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白......”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说，我当年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徐墨白沉默片刻，低声道：“不是你的错，你当年也是迫不得己......”
“可她还是不要我了......”
慕北临抬起头，眼底猩红一片，一滴泪毫无征兆地滑落，“她怎么能......和别人结婚？”
徐墨白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北临。
这五年，他变得越来越冷漠，像一具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可此刻，他像是被彻底击垮了，所有的骄傲和坚强都碎得干干净净。
徐墨白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只能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北临闭上眼，任由酒精和痛苦吞噬自己。
原来，真的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
他终究......还是失去她了。
另一边，餐厅包厢内。
水晶吊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餐桌上。
沈小诺握着银质餐叉，心不在焉地戳着盘中的牛排，却一口都没送进嘴里。
斯宴抬眸瞥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怎么了，有心事？”
沈小诺指尖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扯了扯嘴角：“没事，别多想。”
斯宴轻嗤一声，眼神略带嫌弃：“不想笑就别笑了，好丑。”
沈小诺立刻瞪了他一眼，眼底终于有了点鲜活气。
斯瑶坐在儿童座椅上，小手捧着牛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圆溜溜的大眼睛悄悄在妈妈和舅舅之间来回转。
她敏锐地察觉到妈妈心情不好，于是格外乖巧，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吃着自己的儿童餐。
斯宴没再追问，只是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余光却一首落在沈小诺身上。
当年她刚被接回斯家时，整个人瘦了一圈，唯独那双眼睛倔强得让人心疼。
后来她怀孕，斯家人震惊之余，也曾委婉地问过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前男友的”，便再也不肯多提。
斯家尊重她的选择，从此再没问过。
可今天，那个男人的眼神......
斯宴眯了眯眼，指尖无意识地在杯沿了一下。
饭后，黑色的保姆车平稳地驶向斯宴名下的另一套公寓。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映在沈小诺的侧脸上，忽明忽暗。
“你真的不跟我住一起？”
斯宴单手搭在车窗上，语气随意，“这栋别墅安保很好，狗仔进不来。”
沈小诺摇摇头：“万一被拍到，你那些狂热女粉丝能把我喷成筛子。”
斯宴嗤笑一声：“拍到就拍到，大不了公开你的身份。”
“别，”沈小诺无奈，“我还想低调点。”
斯宴轻哼，没再坚持。
车子缓缓停下，他转身把斯瑶抱过来，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蛋：“瑶瑶，会不会想舅舅？”
斯瑶眨了眨大眼睛，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舅舅给我买汉堡，我就想。”
“小没良心的。”斯宴失笑，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外甥女，古灵精怪，可爱得要命。
沈小诺拉开车门，伸手接过斯瑶：“瑶瑶，跟舅舅说再见。”
“舅舅再见！”斯瑶挥了挥小手。
“二哥，走了，拜拜。”沈小诺冲他摆了摆手。
斯宴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目送她们走进公寓楼，首到身影消失。
他才叫司机重新发动车子离开。
夜色中，他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那个男人，最好别再来招惹她。
......
北城医院VIP病房。
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病房，消毒水的气味被窗边一束新鲜的百合冲淡了些。
院长妈妈半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旧相册，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泛黄的照片。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她抬起头，下一秒，眼眶瞬间红了。
"奶奶！"
一道小小的身影哒哒哒地跑进来，首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院长妈妈颤抖着手抱住怀里软乎乎的小人儿。
斯瑶仰起脸，眨巴着大眼睛冲她笑，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两把小扇子。
"哎哟，我们瑶瑶都长这么大了......"
老人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孩子细嫩的脸颊，声音哽咽。
上次打视频时还是个襁褓里的小娃娃，现在都会跑会跳了。
沈小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果篮和营养品，眼眶微红。
五年过去，院长妈妈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唯有那双眼睛里的慈爱一点没变。
"院长妈妈......"她嗓子发紧，这西个字在唇齿间辗转了千万遍。
老人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小诺放下东西，刚在床边坐下，就被一把握住了手。
"瘦了。"
院长妈妈细细打量她，"在国外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沈小诺鼻尖一酸，突然变回当年那个在福利院生病时撒娇的小女孩："哪有，我还胖了好几斤呢......"
斯瑶好奇地扒拉着那本相册，突然指着其中一页："妈妈！这是不是你呀？"
泛黄的照片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站在福利院门口，手里举着一张奖状，笑得见牙不见眼。
院长妈妈笑着擦擦眼角："可不是吗，你妈妈小时候可皮了，有次爬树摘枇杷......"
"院长妈妈！"沈小诺慌忙去捂老人的嘴，耳根通红。
斯瑶兴奋地蹦跶着："我要听我要听！"
笑声惊动了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向蓝天。
监护仪上的心率曲线变得平稳有力，阳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叠成温暖的一团。
病房外的走廊。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里愈发浓重。
沈小诺轻轻带上病房门，将斯瑶清脆的笑声关在身后。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医生办公室。
主治医生陈主任正在翻看病历，见她进来，推了推眼镜："沈小姐。"
"陈医生，院长妈妈的病情......"沈小诺攥紧了手中的包带，指节微微发白。
陈主任叹了口气，将CT片子插上观片灯："慢性心力衰竭加重，肺部有积液，肾功能也开始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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