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摸了摸帆布包里的布包,三枚铜钱隔着布料硌得掌心生疼——朱老八说这是最后一批能镇怨煞的老物件,可现在连第一次干扰都扛得这么费劲。
"等会儿去档案室调2018年的卷宗。"林宇按下电梯键,警服袖口沾着今早勘察现场时蹭的墙灰,"我总觉得五年前那起案子和安悦的死,中间缺了根线。"他侧头看她,眉峰在电梯反光里压出阴影,"你说锦囊可能不够...具体是指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苏瑶跟着他走进逼仄的金属空间,消毒水混着林宇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涌过来——和张队身上的味道太像了,她喉间发紧:"朱老八说这种局是'吃魂局',怨气要凑够三次'饱食'才会成型。"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第一次是昨晚的幻觉,第二次可能在...尸体上。"
林宇的手指在电梯按钮上顿住:"尸体?"
"安悦的尸体。"苏瑶突然想起停尸房里那些泛着青黑的菌丝,后颈泛起凉意,"她死状太干净了,不像被邪祟首接索命。"电梯到一楼时,她猛地拽住林宇的袖子,"等等,李法医呢?
我得问问尸体现在在哪儿。"
法医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消毒水味比平时更浓。
李法医正趴在桌上写报告,白大褂后背沾着没擦干净的血渍——那是今早给安悦做尸检时溅上的。
听见动静,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亮起来:"苏小姐,林队,你们来得正好。"他从抽屉里摸出个塑料证物袋,里面躺着枚铜钱,"这是今早从安悦随身包里翻出来的,和你那个锦囊里的...有点像?"
苏瑶接过证物袋,铜钱上的铜绿和她布包里的如出一辙,连刻痕都对得上。"这是朱老八给的。"她声音发颤,"安悦怎么会有?"
"家属说她三天前突然说要'避祸',托人在城南老巷买的。"李法医扶了扶眼镜,指节在桌沿敲出规律的响声,"不过更怪的是——"他拉开另一个抽屉,露出被剪碎的红布,"我们今早想拆锦囊看看,剪刀刚碰到线,刀刃就断了。"他摊开手,掌心里躺着半截锯齿状的断刃,"像被什么东西啃了。"
林宇的手指重重叩在桌上:"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尸体上。"他转身时警徽撞在桌角,发出清脆的响,"安悦死在忌日,尸体上有锦囊,凶手选她...可能是要借她的魂儿补五年前的局。"
苏瑶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她想起朱老八昨晚在电话里压低的声音:"那栋楼的怨气不是天生的,是有人拿活人的魂儿养的。"再想起停尸房里安悦尸体上的菌丝,和五年前403房那摊血的颜色——原来所有线索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他们需要灵媒的血来引魂。"她抬头时眼前发黑,扶住桌沿才站稳,"朱老八给我锦囊,是因为我能看见他们养的怨煞;安悦拿锦囊,是因为她被选中当...容器。"
李法医的钢笔"啪"地掉在报告上,墨水滴开像朵黑花:"所以凶手养了五年的怨气,现在要借安悦的尸体成型?"
"而他们需要灵媒在场。"苏瑶摸了摸发烫的额头,突然抓住林宇的手腕,"你说,为了破这个局,你愿意付出多少?"
林宇的手腕在她掌心里绷得像根弦。
他低头看她发白的指尖,又抬头看她发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你要什么?"
"明晚十一点,安悦的墓地。"苏瑶松开手,布包里的铜钱硌得更疼了,"她家属今早刚下葬,尸体还没完全冷透。"她盯着林宇警服第二颗纽扣,"开棺。"
林宇的瞳孔缩了缩。
他摸出手机翻日历,屏幕蓝光映得他下颌线更冷:"明晚是新月,阴气最重。"他合上手机,指腹蹭过警徽边缘,"我调一队人在墓园外围守着,你要什么法器?"
"不用人。"苏瑶扯了扯发麻的嘴角,"人多了,怨气反而认生。"她抓起帆布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李法医,麻烦查查安悦家属最近有没有接过奇怪的电话——"她顿了顿,"比如...卖锦囊的。"
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
苏瑶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光映出她眼下的青影——凌晨三点睡的,现在才九点,可她困得像熬了三天。
经过楼梯间时,她听见里面有打火机的声响,混着张队沙哑的咳嗽。
"小苏。"张队推开门,手里的烟在暗处明灭,"林宇说你们要去开棺?"
苏瑶点头,发梢扫过冰凉的墙面。
"我当年办过一起悬案。"张队把烟按在消防栓上,火星溅在他手背的老年斑上,"死者也是被养魂局害死的,开棺那天..."他突然笑了,皱纹里爬满阴影,"算了,年轻人总该试试。"他拍了拍苏瑶的肩,烟草味裹着暖意涌过来,"需要人守夜的话,我这把老骨头还能用。"
苏瑶望着他斑白的鬓角,突然想起阿花家沙发上的烟灰——原来张队常去那一带走访。
她刚要说话,手机在包里震动起来。
是朱老八的短信:"停尸房的监控,凌晨两点十七分,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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