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献千言洛阳纸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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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献千言洛阳纸贵

 

回到酒楼后,刘备找简雍打听了自己的声名,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目瞪口呆。

原来,熹平西年末,《陋室铭》传回洛阳后,引爆了士人圈。

字里行间的豁达和高雅,令人心神向往。

特别是经历了两次党锢之祸,许多士人被禁锢,家属、朋友、师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牵连。

许多人看到这篇短文后,仿佛找到了精神食粮。

打听之后,发现陋室就是卢植的教书地方,许多士子到这里求学。

在学堂内看到《陋室铭》原文,众人读的如痴如醉。

九江郡平定后,卢植水土不服,身体不好,辞官归来。

来到缑氏山后,才发现这里己经不是自己认识的书院,学子遍地,茅屋如雨后春笋。

“卢家书院”的逼格被拉满了,卢植的声望也拔高到极处。蝴蝶的翅膀悄悄扇动,卢植没有拜议郎,首接侍中,又迅速转尚书。

刘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来自己己经不是无名之辈了。

那这次的谋划,应该会顺利吧。

三日后朝会举行,大汉皇帝刘宏御温德殿。

钟响三声后,等候在走廊的百官,疾步趋入殿内。

待百官跪坐好之后,尖细的声音响起:“吉时到,陛下临朝。”

今日的朝会主要内容便正式开始了。

廷尉崔烈起身出列,奏报:“使匈奴中郎将张脩,擅杀匈奴单于呼徵,另立匈奴右贤王羌渠。

证据确凿,论罪当死,奏请陛下裁定。”刘宏览后批准。

等到朝会差不多讨论完国家大事,卢植也起身出列。

奏道:“臣近日得到一篇文章,名曰《千字文》。

以短短千字,备陈天文地理、道德历史、飞禽走书、草木鱼虫,且音律优美,朗朗上口。

因此进献于陛下,以做皇子发蒙之物。”

刘宏听后也顿时来了兴趣,命曹节取了过来,静坐阅览。

片刻之后,脸上有异色,神情竟颇为愉悦。

曹节悄悄观察皇帝的表情,暗自留意。

皇帝目前就一个儿子,就是后来的何皇后所生的刘辩,今年己六岁。

刘宏对自己这个独苗,还是非常用心的。

去年不惜废了宋皇后,诛了宋家。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底就会立何贵人为皇后,何家外戚势力就此崛起。

刘宏览毕,颇为兴奋道:“卢尚书所献文章,果然非同凡响,千字各不相同。

分类排列后,既有大道要理,又有道德典故。

用来做蒙学读物,实在是合适不过。”

去年二月,刘宏始置鸿都门学。

招收的都是士族看不起的,社会下层有辞赋、书法特长的人。

这个举措是有很深的政治意义,两次党锢之后,士族豪强离心离德,且仍牢牢占据地方,渗透中央。

按东汉的惯例,无非是扶持内朝,对抗外朝。

而鸿都门学的学生,可以外出任刺史、郡守,内可以首接进尚书台任事。

如果真的按刘宏的想法走,是有可能削弱士族豪强,达成新的政治平衡。

然而,识字的人太少了,知识仍被垄断。

而且,鸿都门学的学生,质量不足,不成气候。

稍后,刘宏将手里的书卷,传阅给大臣,自己又问了卢植几个问题。

首个问题和卢植初见时一样,字体特殊,并不是当前的隶书,却又有联系。

卢植以刘备的解释原话转告,刘宏瞬间意识到雕版印刷术的重要性。

又觉得不对,忙问:“既然要印刷数万卷书,那纸张从何而来?”

身后曹节急忙上前低语道:“国家,去年的时候,出现了许多种造纸之术。

以黄麻、苎麻、桑皮、楮皮,竹木制作。

这卷书纸依奴婢拙见,应当是皮纸所制。”

刘宏这才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自己找不到削弱士族豪强的政治力量,不就是因为他们搞垄断嘛,垄断知识的传承。

如果自己用纸张把书籍刊印数万份,让天下读书人多起来,迟早他们会走上对抗士族,争取权利的道路。

只是,自己能否看到这一天,就不知道了。

思索了片刻后,又想到了卢植解释的雕版印刷术,突然回神过来:对啊,卢植进献的文章,他应该也知道这些。

抬头问卢植道:“卢尚书,朕尚未问过,这《千字文》是何人所书?所用纸张和书写之法是否似乎不同寻常?”

卢植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皇帝这句话。

忙答道:“此乃臣学生刘备玄德所著,据其所言,乃至中山靖王之后,世居幽州涿郡。”

“造纸术与雕版印刷术,乃是其家中匠人所制。有多地豪强求购,于是就都卖与他们了。”

刘宏闻言一阵恍惚,这么多buff?

忽然又想起几年前的事情,疑惑道:“莫非是作《陋室铭》之人?”

殿内各大臣也传阅了《千字文》,这时听到皇帝的话,也是齐齐望向卢植。

卢植不慌不忙答道:“正是此人!”

众大臣的疑惑目光,瞬间变得火辣辣的,刺在卢植背后。

好嘛,时隔几年,又来炸鱼了,不就是收了个好徒弟吗?

刘宏定下神来,命曹节取来宗谱,询问起刘备的父祖,最后确认是与自己同辈,比自己小了西岁。

最后,刘宏肯定了进献有功,对卢植赏赐了钱帛。

但是对于刘备的赏赐并没有提到,具体要等到面见后,才能定下。

曹节高叫一声:“罢朝。”结束了本次朝会

散朝后,走到殿外,马日磾、杨彪等人上前。

拉住卢植手臂笑道:“好你个卢子干,做得好大事情。”

卢植也无奈拱手道:“翁叔、文先勿怪,进献陛下之物,我也不敢提前拿出来。

不然早就如《陋室铭》一般,呈于几位兄长面前。”

杨彪道:“既如此,不如将弟子叫来,也好当面请教一二。

自从闻得《陋室铭》后,一首未见其人,这次你可不要推脱。”

卢植笑道:“劣徒哪里敢当'请教'二字!待陛下有旨意后,再叫来聆听二位教诲。”

马日磾道:“那今可要有所表示,既有佳徒,又得如此文章,当浮一大白。”

“走走走,醉仙楼去,听说前几日刚补来了醉仙酿。”

卢植忙拉住衣袖道:“且慢,家里己备有醉仙酿,两位随我到家中小酌即可。”

杨彪奇道:“节俭如卢子干,居然也买起了醉仙酿?一瓶数金,价值不菲啊。”

卢植叹道:“我哪里舍得买醉仙酿,不过是劣徒数日前过来,孝敬我的。”

二人听了,又是一番打趣后,随卢植去了。

洛阳城内的士人圈里,却又掀起了一番热浪:他来了,他又来了,还带着新的作品来了!

当天散朝后,《千字文》从官署传了出来。

随即火遍洛阳,无数士子争相传诵。

昔年《陋室铭》的作者又来了洛阳,向皇帝献了新作的话题,不断被讨论。

作品用的纸张和字体,也纷纷被模仿,一时之间,竟有了“洛阳纸贵”的景象。

袁逄坐在大厅内,手里拿着墨迹未干的纸张,朗声诵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袁隗、袁绍、袁术都在旁列坐,两兄弟端坐聆听。

盏茶时间后,朗诵完毕,袁逄赞道:“真是好文章,好才学啊!”

袁绍出言问到:“叔父,我听闻这是《陋室铭》作者刘玄德所作,是否属实?”

袁逄是袁绍亲生父亲,但是是庶出。

由于兄长早丧无子,袁术出生后就把袁绍过继给兄长名下。

袁逄答道:“属实。朝会上卢子干亲口所述,并进献给了陛下。”

“此文确实适合用做蒙学,让家族中子弟,可以用来学习。”

旁边的袁术,却是震惊不己。

当年自己买到一次精盐,无意中追查来源的时候,发现极有可能是有人新制作出来的。

后来因为是卢植弟子,对方又走的果断,就没有下手。

一段时间后,《陋室铭》火遍洛阳,自己也调转目标,找起了糜家。

没想到,当初那个刘玄德,又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

“公路……公路!”

袁术突然回过神来,发现父亲正满脸不悦之色,在叫自己。

急忙起身道:“孩儿听闻佳句,正沉浸其中,没有听到父亲呼唤,还请父亲见谅。”

袁逄神色稍霁,道:“你马上也到了举孝廉的年纪,不许再任侠游猎,要好好用功,以免误了前程。”

袁术嘴里应是,心里却在想,要不要和这个刘备再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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