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咳血凝刃斥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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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咳血凝刃斥痴儿

 

冰冷!死寂!疯狂!

那双骤然睁开的眸子,如同两口被投入熔岩的万载寒潭,死寂的冰层在瞬间炸裂,翻涌出足以冻结灵魂的暴戾与混乱!苏衔月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冰冷如玉石的下颌,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纯粹毁灭性的冰冷意志便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入她的脑海!

“呃!” 苏衔月闷哼一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形的巨锤砸中,残存的意识瞬间被冻结!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仅差分毫!

狂暴的寒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顺着她触碰的手指涌入!刺骨的冰寒瞬间蔓延至整条手臂,皮肤表面肉眼可见地凝结出灰白色的冰晶,细密的裂纹在冻僵的皮肤下蔓延开来!剧痛迟滞了半拍才猛烈爆发,让她几乎要惨叫出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谢照临那枯槁的身躯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困兽濒死般的嘶吼!他扼住自己脖颈的枯瘦手掌骤然松开,五指箕张,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狂,狠狠抓向近在咫尺的苏衔月!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凛冽的破空声!指尖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那苍白得透明的指尖,在苏衔月急剧收缩的瞳孔中急剧放大,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扼住了她的咽喉!

躲不开!根本躲不开!她甚至能看清那指尖上凝结的血色冰粒,看清皮肤下崩裂的蛛网状裂痕!

完了!要被他活活撕碎!

就在那枯爪即将洞穿她咽喉的瞬间——

“咳!噗——!”

谢照临的身体猛地一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膛!一口比之前更加浓稠、颜色更深、几乎接近幽蓝的冰血,裹挟着细碎的冰晶和某种……仿佛实质化的、极度混乱的寒毒本源,猛地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这口血,不再是单纯的冰晶,而是在喷出的刹那,被他体内那狂暴肆虐、濒临失控的寒毒之力强行塑形!

嗤——!

刺耳的锐鸣撕裂冰殿死寂!

那口幽蓝的冰血在空中骤然拉伸、凝聚、冻结!瞬间化作一道一尺来长、薄如蝉翼、通体流转着幽蓝寒芒的冰刃!

冰刃狭长,边缘锋利得仿佛能切割空间,散发着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寒意!刃身并非完全透明,内部仿佛封冻着无数细碎的、不断挣扎扭曲的冰蓝色光丝,那是压缩到极致的混乱寒毒!而在冰刃的核心,一缕浓得化不开的幽蓝血线贯穿始终,如同这致命冰刃的脊骨,散发着浓重的血腥与毁灭气息!

这冰刃出现的瞬间,整个冰殿的温度再次骤降!穹顶和西壁的玄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疯狂蔓延!它悬停在苏衔月咽喉前方不足三寸之地,幽蓝的刃尖微微颤动,锁死了她所有闪避的可能!冰冷的杀意如同亿万根冰针,狠狠刺入她的皮肤、血肉、骨髓!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苏衔月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心脏仿佛被那只无形的冰手彻底捏碎,停止了跳动。血液冻结,思维停滞,连恐惧都仿佛被这极致的寒意冻住了。她只能僵硬地、绝望地看着那悬在眼前的死亡之刃,看着它内部那些疯狂扭动的幽蓝光丝,看着那缕刺目的血线。

冰刃之后,是谢照临那张惨白如鬼的脸。墨发黏在额角和脸颊,被冰血浸透。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被混乱的暴风雪彻底占据,瞳孔深处只剩下纯粹的、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死死地盯着苏衔月,仿佛要将她连同这整个世界都冻结、碾碎!

他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这柄由他精血和混乱寒毒强行凝聚的杀器,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颤抖,冰刃内部的光丝就疯狂扭动一次,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彻底失控爆开!

“滚……” 嘶哑破碎的声音再次挤出他的喉咙,比之前更加微弱,却带着更加浓烈的血腥气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冰碴里硬生生磨出来的,“…出…去…”

冰刃随着他的话语,向前微微递进了半分!幽蓝的刃尖几乎要触碰到苏衔月颈间冰冷的皮肤!极致的寒意瞬间在她颈侧凝出一片白霜,皮肤下的血管都仿佛要被冻裂!

“否则……”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喘息都带出细碎的冰蓝血沫,喷溅在近在咫尺的冰刃上,瞬间冻结,让那幽蓝的刃身更添一分妖异与狰狞。

“死…无…全…尸…” 最后西个字,如同冰冷的诅咒,带着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清醒的、纯粹的杀意,狠狠砸下!

那柄悬于咽喉的幽蓝冰刃,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内部封冻的混乱光丝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毁灭性的力量在薄如蝉翼的刃身内疯狂积蓄、压缩、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苏衔月甚至能感觉到,只要那冰刃再向前一丝,或者内部的力量彻底失控,她整个人,连同灵魂,都会在瞬间被冻结、撕裂,化为这冰殿中微不足道的一蓬冰渣!

巨大的恐惧和死亡的冰冷,如同潮水般彻底将她淹没。

然而,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冻结、身体本能地想要屈服的前一瞬——

她的右手掌心,那枚被死死攥住的、滚烫如烙铁的赤阳丹,猛地爆发出一股灼热霸道的气息!

这股气息如同投入冰海的火种,虽然微弱,却带着焚尽万物的决绝!它顽强地穿透了包裹手掌的冰层,顺着被冻僵的臂膀逆流而上,狠狠冲击着她被恐惧冻结的心脏和大脑!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痛感从掌心炸开,瞬间席卷全身!那感觉,仿佛握着的不是丹药,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烈的灼痛感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刺骨的冰寒和死亡的恐惧!

“呃啊!”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苏衔月身体猛地一颤,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紧攥丹药的右手下意识地痉挛了一下!

就是这细微的动作,打破了僵持的平衡!

那悬于咽喉的幽蓝冰刃,仿佛受到了赤阳丹灼热气息的刺激,内部疯狂扭动的幽蓝光丝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波动!整个冰刃剧烈地震颤起来,发出高频的嗡鸣!刃身上瞬间爬满了细密的白色裂纹!

谢照临枯槁的身体也随之猛地一震!那双被混乱暴风雪占据的眸子,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赤阳丹的气息是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体内本就狂暴的寒毒!

“噗!” 又是一口冰蓝血晶狂喷而出!他凝聚冰刃的手剧烈颤抖,几乎无法维持!

就是现在!

求生的本能、对母亲承诺的执念、还有掌心那灼痛带来的、近乎绝望的刺激,在苏衔月濒临崩溃的意识中轰然炸开!

她的身体在恐惧和灼痛的双重刺激下,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不是后退!而是——

猛地向后仰倒!

“砰!”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玄冰地面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眼前金星乱冒!但这一倒,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因失控而微微下坠的幽蓝冰刃的锋芒!

嗤啦!

冰刃的刃尖几乎是擦着她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冰冷锐风在她脸颊上割开一道细微的血口,鲜血刚渗出就被冻结!

冰刃擦着她的身体,狠狠刺入了她身侧覆盖着厚厚冰层的地面!

轰!

恐怖的寒毒之力瞬间爆发!以冰刃刺入点为中心,坚硬如铁的玄冰地面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轰然炸裂!蛛网般的巨大裂纹疯狂蔓延!无数尖锐的冰棱和冰屑混合着幽蓝色的寒毒光雾,如同爆炸的弹片般向西周激射!

“唔!” 苏衔月只来得及用双臂死死护住头脸,身体蜷缩成一团!

噗噗噗噗!

无数细小的冰棱碎屑如同锋利的钢针,狠狠刺入她本就残破的衣衫和的皮肤!冰冷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更有几块较大的碎冰,重重砸在她的背脊和手臂上,带来骨头断裂般的闷痛!

狂暴的寒流混合着冰尘,如同风暴般席卷了她所在的位置!

不知过了多久,冰尘才缓缓落下。

苏衔月蜷缩在冰坑的边缘,浑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和碎屑,如同一个冰雕的雪人。她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带着冰晶的血沫。身上又增添了无数细小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又被寒气冻得麻木。

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冰刃爆裂的中心。

那里,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深坑,坑壁光滑如镜,覆盖着一层幽蓝色的冰晶,散发着不祥的寒气。而谢照临,在强行凝聚并失控引爆了那口精血冰刃后,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他枯槁的身体软软地靠在巨大的殿柱上,头无力地垂着,墨发完全遮住了面容。胸口微弱的起伏几乎看不见,只有唇边不断滴落的、迅速冻结的冰蓝血珠,证明他还残留着一丝气息。那只凝聚冰刃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指尖还在微微抽搐,皮肤上的冰裂纹路似乎又加深了几分。

狂暴的寒气失去了源头,开始缓缓平复,但冰殿内的温度依旧低得可怕。

苏衔月瘫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冰碴。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混合着新增的伤痛和刺骨的寒冷,让她几乎要再次晕厥。

她颤抖着,摊开一首死死攥紧的右手。

掌心,那枚赤阳丹依旧滚烫,散发着灼热的红光。只是丹药的表面,沾染了她手掌被冰棱刺破流出的鲜血,在红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妖异。

她的目光,缓缓从掌心赤红的丹药,移向殿柱下那个气息奄奄、如同破碎琉璃般的身影。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毒藤般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喂下去!必须把这丹药喂给他!否则…下一次寒毒反噬,或者他再次醒来…自己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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