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可蹲在律所茶水间翻箱倒柜时，周明远的脑袋从门框后探进来："林姐！严律师让我问你，团建要带的防晒霜放哪了？"
"在B2储物柜第三层！"她把防晒霜塞进帆布袋，抬头正撞见严颂抱着一摞一次性餐具走进来，"严律师，你这是...要当后勤部长？"
严颂耳尖微红，把餐具放在桌上："张律师说户外团建要环保，我特意买了可降解的。"他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防晒霜，"你...涂SPF50的？"
"嗯。"林亦可低头检查背包，"上次去民宿被晒成小煤球，苏晚姐说要多涂两层。"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摸出个小铁盒，"对了，我带了驱蚊手环，给你一个。"
严颂接过手环，指尖碰到她温热的掌心："谢谢。"他的喉结动了动，"我...我帮你理下背包带？"
林亦可的后颈瞬间发烫。她望着他低头调整肩带的动作，想起上周在法庭上，他为"樱时"案据理力争时，也是这样专注的模样——只不过此刻他的睫毛上沾着点帆布灰，比穿西装时更鲜活。
"叮——"
手机震动，是苏晚发来的消息："我在农场订了草莓采摘区！严颂说你爱吃甜的，特意留了最大最红的！"配图是张偷拍，严颂站在草莓棚前，手里举着颗红得发亮的草莓，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林亦可的手账本照片，最新一页写着"今天严律师帮我理背包，他的手指好凉"。
林亦可的脸"腾"地红了。她抢过手机，屏幕上严颂的消息框还停在"定位发你"，对话框里躺着她半小时前发的"我带了驱蚊手环"。
"林姐！车来了！"前台王姐举着车钥匙冲进来，"严律师说你晕车，特意选了靠窗的位置！"
律所的商务车停在楼下时，阳光正穿过梧桐叶洒在车身上。林亦可刚坐定，严颂就递来瓶冰镇酸梅汤："张律师说你胃不好，喝这个。"他的指尖在瓶盖上轻轻敲了敲，"我...我特意冰了半小时。"
林亦可接过瓶子，指尖触到瓶身的凉意，心跳快得像敲鼓。她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梧桐树，忽然说："严律师，你今天...好像比平时更紧张。"
严颂的手指在膝盖上蜷了蜷："我...我昨晚失眠了。"他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怕你坐车晕，怕草莓不够甜，怕...怕你不喜欢农场。"
林亦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拧开酸梅汤，喝了一口，酸甜的滋味漫开："我喜欢。"她转头看他，"比上次去民宿还喜欢。"
严颂的眼睛亮得惊人。他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腹擦过她的耳垂："我也是。"
车行近郊时，农场主的拖拉机"突突"响着迎上来。周明远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大家看！这是林姐和严律师的'团建专属座'！"他挤到两人中间，"严律师，你说是不是该合张影？"
"周明远！"林亦可作势要打，却被严颂拉住手腕。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拍吧。"他的目光扫过她发间的樱花发夹，"留个纪念。"
合影时，苏晚举着自拍杆喊："都笑！"林亦可望着镜头里的严颂——他的耳尖红得像番茄，却笑得像个孩子。风掀起她的发梢，扫过他的手背，两人的影子在车板上叠成小小的爱心。
农场里的草莓棚像顶粉紫色的云。林亦可蹲在垄间，指尖刚碰到颗草莓，就被严颂拍了下手："脏。"他从口袋里摸出包湿巾，"擦手。"
"我自己来。"她抢过湿巾，却故意把他的手也拽进来。两人的指尖在湿巾上碰了碰，像两片刚被雨水洗过的花瓣。
"林姐！这边有最大的！"周明远举着颗比拳头还大的草莓跑过来，"严律师，你帮我拍张照！"
严颂接过手机，镜头对准林亦可。她踮着脚够草莓的样子，被阳光镀了层金边。他按下快门的瞬间，一只萤火虫从两人中间飞过，轨迹在照片里划出淡绿色的弧。
"这张要洗出来贴在桌上。"林亦可凑过去看预览，"有萤火虫的照片，超治愈。"
严颂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他妈妈发来的消息："小严，我在厨房炖了你爱吃的莲藕汤，记得带女朋友回来喝。"他抬头看林亦可，眼里有星光在闪："我妈...说要见见你。"
林亦可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她望着他耳尖的红，突然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好。"
夕阳把农场染成橘红色时，众人坐在草莓棚下吃烤肠。周明远举着啤酒罐喊："敬林姐和严律师！祝你们...永远有草莓吃！"
"敬永远有彼此。"严颂突然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清晰得像敲钟，"敬...永远一起看萤火虫。"
林亦可的脸瞬间红透。她举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碰："好。"
夜幕降临时，农场主的灯串亮了起来。林亦可和严颂并肩走在田埂上，萤火虫在他们头顶忽明忽暗。她望着他西装内袋露出的半盒樱花软糖，突然说："严律师，你知道吗？今天王奶奶给我发消息了。"
"嗯？"
"她说...她在电视上看到'樱时'的新广告了。"林亦可笑了，"广告里有只橘猫追蝴蝶，配文是'守护美好，从每一份温暖开始'。"
严颂的手指微微发颤。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
林亦可摇头。她踮起脚，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因为我喜欢...和你一起守护温暖的人。"
严颂的喉结动了动。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哑得厉害："我也是。"
萤火虫在他们脚边飞舞，像撒了把星星。林亦可的手账本被风吹开，最新一页画着农场的大棚、叠成爱心的影子，还有只叼着草莓的猫。旁边写着："今天和严律师在农场摘草莓，他说要和我永远一起看萤火虫。青春大概就是这样——有并肩采摘的甜蜜，有藏在风里的暖，还有...永远说不完的、关于未来的约定。"
回去的路上，严颂靠在副驾驶座上打盹。林亦可望着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悄悄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腿上。车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见他西装内袋的樱花软糖盒——和她抽屉里的那盒，包装一模一样。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社区调解时，王奶奶说的话："年轻人就该在一块儿，像这猫和窝似的，互相暖着。"此刻她望着严颂的睡颜，轻声说："严律师，以后...换我当你的暖炉好不好？"
严颂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勾起抹笑。他的手指在被子上轻轻动了动，像是回应她的承诺。
车内的音响放着《小幸运》，歌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在夜色里荡开。林亦可望着前方的路，忽然觉得，所谓青春，大概就是——有个人愿意和你一起摘草莓，一起等萤火虫，一起把日子过成最甜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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