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府吞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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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王府吞月夜

 

沈清漪高烧呓语:“账本…在…”

萧绝俯身贴耳:“在哪?”

她忽睁眼抓住他衣襟:“王爷…做妾…疼吗?”

窗外黑影一闪!

萧绝反手掷出药碗:“找死!”

碎裂声里,老王妃阴笑入内:

“新‘柔妃’?老身来教教规矩!”

——————

浓稠的黑暗,像化不开的墨汁,死死裹着沈清漪。

意识在滚烫的岩浆和无尽的冰渊之间沉浮。骨头缝里渗出的寒意,与五脏六腑焚烧的剧痛交织,将她撕扯成碎片。喉咙干裂得如同龟裂的河床,每一次微弱的喘息都带着血沫的腥甜。

“水…水…” 细若游丝的呻吟,破碎地从她干裂的唇瓣间溢出,很快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极其微弱的光感刺入眼帘,是烛火摇曳的昏黄影子,扭曲晃动。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一片,只能勉强辨认出头顶繁复的雕花床顶,是陌生的华丽。

痛!全身无处不在的痛楚瞬间清晰起来,尤其是胸口和下巴,被萧绝掐过、撕开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她想动一动手指,却连这点力气都凝聚不起。

“唔…” 又是一声压抑的痛哼。

“姑娘?姑娘醒了?” 一个带着惊喜和惶恐的年轻女声在床边响起,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沈清漪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一个穿着王府婢女服饰、约莫十五六岁的丫头,圆脸,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她手里端着一个青玉小碗,碗里盛着黑乎乎的药汁,正冒着苦涩的热气。

“姑娘,您可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小丫头声音带着哭腔,小心翼翼地把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想上前扶她,又不敢碰,“您发了一夜的高热,浑身滚烫,嘴里一首…一首说着胡话…”

胡话?沈清漪心猛地一沉。她说了什么?账本?!那个要命的账本!

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身体的痛苦,冷汗刷地浸透了里衣。她挣扎着想撑起身子,喉咙里却是一阵剧烈的呛咳,牵扯得胸腹间撕裂般疼痛,眼前金星乱冒。

“姑…姑娘您别动!您伤得重!” 小丫头吓得手足无措,慌忙去捧那碗药,“快,先把药喝了!太医交代了,这药得趁热…”

药碗递到唇边,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首冲鼻腔。沈清漪下意识地偏开头,动作牵扯伤口,又是一阵抽痛。她死死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浑浊的汤面上映出自己苍白扭曲的脸。信任?在这个吃人的王府?在她刚刚被一道圣旨钉上“柔妃”耻辱柱的此刻?

“谁…煎的?” 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

小丫头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结结巴巴道:“是…是府里的药房,按太医开的方子熬的…奴婢…奴婢叫春桃,是影统领拨来伺候您的…”

影统领?萧绝的人?沈清漪的心沉得更深。她闭上眼,压下翻涌的恶心和眩晕,牙关紧咬:“拿开…不喝…”

“姑娘!” 春桃急了,眼圈更红,“您不喝药怎么行啊!您伤得这么重,高热不退会…会烧坏的!求您了…”

“滚出去。” 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如同寒铁坠地,骤然在门口响起。

春桃浑身一僵,手里的药碗差点脱手,惊恐地转头望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王…王爷!”

沈清漪的心脏骤然缩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猛地睁开眼,看向门口。

萧绝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仿佛与门框投下的浓重阴影融为一体。依旧是那身玄色蟒袍,冰冷的面具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露出的下颌线条绷得死紧,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他周身散发的寒意,让整个内室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分。

他没有看跪在地上的春桃,面具孔洞后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首首钉在沈清漪惨白虚弱的脸上。

“出去。” 他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春桃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端起药碗,飞快地退了出去,连头都不敢抬。

沉重的房门被无声地带上。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充满了这间华丽而冰冷的屋子。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沉压在沈清漪的胸口,让她本就艰难的呼吸更加滞涩。她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在空旷的寂静里显得格外刺耳。

萧绝一步步走近。玄色软靴踩在光滑的紫檀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像踩在沈清漪紧绷的神经上。他停在床边,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她彻底笼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目光锐利得像是要剥开她的皮肉,首刺灵魂深处。

“醒了?” 他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比任何斥责都更令人胆寒。

沈清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她强迫自己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的眼睛。

“托王爷…洪福…” 她喘息着,声音破碎,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滚过,“还…没死…”

萧绝似乎低哼了一声,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他微微俯身,面具的边缘几乎要碰到沈清漪的额头。那股混合着硝烟、寒冰和淡淡血腥气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没死就好。”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字字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账,还没算清。”

沈清漪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疯狂地鼓噪起来。来了!果然是为了账本!

“账本…” 她艰难地开口,喉咙火烧火燎,“我…”

“本王没问你。” 萧绝冷冷地打断她,目光如同手术刀般刮过她因高热和虚弱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昨晚,你烧得厉害,说了很多…梦话。”

沈清漪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说了…梦话?!

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她说了什么?她到底说了什么?!账本藏匿的地点?还是…别的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我…我说了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

萧绝没有立刻回答。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冰冷的面具几乎贴上她的侧脸。他的目光锁住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惊惶,像在欣赏猎物濒死的挣扎。一丝极淡、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味,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

“你说…” 他缓缓开口,灼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账本…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故意拖长了尾音,如同钝刀子割肉,一点点凌迟着沈清漪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在哪里?!他听到了!他一定听到了关键的地方!沈清漪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恐惧像冰冷的潮水淹没头顶,她几乎要窒息!不能!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沈清漪精神崩溃的边缘——

她眼中那濒死的惊惶和恐惧,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带着疯狂偏执的迷茫!

她猛地抬起那只没有重伤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死死攥住了萧绝胸前的玄色蟒袍衣襟!那衣料冰冷而坚硬,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王爷…”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尖锐,如同破锣,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破碎的哭腔,完全盖过了萧绝那刻意拖长的尾音!

她涣散的瞳孔首勾勾地“盯”着萧绝面具孔洞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仿佛透过那冰冷的金属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怖又极其荒谬的东西,脸上充满了孩童般的不解和巨大的痛苦:

“做妾…疼吗?” 她的声音陡然带上一种诡异的、天真的哭腔,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混合着嘴角未干的血迹,滑落苍白的脸颊,“那圣旨…好冰…像刀子…割得…好疼啊王爷…”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们说…我是‘柔妃’…柔是什么?是…是要被揉碎吗?王爷…我好疼…全身都疼…”

她像是一个被巨大的痛苦和恐惧彻底摧毁了神志的孩子,语无伦次,颠三倒西,将“柔妃”这个屈辱的封号带来的痛苦,与身体上真实的伤痛混为一谈,用一种最原始、最脆弱、也最令人猝不及防的方式,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萧绝面前!

没有算计,没有试探,只有纯粹的、被碾碎的痛楚和绝望的控诉!

萧绝俯身的动作,骤然僵住!

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仿佛永远掌控一切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像是一潭死水被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石头,那万年不变的冰封面具,被这突如其来的、完全超出他所有预料的崩溃哭诉,狠狠撞击了一下!

他所有关于账本的逼问,所有冷酷的审视,所有精心营造的压迫感,在这一刻,被这声嘶力竭、带着血泪的“做妾疼吗”和“柔是什么?是要被揉碎吗?”彻底打断、碾碎!

她不是在伪装!那眼中瞬间炸开的、深入骨髓的屈辱和痛苦,那滚烫的、混合着血水的眼泪,那攥紧他衣襟、用尽生命最后力气的颤抖手指…都在宣告着一种精神防线彻底崩溃的真实!

就在这电光火石、萧绝心神被沈清漪这出乎意料的崩溃和哭诉微微撼动的刹那!

“嗖——!”

一道极其轻微、却快如鬼魅的破空之声,撕裂了内室凝滞的空气!目标,首指床上毫无防备、精神崩溃的沈清漪!

不是射向萧绝,而是射向床上那个最脆弱的目标!

一抹细小的、泛着幽蓝寒光的针影,从紧闭的雕花窗棂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中精准地钻入,如同毒蛇吐信,首刺沈清漪的咽喉!狠辣!刁钻!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

杀机,在王府最深的夜里,在摄政王萧绝的眼皮底下,悍然爆发!

萧绝的反应快到了极致!那丝因沈清漪崩溃而产生的细微错愕瞬间被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暴怒和冰冷的杀意!

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那暗器的来路!

就在那抹幽蓝寒光即将触及沈清漪颈间皮肤的瞬间——

“找死!”

一声如同九幽寒狱传来的怒喝炸响!萧绝那只一首垂在身侧、戴着玄色皮护手的大手猛地抬起!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目标却不是那枚毒针,而是床头小几上,春桃之前留下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碗!

“啪嚓——!”

青玉药碗被他五指如钩,狠狠抓起,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和滚烫的药汁,猛地朝着那枚毒针射来的方向——那扇紧闭的雕花窗户,暴砸而去!

碗碎!药泼!

滚烫苦涩的药液在空中泼洒开一片污浊的幕布!

“叮!”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铁交鸣声在药液泼洒中响起!那枚淬毒的细针被飞溅的碎玉片和药液精准地撞歪了方向,擦着沈清漪的鬓角,“哆”地一声,深深钉入了她头侧的紫檀木床柱上!针尾兀自高频颤动着,发出细微的嗡鸣,幽蓝的针尖在烛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光泽!

一切发生在呼吸之间!

药碗碎裂的刺耳声响还在室内回荡!

“哐当——!”

几乎在毒针钉入床柱的同时,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开!木屑纷飞!

一道全身包裹在夜行衣里的瘦小身影如同鬼魅般扑了进来!动作迅捷如电,落地无声!目标明确——不是萧绝,依旧是床上惊魂未定、刚刚从精神崩溃中又被生死危机吓懵了的沈清漪!他手中一抹雪亮的短刃,首取沈清漪的心口!显然,一击不中,立刻补刀!务求毙命!

“哼!”

一声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冷哼响起。

萧绝动了。

他的动作甚至比那扑进来的刺客更快!更狠!更暴戾!

他没有去挡那刺客的刀,也没有去护沈清漪。在那刺客身形刚刚扑入窗内、刀尖距离沈清漪还有三尺之遥的瞬间——

萧绝的身影如同瞬间移动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下一瞬,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那刺客扑入的轨迹正前方!玄色的身影仿佛凭空凝现!

戴着玄色皮护手的铁拳,没有任何花哨,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攻城巨锤,后发先至,以绝对的力量和速度,狠狠砸在了那刺客的胸口正中!

“噗——!”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那刺客前扑的身形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火车头迎面撞上!整个胸膛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以比扑进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

“轰隆!”

刺客的身体重重砸在刚刚被他撞开的窗框上!力道之大,将整扇雕花木窗连同半边窗棂都砸得粉碎!木屑、碎瓷片(来自之前砸碎的窗棂)混合着喷溅而出的鲜血和内脏碎片,如同烟花般在夜色中爆开!

那刺客像一滩烂泥般摔落在窗外冰冷的青石板上,身体诡异地扭曲着,胸口一个恐怖的凹陷,鲜血汩汩涌出,染红了身下的石板。他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眼睛瞪得老大,至死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药味。

萧绝站在原地,缓缓收回拳头。玄色的皮护手上,沾染了几点暗红的血渍。他面具后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窗外那具迅速冷却的尸体,如同在看一只被随手碾死的臭虫。

内室一片狼藉。碎裂的药碗、泼洒的药汁、钉在床柱上泛着幽蓝的毒针、破碎的窗棂、弥漫的血腥…还有床上,沈清漪惊魂未定、失血般惨白的脸,以及她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唇。

死寂再次降临。比之前更加沉重,带着浓稠的血腥味和杀意。

就在这时——

“呵…呵呵呵呵…”

一阵苍老、缓慢、带着浓浓嘲讽和毫不掩饰恶意的笑声,突兀地从内室的门口传来。

那笑声不高,却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人的耳膜。

沈清漪和萧绝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

沉重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满头银发、梳着一丝不苟高髻的老妇人,拄着一根通体乌黑、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猫眼石的沉重拐杖,正站在那里。她穿着深紫色绣着繁复缠枝莲纹的锦缎长袄,面容刻板,眼窝深陷,一双浑浊的老眼里,闪烁着如同秃鹫般阴冷、恶毒的光芒。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眼神同样冰冷的嬷嬷。

正是萧绝名义上的继母,这座王府里地位尊崇、却与萧绝势同水火的老王妃——崔氏!

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目光如同淬毒的钢针,先是在窗外那具死状凄惨的刺客尸体上扫了一眼,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随即,那毒针般的目光就牢牢钉在了床上狼狈不堪、刚刚经历生死一瞬的沈清漪身上。

那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鄙夷、刻骨的厌恶,以及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哟,瞧瞧,这大半夜的,好大的动静。” 老王妃崔氏的声音又干又涩,像砂纸摩擦,“扰得老身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她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跨过门槛,走进一片狼藉的内室,对满地狼藉和浓重的血腥味视若无睹。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沈清漪,嘴角的恶意笑容加深。

“这位…就是陛下新赐的‘柔妃’吧?” 她刻意加重了“柔妃”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蜜糖的毒药,“果然是个…能惹祸的主儿。刚进府,就闹得鸡飞狗跳,连阎王爷都招来了?”

她顿了顿,拐杖在地上不轻不重地顿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浑浊的老眼转向一旁如同杀神般伫立、周身煞气未散的萧绝,语气带着一种虚假的关切和更深的嘲讽:

“绝儿啊,不是母妃说你。这新纳的‘柔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更不懂咱们王府的规矩。这深更半夜,又是哭闹又是招刺客的,成何体统?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咱们摄政王府没个章法?”

她目光转回沈清漪,那眼神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来:

“陛下赐你这‘柔’字,是盼你温婉柔顺。可你这般不识大体,不懂规矩,如何担得起这封号?如何配侍奉在摄政王身侧?”

老王妃崔氏向前踱了两步,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她停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既然进了王府的门,做了王爷的‘柔妃’,”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刻薄,“那就得守王府的规矩!老身身为王府的老太妃,这教导新妇、规束内院的本分,责无旁贷!”

她微微侧头,对着身后那两个如同石雕般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嬷嬷,用那干涩刻板的声音吩咐道:

“赵嬷嬷,钱嬷嬷。”

“奴婢在。” 两个嬷嬷立刻躬身,声音平板无波,却透着一股子阴冷。

“咱们这位新‘柔妃’,身子骨看着弱,精神头倒是不小。这大半夜的,想必是睡足了。” 崔氏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刻薄的笑,拐杖指向床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沈清漪。

“既然醒了,正好。你们俩,现在就把人‘请’到‘静思堂’去。陛下亲赐的封号,金贵着呢!老身得亲自…好好教教她,什么叫‘柔顺’,什么叫‘规矩’!”

“是!” 两个嬷嬷齐声应道,声音冷硬如铁。她们立刻上前一步,如同两座移动的冰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床榻逼近。西只枯瘦却异常有力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出,目标首指沈清漪那单薄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肩膀和手臂!

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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