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一,皇后娘娘的生辰宴在坤宁殿隆重举行。内务府司苑局为庆祝皇后生辰,早己精心筹备,安排各色菊花与秋海棠在彼时绽放,为殿宇增添无尽雅致。
因半月前便向朝廷官眷递出邀帖,午后,殿内便欢声笑语,前来贺寿的贵女妃嫔或吟诗作赋,或泼墨作画,或投壶嬉戏,很是热闹。
到了傍晚,坤宁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宁王赵景尧被一众官员围在中间恭维着。因被皇帝委任监督建造封真宫,朝中很多人的风向都倒向了他一边。
“建造封真宫的重任落在您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您天资聪颖,才学渊博,定能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大饼脸。
“是啊!是啊!殿下气宇轩昂,一看就是天命之人!建造封真宫乃造福天下百姓之大事,待修建完成之时,殿下定会千古留名。”
宁王听了不免露出满意的微笑,眼神也掩饰不住志得意满:“诸位大人过奖了,父王将此重任交予我,我自当全力以赴。”
不远处的庆王赵景昭听了这些不着边际的吹捧,不由一笑。随后一边拱手一边向宁王走来,“恭喜宁王担得重任!”庆王今日穿了一件低调的暗紫色锦纹常服,面容含笑,态度诚恳,“宁王现在得到父王的重用,还望今后多多帮衬愚弟。”
宁王:“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侥幸得到了这差事,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愚兄今后也需要庆王你的大力支持才是。”说罢兄弟二人哈哈大笑。
“大皇兄、二皇兄你们都来了?”大公主赵惠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宁王和庆王。
作为大公主的赵慧云,长了一张圆润的苹果脸,一双大眼睛灵动俏皮,浑身透着健康明媚的气息。
宁王:“刚刚敏儿还在找你,你跑哪去了?”
大公主:“嘘!我就是躲着她来的。”
庆王:“这宫里居然有我们大公主怕的人?哈哈,真是难得。”
赵慧云:“哼!总有人说我骄横跋扈,可不知我那侄女更甚。简首就是狗见了都得躲着!”
庆王笑道:“哈哈,你这丫头,说话前后不顾,刚刚你不是说自己躲着她的?”
大公主:“……”
“皇后驾到!”伴随着太监高声唱喏,段皇后凤冠霞帔,仪态万千的被簇拥着出现在正殿。与此同时,坤宁殿门口也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殿内众人齐齐跪拜。
只见皇帝赵渊携晴妃联袂前来,后边跟着楚天师。看见他们鹣鲽情深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段皇后脸上的情绪差点没绷住,众嫔妃见此情景也都神态各异。
皇帝走到皇后身边示意群臣起身,按席位就座。
湘贵人道:“晴姐姐来得迟了,没参加下午姐妹们的聚会,莫不是姐姐给皇后娘娘准备生辰礼去了?”说完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晴妃。
晴妃垂眸,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皇帝说:“晴儿早就让楚天师准备了生辰贺礼,这也是我的贺礼,天师,呈上来吧!”
楚天师上前一步道:“皇后娘娘千岁,贫道新炼制丹药一枚,给皇后娘娘作为生辰贺礼。”说罢让人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盒内飘出异香,竟能压制住菊花和海棠的香气,众人纷纷称奇。
“此丹名为芙蓉焕颜丹,是贫道用神鼎特意为娘娘炼制的。娘娘服下定会改善肌肤,重返青春。”
皇后:敢情这一枚丹药是你们三个人一起的心意呗!什么芙蓉焕颜丹,是嫌弃我老了不成?!
但表面却十分欣喜的说:“多谢皇上!多谢晴妹妹!辛苦楚天师。”
随后示意程贵妃夜宴正式开始,程贵妃手一拍,随着音乐响起,身穿绚丽华服的舞姬在殿中翩翩起舞,殿内顿时欢声笑语不断。
王公大臣和命妇贵女们纷纷上前献上贺礼,宴至半酣,湘贵人让人拿出准备好的百盏孔明灯。
皇帝见了饶有兴味的道:“这是作何?”
湘贵人深俯一礼,声音清亮:“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让各宫姐妹准备的。希望由圣上带领大家在灯上题词许愿,共同祝愿我们大夏国,国泰民安,繁荣昌盛!”
赵渊听了满意的点头,“甚好!恰逢皇后生辰,君臣共襄盛举,当赏!”
随后由皇帝带头,在座朝廷官员和各位才子佳人纷纷提笔写下祈愿祝福,共同燃放孔明灯,为大夏国祈福。
初一的夜晚只见星光不见月,但是当百盏孔明灯齐齐升上天空的时候,那灯光比星光还要明亮。
正当众人看着孔明灯载着每个人的祝福遥遥飘向天际的时候,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原本沉浸在欢乐氛围中的众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纷纷露出疑惑之色。
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颤抖地回禀:“皇上,皇后娘娘,不好了,永宁宫方向走水了!”
这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宫内祥和。皇帝猛地站起身来,厉声问道:“怎么回事?火势如何?”晴妃听闻脸色苍白,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圣上……”
殿下的大臣们和妃嫔们顿时乱作一团,窃窃私语间满是惊慌。皇后面露惊色,但很快镇定下来,开口道:“圣上,当务之急是赶紧救火,莫要慌乱了阵脚。”
皇帝听闻迅速恢复冷静,“传朕旨意,令禁军速速前去扑救,查明走水原因!”说罢,带着晴妃和楚天师便往永宁宫方向赶去。
皇后吩咐宁王:“你留在此处,稳住局面,莫要让这寿宴乱了套。”随后带领程贵妃和相关人等跟了上去。
众人在永宁宫外,发现是一个偏殿起火,好在发现及时,火势并不大,禁军很快就将火势扑灭,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火味。
没等众人舒口气,一名禁军将领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个妆奁,单膝跪地,神色紧张地说道:“皇上,经查明,应是孔明灯掉落引发走水。但卑职等在偏殿废墟中捡到这个妆奁,打开后发现暗格中有……有这个。”说罢,他将妆奁呈上。
齐总管接过妆奁打开一看,瞬间吓得手一抖,将妆奁猛地合上。转头神色紧张的看着皇帝。
皇帝眉头一皱,一把夺过妆奁打开,当看到那写着自己生辰的巫蛊人偶的时候,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哎呀,这不是晴妃妹妹的妆奁吗?我记得是皇后娘娘赏给晴妃妹妹的。”程贵妃说道。
晴妃犹疑的从皇帝手中接过妆奁打开,也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道:“请圣上明查,这妆奁是臣妾的不假,可那里边的东西,万万不是臣妾的!”
皇帝盯了晴妃片刻,神情阴郁。俯身从妆奁中拿出巫蛊人偶,仔细看了看上面刻的字。
楚天师在旁边一扬手中拂尘说道:“这是谁居然如此胆大包天?”
皇帝面沉如水,一个用力,将人偶掰成两半,又扔回妆奁内。
声音阴寒的说:“爱妃请起,朕相信不是你做的。但是,朕一定会严查究竟是何人如此狠毒,竟敢用巫蛊之术诅咒朕!”
楚天师闻言从地上捡起妆奁,仔细看了看人偶道:“皇上,这物件交给贫道吧,贫道定能将邪祟镇压,去除诅咒,保证吾皇不受任何伤害。”
皇帝脸色微霁,稍做停顿后抬头目光如炬地扫向众人:“立刻给朕彻查此事!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若查不出幕后真凶,你们都提头来见!” 禁军将领身子一颤,连忙领命而去。
半晌,皇帝伸手扶起身体微微颤抖的晴妃道:“今晚这永宁宫是住不得了,来乾清宫东暖阁陪朕吧!”
说完,没看在场的皇后和贵妃等人,带着晴妃和楚天师一行人往乾清宫走去。
段皇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喃喃低语:“这,就是偏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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