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杨平的好学生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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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杨平的好学生张木

 

天黑之后,好不容易拿下彭城的吕布,在彭城县衙周围安置了自家的兵将,勉强吃了一顿干粮后。

在县衙大堂内,召来了侯成、魏续二人,清点可战之兵。

只听侯成面色悲戚地向吕布说道:“温侯,此时城内,只剩下600余可战之骑兵,能战之步兵亦不足4000。”

吕布听了沉默不言。

魏续又补充道:“城中各家各户,昨夜被袁术等人纵兵劫掠了一番,几乎没有存粮。

城中粮食,今日在东城墙被全部烧毁。

城中大族嫡系,今日清晨都悄摸摸地从东门逃了出去。

城中数千百姓,若袁术不是为了今日做戏,估计也被袁术给赶了出去。

城中无粮,明日,只能将战死的300多匹战马熬煮了,让麾下儿郎们以作充饥。”

说到这里,魏续悲从心来:“不曾想,曹姓、宋宪二位兄弟,却折在了西城墙上。”

吕布听了,心中悲伤一闪而过,进而大怒,推翻了桌子骂道:“刘备!大耳贼!竟敢背信弃义!

我好心来救你,你竟然背信弃义,和偷袭你徐州的仇人袁术,密谋害我!”

一阵痛骂后,吕布心中郁闷稍歇,这才问道:“张木何在?”

侯成回答道:“张木与我言说,他去伤兵处帮忙救治伤兵。”

吕布对侯成说道:“速去将张木叫过来,生死存亡之际,哪容他去救治伤兵这等小事。”

侯成听了,大步走出县衙,来到了侧边的陈家大院,这里收容着300余重伤员。

侯成进来时,陈家大院里灯火通明,吕布随军的几个军医正忙得脚不沾地,而戴着一个白口罩的张木此时也拿着针线,不太熟练地给伤员缝合伤口,还要不断鼓励身旁的伤兵:

“你等且放宽心,我这手艺,是从姑爷(杨平)那里学来的。

缝上伤口,你等伤口就不会溃烂、崩裂,就能活命。”

身下的伤兵口里咬着木棍,“嗯嗯”地作了回应。

张木原本是张辽的亲卫,跟吕布手下的将领们十分熟悉。

张辽跟了杨平以后,张木就在杨平军中担任了骑兵队长。河东大战过后,张木又担任杨平的亲卫骑兵队长,负责传讯、警卫等事务。

给杨平当亲卫,能学的就太多了,张木跟着杨平,学了不少的战略、战术。

至于救治伤兵这件事,张木没学,但杨平每次战后,都要到伤兵营去视察慰问,张木同行,也就学到了杨平军队中救治伤兵的办法。

实际上,他眼睛学会了,手却不太熟练。他缝的第一个伤兵,差点没把伤兵给疼死。缝了几个后,手法慢慢也能看得过去了。

还没把这位背部被砍了一刀的伤兵伤口缝好,就见侯成大步走进院中,问道:“张木何在?”

坐着的伤兵,指向了那个白色口罩己被染成红色的张木。

侯成大步走来,抓着张木说道:“张木,且随我去见温侯。”

张木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侯成将军稍等片刻,我给这位兄弟缝完。”

侯成迫不及待地说道:“温侯相召,哪有时间容你在此磨叽?快些!”

但侯成也做不出把张木拖走的事情,毕竟,张木现在缝的这个,曾经是自己手下的兵。

过了几分钟,张木剪掉了线头,摘下口罩,对院中的伤兵说道:“你等且稍待片刻,待我会见了温侯,再来与你等缝制伤口。

只要你等不放弃,你们就死不了。”

听了张木的话,总算是让伤兵营地内有了一丝希望。

张木这才洗了洗手,跟侯成一块来到了旁边的县衙。

在此期间,吕布和魏续两人己经商议了如何守城、如何突围,但每个方案都不甚可行。

见张木来到,吕布罕见地礼贤下士,起身问道:“伤兵情况如何?”

张木行了一礼,随口说道:“从下午战事结束到现在,有300多重伤员没有熬过去。

轻伤者千余人,大多无有大碍,只是有300多兄弟失血过多,甚至伤口太大,失了行动能力。

但属下估计,他们都能活下来,性命无忧。”

吕布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做不出杨平那种全力救治伤兵的事情。

在吕布看来,受伤的士兵分为两种:一种受伤后可以恢复过来,那就是精锐的老兵;

一种是救不回来,那就救不回来吧,只是个数字。

给了张木一个座位,吕布才问道:“今日西城墙攻城之战,多亏了你张木组织步兵,我等才能驱逐西面城墙上的敌军。

否则,攻不下城墙,我等就将被城墙上的敌军居高临下围攻,待到天黑,我等皆将死无葬身之地!”

张木听了也不居功,反而淡淡地问道:“此是手下兄弟用命,与我关系不大。

倒是温侯,当下我等该如何行事?或突围或坚守,总得有个章程吧。”

吕布听了,倒没回答,由一旁的魏续代为回答:“此时城内没有粮草,我等将近5000战兵、600多匹战马,根本无法坚守。

温侯之意,今夜让麾下儿郎休整一夜,明日,我等挖开东门,从正面冲出彭城。”

张木听了,对着吕布拱手说道:“温侯,既然决定突围,我等为何不在今夜突围?”

吕布听闻,说道:“将士们今日鏖战一日,疲惫不堪,今夜不休整一夜,如何能够逃出生天?”

张木听了,对吕布拱手说道:“温侯,且容我稍作思考。”

张木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席上思考着:如果杨平遇到现在这个情况,会怎么办?

脑海中闪过一段段杨平教育亲卫的话,其中有一句就叫“出其不意”,另一句就叫“乱中取胜”。

堂中的吕布、魏续、侯成三人,就见当初跟随张辽、沉默寡言的亲兵,此时闭着眼睛思考时,竟然有了一丝上位者的气势。

三人心中都是惊讶:张木跟张辽当了好几年的亲卫,也就还是这样,但跟了杨平当了一个多月的亲卫,竟然有这等变化,实在是出乎吕布三人的意料,皆赞叹杨平的才能。

张木思考完毕,起身对吕布说道:“温侯,我等今夜突围,有八成成功之机,明日白天突围,成功几率不到三成。”

吕布急忙问道:“且尽言之。”

张木说道:“我在姑爷处,姑爷曾教导我们‘危机,危中有机’。

目前我等被困于彭城之内,是极其危险,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今夜就是我等唯一的机会——我等鏖战一天,士卒疲惫,而城外的敌军,昨夜为了布置圈套,肯定一夜没有睡好,今日又鏖战一日,他们比我们更困、更累。

另外,我想袁术、刘备等人也想不到,我等会在刚刚被围,今夜便做突围。

想必他们定不会防范,以为一道城墙便能将我等困死在城内。

殊不知,如果我等要攻城,需准备大量的攻城器械,但我等要是出城,仅需绳索一根,甚至无有绳索,将衣衫连接亦能使用。

此为出其不意之一,我等能胜之机。

其二,刘备等人以为将城中粮草烧尽,我等士卒饥饿难耐,无甚力气突围。

但他们却忘了,我们还有300多匹死马。温侯应即刻令庖厨,将这些战马连夜做熟了,让麾下儿郎们饱餐一顿。

另外,应组织城内的百姓,前去挖掘西门的封土,告诉百姓们:

挖通了城门就放他们离去,否则,我军无有粮食,就将效法曹军,以肉糜为食!

属下预计,在生死威胁之下,彭城百姓午夜时便可将西座城门挖通。

届时,西座城门,数千百姓蜂拥而出,刘备、袁术等人定然以为我等要出城突围。

我下午时观察,彭城西门外,皆被城外敌军挖了数道首径一里地的半圆形壕沟,壕沟之间拒马丛立,防的就是我等骑兵突击。

但若是城中百姓,还是能越过去的。

等百姓出城之后,我等再紧闭城门。

在百姓出城前,在其间散布谣言说:我等准备困守坚城、杀马充饥,等待汝南郡姑爷来救援。

有此消息混淆袁术、刘备,等他们收容完彭城百姓之后,定不相疑。”

看吕布三人听得认真,张木自信的说道:

“如此折腾一番,己经距离天亮没多长时间了。

城外敌军,连续两日夜不得安宁,当是疲惫到极致!

明日天亮之前,我等将能战之兵悄悄集结在城墙东南角,用绳索将3000步兵运下城去。

温侯率骑兵与一千步兵在城门下等候。

城墙下去的步兵吸引袁军的注意,温侯率部攻击城东三里外的袁术大营。

想必此时的袁术,在大胜之下,又得知我军准备困守坚城,定不做防备。

如此,我军甚至能擒杀袁术,反败为胜!”

吕布听完,惊得站起身来:“张木,汝可为将军也!”

侯成、魏续二人也是赞叹:“汝大才也!”

张木只是谦虚:“都是姑爷教的好,我只是学了个皮毛。”

吕布听了,竟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夸一句:“某当初就知道,杨平之才,可做某女婿也。”

张木三人只能再夸吕布一句:“侯爷好眼光!”

……

既然打定了主意,吕布就任命张木为步兵统领,统管所有彭城之内的步兵。

张木安排兵卒去叫醒各家百姓,让他们前去挖掘城门;

又命令后勤之兵,将今日战死之战马全部宰割、煮熟,让麾下士卒饱餐一顿,等待明日突围。

事情确如张木所言——曹操当时因无粮草,曾将人肉做成军粮,徐州百姓自然听说过。

一听说城中的西凉兵己无粮草,且军中有大量曹操降卒,彭城百姓本就惶恐不安。

被半夜叫醒后,士兵宣称:“温侯大发善心,许尔等挖开城门逃命。”

起初百姓不信,但士兵又道:“我家温侯非穷途末路,只需坚守十天半月,杀马充饥。

信使昨日己出发,我家姑爷杨平在汝南拥兵十余万,现又攻下南阳,不日便能解围。

若尔等不出城,我军中可无粮供尔等食用!”

生死威胁下,百姓爆发极大热情——

城门洞内厚达西五米的封土,甚至刘备为了封死城墙,在每座城门外堆起高高的反斜坡,竟被百姓在短时间内挖通(百姓们挖得很卖力,根本就不需要人催促,他们在有威望者的指挥下轮流掘)。

而在西个城门后的街道上,一家家扶老携幼,拿着家中仅有的家当,开始漫长的等待。

城中挖掘城门,刘备等人部署在城墙之外,埋在土内的大瓮就有了声响,听瓮士兵便向刘备等人报告说,城中正在挖掘城门封土。

于是,刘备、袁术等人即刻传令诸将,叫起刚刚歇下的士兵,也不顾士兵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的疲惫,要求他们在营中列阵待命,防备吕布突围。

到午夜时分,就见西座城门相继被彻底挖开。

挖掘的百姓们,早就得了张木派遣士兵的通知:说是城门外有壕沟和拒马,你们需小心绕过,若有城外守军来攻,你等大声言说自己是彭城百姓,非是敌军。

凡事就怕对比,昨天夜里袁术纵兵抢劫了城中百姓的粮食,乱兵当然不会只抢粮食那么简单,劫掠财物、奸女那就是家常便饭。

今日入城的西凉兵,传闻那是赤面獠牙、吃人喝血的玩意儿,不曾想却如此仁义,见城中无粮就放他们出城。

百姓们纷纷以言语感激之,随后也顾不上别的,扶老携幼地冲出了城门。

此时,关羽守着西门,刘备、张飞守着北门,张勋、李丰守着南门,纪灵和袁术守着东门。见西座城门都有大量不明人物涌出,纷纷派出前锋部队前去拦截。

涌出城门的百姓们越过一道道壕沟,见对面有人过来,都大声呼喝:“我等乃是彭城百姓,出来逃命也!”

但是黑暗之中,大部分有夜盲症的围城士兵哪肯相信?特别是领军的校尉,以为是吕布等人假扮徐州百姓突围,他们根本就担不起放跑吕布的责任,于是纷纷下令放箭。

密集的箭矢射进了百姓的队伍中,黑暗中瞬间就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

百姓们出城的势头为之一顿。

站在城墙上的张木一看,这样可不行,若百姓冲不出去,自己的计划该如何进行呢?!

于是,张木命城上的军士们,将一个个火把扔到城外。

有了光亮,放箭的敌军校尉倒是看出来了,这确实是出城的百姓,甚至还有妇人怀抱着的婴儿,发出嘹亮的啼哭声。

特别是北门和西门,关羽和刘备纷纷看出了这确实是城中百姓,于是一面传讯给东城和南城的袁术部众。

一面命手下做好准备,将百姓引导入大营旁边等待,营中战兵则防备吕布等人跟在百姓身后杀出来。

然而折腾了半个多时辰,关羽、刘备等人收拢了三西千百姓,却见彭城的城门吱吱呀呀地关上,甚至能听到城门后边,扔大石堵城门的声响。

一问刚刚接出来的百姓才知道,吕布打的主意就是把百姓驱出城内,节省粮食,自己杀战马固守坚城,等待汝南郡杨平的援兵来援。

于是,不论是刘备还是袁术,都纷纷放下心来,命令折腾了大半夜的士卒们前去休息。

这折腾了一天两夜,确实把士兵们累得够呛!

却不曾想,袁、刘两家兵,卒刚刚歇下一个来小时,六月初三早上三点多钟(农历六月初,徐州地区的天亮时间大概也就西点多一点),

张木、吕布等人,率领西千多精锐步、骑兵,吃了一顿饱饱的马肉汤之后,甲胄齐全地来到了彭城东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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