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假面博弈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盘旋不去，霍凛斜倚在床头，指尖慢条斯理地转动着周砚臣落下的钢笔。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像极了他与周砚臣之间永远隔着的那层暧昧又危险的迷雾。助理送来的财经新闻还摊在桌上，头条赫然是#霍氏继承人带伤现身周氏会议#，配图里他与周砚臣对视的瞬间，被媒体解读成“商业联姻的生死同盟”。

“霍少，周经理刚去了逸晨的私人画廊。”心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霍凛轻笑一声，笔尖在掌心划出浅浅的血痕——他当然知道周砚臣的行程，就像他知道对方此刻正用那双琉璃色眼眸，漫不经心地欣赏着逸晨收藏的画作，却在盘算如何将对方的商业机密套出来。

画廊内，周砚臣赤金长发如瀑垂落，发尾几缕银白挑染随着转身的动作轻扬。他身着烟灰色丝绒西装，解开的领口下，天鹅颈上缠绕的蛇形铂金项链泛着冷光，锁骨处的肌肤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当他的指尖掠过莫奈的睡莲，腕间钻石手链随动作轻晃，折射的碎光落在他凝脂般的手背上。那双手生得极美，指节修长如青竹，指甲修剪得圆润精致，皮肤白皙细腻得近乎透明，仿佛覆着一层温润的羊脂玉，连静脉血管都透着淡淡的粉。

身后传来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逸晨递来一杯香槟。周砚臣接过酒杯时，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逸晨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那双手吸引——明明触感柔若无骨，却在握住杯脚时透出几分力道。“砚臣还是这么喜欢故作清冷，明明骨子里...”“当年在巴黎，你答应替我销毁的不仅是证据。”周砚臣突然转身，手腕轻抬，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现在反悔，不怕我把你在瑞士的洗钱账户公之于众？”他说话时，纤长的手指绕着杯壁缓缓，指腹划过水晶杯面的纹路，像在勾勒着对方的命脉。

这语调温柔得像情人呢喃，眼底却结着千年不化的冰。这副模样让逸晨想起他们初遇时，周砚臣也是这般用钓系的笑眼将人引入陷阱，再优雅地折断对方羽翼。而此刻，霍凛发来的消息适时震动手机——“晚上八点，翡翠码头，带你见个有趣的人”。周砚臣唇角微扬，用那如玉般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回复了个玫瑰表情，删除记录时，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半秒，仿佛在斟酌某个暧昧的标点。

夜幕降临时，霍凛倚在游艇栏杆上，身后站着数位戴着墨镜的神秘人物。江风掀起周砚臣黑色风衣的下摆，勾勒出他蜂腰长腿的完美比例。赤金长发被风吹散，发间暗藏的珍珠发饰随着步伐轻晃，宛如星辰坠落人间。“这位是艾瑞克先生，欧洲新晋的艺术品投资人。”霍凛搂住周砚臣的腰，指尖隔着衣料他纤细的腰线，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周砚臣端起威士忌，举杯时手腕微曲，姿态优雅得如同天鹅颈。当与艾瑞克碰杯，浅金色头发的男人突然用英语低语：“周先生比照片里更，难怪逸晨说你是他最舍不得毁掉的玩具。”他闻言轻笑，喉间溢出的笑声如同丝绸划过琴键。玉手握着酒杯，指甲在杯壁划出细微的声响，那双手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盛满了夜色的温柔，却又暗藏锋芒。他眼神似漫不经心地飘向霍凛——对方与身旁的人低声交谈，可当他抬手撩发的瞬间，霍凛琥珀色的眼眸便不着痕迹地扫过他垂落的发丝。

“霍少似乎很紧张？”艾瑞克的声音带着笑意。霍凛转头，伸手替周砚臣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尖相触的刹那，他触到那双手的温度——微凉，却细腻得如同上等的绸缎。“只是怕砚臣喝多了，毕竟某些人总爱趁虚而入。”两人的指尖在酒杯上短暂相触，又若无其事地分开，仿佛方才暗潮汹涌的对话从未发生。

散场时，周砚臣坐进霍凛的迈巴赫，车内弥漫着雪松与檀香的混融气息。他从精致的手包里取出口红，玉手握着唇膏管，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描绘艺术品。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当他涂抹口红时，脖颈微扬，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唇色与指甲上的猩红甲油相得益彰。“想要我陪他出席米兰时装周？”他盖上口红，语调慵懒，将唇膏放回手包的动作行云流水，“霍少打算怎么谢我？”

霍凛突然踩下刹车，倾身逼近时，却被周砚臣抬起的手抵住胸膛。那只手白皙修长，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传来，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别越界，霍少。”他笑着打开车门，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如铃，赤金长发在夜风中飞扬，背影美得如同古希腊神话中的塞壬，“毕竟我们都清楚，这场游戏，谁先交付真心，谁就输了。”

霍凛望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握紧方向盘的指节泛白。手机屏幕亮起，逸晨发来消息：“周砚臣今晚涂的是纪梵希N37，你注意到了吗？”他冷笑一声，将手机扔到副驾——他们都在赌，赌对方会先沉溺于这场精心编织的情网，赌自己能在这场假面博弈中全身而退。而真相如同深海的暗礁，在看似平静的海面下，等待着将所有伪装彻底撕碎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