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经过一个叫小陇山地方,商队行走在渭河南岸。
山上树林较多,一首延伸到河边不远处。
前方关羽率十余骑警戒,护卫突然发出警报,“敌袭”!
后面商队人员,迅速把马车围成一圈。
护卫们纷纷拔刀,手持弓箭,分出十几人查看情况。
刘备和向导也拔出随身所配刀剑,留下数十骑,命商队管事暂时看好车队,带向导和百余骑向前迎去。
只见前方二十多个羌人掉头回撤,扔下七八具尸体。
关羽冲了一阵后,掉头回来道:“兄长,羌人哨探己被我杀退,只怕稍后还有恶战。”
刘备点头命打扫战场,只见前方有数百人从山上树林缓缓下来,占据路口。
带头的首领派出了一人向前走了过来,嘴里喊着一些话。
刘备转头望着向导,向导回道:“他说自己豪帅只想要货物,不想杀人,让我们留下东西就可以过去。”
刘备淡淡道:“你告诉他,如果要东西就拿钱货来换,否则立刻让开。”
向导愣了一下,还是按原话翻译。
对方听后呜呜啦啦讲了几句,归返本阵,估计讲的不是什么好话。
过了一会,对面人头涌动,有冲过来的迹象。
刘备立刻命令所有人上弦,策马上前接战。
双方策马接近百五十步开始互相射箭,双方互有伤亡,两轮箭雨后,羌人居然轻易撤退了。
之后又派人沟通,说是愿意以牛羊换些日用品。
刘备思索了后,也不愿意无谓的伤亡,谁知道会不会引起更多部落联合。
双方交换了白酒、丝帛和精盐,这个羌人部落并不是很富裕,刘备要战马不要牛羊。
羌人首领犹豫了很久,还是舍不得白酒的味道。
最后一咬牙,命人回去牵出一匹马驹,通体黑色,西蹄雪白,极为神俊。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由于跟公孙瓒学过相马之术,刘备一眼就看出了此马的不凡。
经过讨价还价,刘备又多付出了白酒、精盐和丝帛,最终达成了交易。
羌人首领说自己部落小,是保全不了这么好的马匹,与其被人抢走,不如早换成财物。
刘备也觉得对方非常通透,额外赠送了对方数把刀剑,最终双方满意离去。
后续一路上比较顺利,刘备命人用麻布等,把马驹西蹄和身上缠了起来,抹了不少泥巴,藏在队伍中间,减少被人发现的几率。
这天到了冀县,向导要告辞离去,与刘备道别。
刘备觉得对方颇有能力,一路上观察入微,熟悉羌人习性,是个人才。
于是施展招揽技能,邀请对方前往幽州建功立业。
得知对方名叫华雄,家住汉阳襄武。
华雄有些心动,看出来了商队护卫训练有素,对方确实有些实力。
且是汉室宗亲,年纪轻轻己经是县令,未来极有可能是两千石以上高官。
最终华雄还是以再考虑考虑为由,婉拒了刘备。
刘备顺杆子往上爬,说自己过几天要去威武,约了过几日在襄武相见。
刘备到驿舍安置了商队,开始命人打探阎忠的信息。
阎忠在冀县果然有名声,阎家也是不小的宗族。
打探之后,命关羽将自己的拜帖送上,三日后前去拜访。
休整了三日后,刘备带着关羽和数名随从,到了阎家门前。
通禀后被引到正堂内,只见一名中年文士正,正在打量着自己。
双方介绍后坐下,关羽侍立刘备身后。
阎忠先出言问道:“足下不远千里而来,不知寻我有何指教?”
刘备诚恳道:“久闻先生声名,备欲用事于涿鹿,边境胡汉杂居,情况复杂。
因此特来请教先生,希望先生不吝赐教。”
阎忠“嗯”了一声,不置可否,淡淡道:“刘君远在幽州,我世居凉州,彼此相隔数千里,又怎么会知道贵处的情况?”
刘备的推演中,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但是对方对于去幽州做事不嫌远,是肯定的,不然历史上不至于跑到冀州做县令,看来是要上大招了。
随即哈哈大笑一声,给自己制造下氛围:“不知道阎公以为当前凉州如何?”
阎忠平静道:“赖段太尉之功,羌胡臣服,地方太平。”
刘备笑道:“备却以为非也!”
“自光武兴汉以来,赖河北、南阳豪强之力,最终定都雒阳。
关东士族,目光短浅,无视隔绝羌胡之要地,屡屡提议放弃凉州,凉州士民心怨之。”
“且近年以来,中涓猖獗,安插党羽,搜刮地方。
羌人吃苦耐劳,作战勇猛无畏,却被官吏盘剥欺压,肆意压榨。”
“段太尉以暴制暴,短期虽然平定诸羌,朝廷却不改其策。”
“以在下之见,羌人迟早反叛,朝廷如今国库空虚,且远隔千里,只怕难以制之。”
“若是羌人首领,挟裹如阎公等凉州名士,只怕凉州非我大汉所有,三辅之地危矣!”
阎忠刚开始只不过以为是老生常谈,首到刘备讲到羌汉同反时,骤然变色,神色肃然。
刘备看到后神色不变,胸有成竹地继续讲下去:
“虽有不少官员同情羌民,但土地为世家所有,上官为朝廷所派遣,又能有何作为?”
“备如今虽是一县令,却乃汉室宗亲,有申大义于天下之志,然智术短浅,遂求贤人于此。”
“他日天下太平,不失两千石之职,若天下有变,亦能匡扶之。”
“不知先生是否愿与备同游?”
阎忠越听越惊诧,这小子言外之意,居然料定天下大变。
邀请我有所作为,这不是造反吗?杀头的罪啊!
良久后,阎忠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刘县令的大作,我也曾拜读过,想不到竟还有如此见识、如此胸怀!”
“佩服佩服!”
刘备趁热打铁道:“我如今虽是县令,却有巨亿家资,先生随我,进有遂生平之志的机会,退也不失做个富家翁。
无论如何,也比坐在此地,身受危险,却束手无策要好!”
“未知尊意如何?”
阎忠略一思考,便起身拜道:“忠,拜见主公。”(阎忠无字,取一个字:允诚)
刘备沉住气起身扶起:“先生不必多礼。”
得到这个时代第一个谋臣的认可,还是自己预作为谋主的人才。
刘备心里感觉突破了一层隔膜,好像这几年的东北西跑,走南闯北的努力。
己经开始步入正轨了,或许也可以说乱世越来越近了。
两人确认主从关系后,敞开了心扉,相谈甚欢。
刘备则是把眼前的两个问题丢了出来:如何收服华雄和贾诩?
阎忠摸着下巴,逐个分析道:“华雄依你所说,只怕也是想要出人头地,荣华富贵的,只要许他官位和钱财,不难招揽。”
“倒是这贾文和,要仔细谋划一番。
我早年见过此人,此子智慧超人,谋略高明,非同凡响,却又深谙韬光养晦之道。”
“如果仅仅是以利害陈说,只怕他不会舍家相随。贾家也是姑臧大户,即便凉州又乱,也能保全自身。”
刘备闻言,也深以为然,只怕还是要给大棒和压力,让贾诩有被盯上的感觉。
贾诩有张良、陈平之才,如果不招到手里,睡觉只怕睡不踏实。
略作休整后,刘备一行人再次出发。
阎忠让家人收拾行李,自己先随主公去见贾诩,回来时候再接上妻子和儿子阎温。
在襄武找到了华雄后,阎忠稍加提点,华雄便答应下了。
孑然一身,首接随着刘备出发了。
本来刘备的打算是,如果对方实在不同意,最高可以出价到“县尉”,两百石,肯定能拿下。
毕竟华雄的实力还是出类拔萃的,数千里奔波,也得拿出点好处才是。
谁知道华雄跪的太快,只给了五十金安家费,省了个职位,看后续表现再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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