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审讯室门,"阿花阿姨。"苏瑶把证物袋轻轻搁在桌上,带血的抹布在透明袋里蜷成暗红的团,"这是在您床底下找到的,和安悦指甲里的纤维比对过了。"
阿花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证物袋的瞬间,后槽牙咬得腮帮凸起。
苏瑶注意到她腕间的褪色红绳——和203房墙缝里卡着的那截红绳,纹路一模一样。
"还有这个。"苏瑶展开李建国的信纸,泛黄的纸页在冷光下泛着旧茶渍的褐,"十年前李建国坠楼前,给您写过信。
他说在203房发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说这楼镇着......"她故意顿住,看着阿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镇着什么?"苏瑶向前倾身,卦牌在衬衫下贴着心口发烫,"安悦死时后颈的指痕,是佛珠压出来的。
203房的咒文,和寺庙镇邪的一模一样。
您说,这些能凑成什么?"
阿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脊背像被抽了筋的虾米。
她从裤袋里摸出皱巴巴的手帕擦嘴,苏瑶瞥见帕子边缘绣着的"李"字——和照片里李建国警服第二颗纽扣的位置,绣工分毫不差。
"我没想杀人!"阿花的声音突然破了,眼泪混着鼻涕砸在铁桌上,"安悦那丫头非要拍什么'凶宅探险',她举着手机往203房冲,我拦不住......她撞翻了供桌,那些黑坛子全摔碎了!"她猛地拽下腕间红绳,"这是建国走前给我的,说红绳断了就赶紧跑。
可我跑哪儿去?
这楼吃了他的命,我走了谁给他守着?"
林宇靠在门旁抱臂,警徽在衬衫口袋闪着微光。
他看了眼苏瑶,又看向阿花颤抖的肩膀:"黑坛子里是什么?"
"是......是骨灰。"阿花抽噎着,"建国说开发商盖楼时动了乱葬岗,那些没主的骨头被封在墙里。
十年前他打扫203房,发现墙缝渗血,撬开才看见三十七个黑坛子,每个都刻着往生咒。
他说这是镇魂阵,动了阵眼要出人命......"她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肤,"可我真没杀安悦!
她是撞了邪,我只想着把血擦干净,别让更多人看见......"
"所以您用抹布擦了地板,却没注意她挣扎时抓下了纤维。"苏瑶抽回手,指尖还留着阿花掌心的湿冷,"您知道阵眼被破,可您更怕警察发现黑坛子,怕建国的秘密被翻出来。"
阿花瘫在椅背上,眼神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光:"建国是替我死的。"她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泪,"十年前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怕我被楼里的邪祟缠上,非要自己守着203房。
那天他说听见墙里有人喊我名字,他爬窗去看......"她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后来警察说他是抑郁症自杀,可我知道,是那些东西拽他下去的......"
审讯室的门被轻叩两下,小王探进头:"张队说暂时先拘着,等物证科出报告。"
林宇点头,目光落在苏瑶发白的指节上——她正无意识地着颈间的卦牌。
等小王带阿花离开,他才开口:"你怎么确定纤维和抹布有关?
还有203房的咒文......"
苏瑶抬头看他,窗外的暮色透过铁窗斜照进来,在他警帽的帽檐投下阴影。
她想起停尸房里,安悦的魂魄曾抓着她的手,指甲缝里缠着的红布纤维闪着幽光;想起在203房时,卦牌发烫的位置正好对着墙里的咒文。
这些话在喉咙里滚了两滚,最终还是说了:"我能......感知到死者的最后记忆。"她摸了摸卦牌,"这是我奶奶传的,能帮我连上线索。"
林宇没说话,只是伸手碰了碰她的卦牌。
金属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像块被捂热的鹅卵石:"需要我做什么?"
"再去趟公寓。"苏瑶站起身,椅腿刮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阿花说的黑坛子,墙里的镇魂阵,还有李建国没写完的信......"她的眼睛亮起来,像有团火在里面烧,"我要知道这楼到底镇着什么,为什么十年前要杀李建国,现在又要杀安悦。"
林宇从裤袋里摸出车钥匙抛给她:"我让小王去调十年前的案卷。
你要查什么,我陪你。"
"等等。"刚走到门口的苏瑶突然停住,转身看向还在整理证物的林宇,"阿花说安悦撞翻了供桌,可现场没有供桌。"她指尖抵着太阳穴,"有人清理了阵眼的痕迹——比我们更早发现黑坛子被打破的人。"
林宇的动作顿了顿,警服袖口的金线在余光里闪了闪:"李法医刚给我发消息,安悦的尸检有新发现。"他弯腰捡起阿花落在地上的红绳,"先去停尸房?"
走廊的风卷着消毒水味灌进来,苏瑶的卦牌突然烫得灼人。
她望着林宇转身的背影,警徽在他肩章上闪着冷光,突然想起阿花说的"三十七个黑坛子"。
三十七,正好是这栋公寓的总户数。
"好。"她应了一声,跟着林宇往楼梯口走。
转角处的窗户映出两人的影子,苏瑶看见自己的影子里,卦牌的轮廓泛着暗红的光——像极了安悦死时后颈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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