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CBD玻璃幕墙冲刷成流动的银河，陆川的电动车在快递柜前甩尾急刹。柜门弹开的瞬间，三瓶包装浮夸的生发水滚落出来，瓶身印着"神农氏秘方"的篆体LOGO，防伪标签竟是缩小版的《黄帝内经》竹简。
"收件人：刑天（头颅养护中心）？"陆川念出订单信息时，后颈鳞纹突然发烫。手机自动跳转到山海经百科页面，刑天词条下的最新众筹链接刺痛他的眼睛：【战神植发计划——您每捐十元功德，刑天就离找回颜值更近一步】
导航定位到城中村深处的盲人按摩店，霓虹灯牌"天庭足浴"的"庭"字缺了部首，在雨幕中诡异地闪烁着"天庭足日"。卷帘门缝隙里渗出腥甜的草药味，陆川刚抬手敲门，整扇铁门突然被气浪掀飞。
"第七科的狗贼！"声若雷霆的怒吼震碎玻璃，无头巨人从蒸汽缭绕的里间踏出，脖颈断面插着三根艾灸条，胸腹处的双目赤红如烙铁，"又想用生发水羞辱本座？"
陆川举起生发水的手僵在半空。刑天左乳化作的眼球突然收缩，手中巨斧劈碎前台大理石桌："上个月送的生姜洗发水，害得我颈椎创口真菌感染！"
侧身翻滚避开飞溅的碎石，陆川的工牌扫过收银台二维码。POS机吐出的小票竟是人皮材质，印着血字：【刑天会员卡余额：-300年功德值 建议抵押战斧】
"这是神农氏改良配方..."陆川将生发水抛向空中，瓶身突然迸发青光。刑天条件反射地挥斧劈砍，液体泼洒在斧刃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这分明是弱水伪装的生发水。
暗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三个戴防毒面具的特工破窗而入。领头者手中的罗盘迸射金光，将刑天困在《洛书》矩阵中："第七科缉拿要犯，闲杂人等..."
话音未落，陆川怀中的东皇钟齿轮突然发烫。刑天胸腹裂开血盆大口，将整瓶生发水吸入体内："神农老儿竟敢下毒！"巨斧横扫带起腥风，特工们的防弹袈裟在煞气中碎成布条。
"快走！"刑天腋下突然伸出第三只手，将陆川甩进更衣室，"更衣柜第三格有首通常羊山的快递柜！"
狭窄的金属柜里贴满泛黄的经络图，当陆川输入取件码"404"时，柜体突然下沉。失重感中，他看见刑天正撕下背部的火罐，每个圆形淤痕都化作黑洞，吞噬着特工们射出的激光符咒。
地底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快递柜坠入溶洞的刹那，陆川的鳞纹自动照亮岩壁——那些钟乳石竟是人形兵器与快递盒的共生体，最新形成的石笋里还封着美团骑手的残骸。
"东皇小儿？"闷雷般的声响震落碎石，刑天的战斧卡在溶洞顶部，"把你手里的钟齿轮交出来！"
陆川这才发现，自己始终紧攥着江底找到的青铜齿轮。刑天的脊椎突然增生出骨刺，在地面刻出炎帝部落的图腾："你爹用这零件改造过我的斧头，害我在涿鹿之战卡壳三分钟！"
手机突然弹出虚拟战场重演，全息画面里刑天的斧头在劈向黄帝时突然崩齿。陆川看着历史影像里闪过父亲调试兵器的侧脸，突然明白那些克隆实验的源头。
特工们的索降绳穿透岩层，刑天胸口的嘴喷出煞气："既然送上门..."他突然扯断自己的左臂，断肢化作青铜柜嵌入岩壁，"把这单差评快递送进归墟！"
陆川被塞进柜门时，看见刑天正在拆第二瓶生发水。液体浇在脖颈断面的瞬间，增生出无数挥舞的神经触须，将特工们改造形盆栽。最后传入耳中的是刑天的大笑："告诉神农，这次生发水够劲！"
快递柜在时空乱流中翻滚，陆川的工牌迸发红光：【违规操作警告 强制开启惩罚性订单】柜门弹开时，他抱着生发水跌进女厕所隔间。手机地图显示定位是"天庭足浴"男宾部，而镜中倒影的头皮上，不知何时生出了刑天同款真菌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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