。
她迅速反应,恭谨回答道:“我儿的确甚为感念叶氏的恩情,平日里礼待有加,不过主要还是因着上一段婚事,给我儿带来了许多痛楚,以至于他现在十分抗拒续弦之事,我这个当娘的自然也是尊重他的选择,不愿再逼迫他。”
长公主说道:“你一片拳拳爱子之心,是好的,但可不能总是纵着儿子的性子来。”
“是。”
国公夫人谨慎应下,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
而白氏被国公夫人的一番话给气得提前离开了公主府。
散宴后,国公夫人也带着女儿上马车离开。
裴南嫣对母亲说:“母亲,女儿觉得,薛家姐姐才貌俱佳,成为嫂嫂也是极好人选的。”
她说的薛家姐姐,就是平阳侯府的千金薛含贞。
国公夫人并不表态,“你兄长暂时不续弦。”
而且在国公夫人心里,也把薛含贞给淘汰了。
这两人平日里玩得好,若是真让儿子娶了薛含贞,岂非又是第二个江佩兰了?
到时候一起对付青栀,青栀和孩子只会举步维艰,这不是国公夫人愿意看到的。
国公夫人其实另有打算。
若是叶柏文争气,能顺利进入殿试,甚至在殿试里取得好名次,那……
所以,一切要等叶柏文后续的考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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