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与其说是占有,不如说是在失控边缘挣扎的仪式。张扬笨拙而急切都带着蛮力,却又奇异地被那无法抑制的颤抖所削弱。紧紧抱着她,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滚烫的汗水滴落在她的皮肤上,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呼吸粗重混乱,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呜咽般的低喃,有时是她的名字“曼雅……”,有时是破碎的“别走……”,有时又像是痛苦的质问“为什么.…..….”。
曼雅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玩偶,着这一切。最初的剧痛过后,只剩下一种麻木的钝痛和一种灵魂被抽离般的空洞。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张扬的反应,感受悸动,但更能感受到那份悸动下,那份如影随形,比他的霸道更让她心寒,也更让她……困惑。
余烬:尴尬、懊恼与冰冷的逃离
风暴终于平息。
张扬伏在曼雅身上,沉重的喘息声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黏腻地贴在她的颈侧。他身体的重量使曼雅几乎喘不过气,但她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睁着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价值不菲、此刻却模糊一片的水晶吊灯。
时间仿佛凝固了。
空气中弥漫着过后特有的、带着腥甜和汗水的气息,混合着高级香氛的尾调,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奢靡又肮脏的味道。冰冷的霓虹光斑依旧在地毯上流淌,无声地嘲笑着这片狼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长达一个世纪。张扬的猛地一僵。
他像是被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烫到,骤然从曼雅身上弹开,动作仓皇得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他滚落到的另一侧,背对着曼雅,拉起被子胡乱地盖住自己的身体。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未平的喘息,以及一种无声的、巨大的尴尬,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曼雅依旧维持着,一动不动。疼痛和黏腻感清晰地提醒着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屈辱、愤怒、悲伤,还有一丝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在她心中翻腾。她听到身边张扬的呼吸变得紊乱,不再是时的喘息,而是充满了懊恼、惊慌和......自我厌恶?
张扬猛地坐起身,双手插入汗湿的头发里,用力地抓挠着。他不敢回头看曼雅一眼。刚才那股吞噬理智的疯狂劲潮水般退去,留下的只有一片狼藉和冰冷刺骨的现实。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就是这双手,刚才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近乎施暴的方式占有了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事?!
强烈的自我厌恶和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想起曼雅最后那绝望空洞的眼神,想起她无声滑落的泪水,想起自己在感受到的僵硬和疼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几乎要呕吐出来。
不行!他不能待在这里!他一秒钟都无法再面对她,无法面对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像个小偷一样,慌乱地在地上摸索着自己散落的衣物。昂贵的衬衫皱成一团,西裤的皮带扣发出刺耳的碰撞声。他背对着曼雅,手忙脚乱地套上裤子,扣子几次都扣错了位置。穿上皱巴巴的衬衫时,他甚至不敢去系袖扣,只想尽快把自己包裹起来,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空间。
整个过程中,他的身体都在无法控制地微微发抖。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一恐惧曼雅的憎恨,恐惧即将到来的清算,恐惧自己亲手摧毁了某些或许曾存在过的、珍贵的东西。他甚至不敢去想明天,不敢去想曼雅会用怎样的眼神看他。
他终于穿戴整齐,虽然狼狈不堪。他站在床边,背对着曼雅,僵硬得像一座石雕。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想说点什么。道歉?解释?还是更无耻的推脱?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更加卑劣。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僵硬地转过身,目光飞快地、如同被烫到般扫过床上那个蜷缩在凌乱被褥中、只露出一个单薄背影的身影。那背影微微起伏着,像一片在寒风中颤抖的叶子。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不能再看了!再看一眼,他怕自己会崩溃。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凉门把手。他猛地拉开门,走廊明亮刺眼的光线瞬间涌了进来,将他狼狈的身影暴露无遗。他像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砰-!”
沉重的房门在他身后自动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彻底隔绝了门内那个充满、屈辱、懊悔和冰冷的空间,也隔绝了他仓皇逃离的背影。
清道夫的叹息:刘洋的电话
门关上的巨响,仿佛也重重砸在了曼雅的心上。她蜷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将脸深深埋进带着陌生气息的枕头里,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闷闷地传了出来。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疼痛,手腕被攥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唇上还残留着他粗暴掠夺后的感。而最痛的,是心口那个被硬生生撕开的空洞。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张扬遗落下的手机突然刺耳地震动起来,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幽幽的光。
曼雅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停止了哭泣,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像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他混乱思维的——刘洋
希尔顿酒店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跑车内。
刘洋靠在驾驶座上,指间的烟己经燃到了尽头,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他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张扬”的名字,但拨出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担忧,以及一丝早己预料到的、冰冷的了然。
从接到张扬那个语焉不详、只报了个房号就挂断的电话起,他就知道出事了。他太了解张扬,了解他失控时的样子,了解他对曼雅那份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法餐厅里张扬拉着曼雅冲出去时,那不顾一切的眼神,刘洋只看一眼,心就沉到了谷底。
他像处理一件紧急事故一样,迅速而高效地平息了餐厅的骚乱,安抚了愤怒又困惑的李天照,支付了所有费用,甚至编造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张扬家里出了急事,曼雅需要去帮忙”)。他做得滴水不漏,冷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签单,每一次道歉,心口都像在被钝刀切割。
他驱车来到希尔顿,却停在停车场,没有上去。他知道自己不该出现,至少不该在那个时间出现。他只能等。像一个最忠诚也最可悲的守望者,守在这片风暴的边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煎熬。他想象着楼上房间里可能发生的一切,那些画面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愤怒吗?对张扬的失控?嫉妒吗?对曼雅可能遭受的一切?痛苦吗?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这份注定无望的感情?或许都有,但最终沉淀下来的,是一种深沉的、无边无际的悲凉。
终于,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闪烁的,赫然是张扬的号码。
刘洋几乎是立刻接起,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张扬?”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张扬的声音。
背景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极其微弱、极力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像受伤小兽的哀鸣。过了好几秒,一个沙哑得几乎辨不出原音的女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无法掩饰的疲惫与绝望,艰难地响起:
“.…是我...曼雅.”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气,又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走了.…你...上来吧…”
短短几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刘洋的心脏。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瞬间收拢,指节用力到泛白。他甚至不需要问“他”是谁,也不需要问“走了”是什么意思。曼雅声音里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破碎,己经说明了一切。
“……好。”刘洋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答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房号?我马上到。”
得到确认后,他挂断电话,将烟蒂狠狠摁灭在车载烟灰缸里。黑暗中,他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郁结和痛苦都暂时压制下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总是温和甚至带着点忧郁的眼眸里,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推开车门,走向电梯间。皮鞋踩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规律而清晰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走向一个早己注定的、需要他去收拾残局的战场。
他知道,楼上等待他的,是张扬制造的灾难现场,是一个心碎的女孩,以及一个他必须再次扮演的、沉默的“清道夫”角色。而属于他自己的那份痛苦和爱恋,只能被更深地、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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