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最后一摞案卷码进档案柜时，后颈突然被人用马克笔戳了戳。她转头，正撞见周明远举着支快没墨的笔，挤眉弄眼："林姐，严律师又在茶水间泡蜂蜜柚子茶了！"
"周明远！"她作势要抢笔，却被他灵活地躲开。实习生晃了晃手机，屏幕里是张偷拍——严颂站在茶水间窗边，背对着镜头，正低头往保温杯里倒蜂蜜，白衬衫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侧的皮带扣。
"我这是...工作记录！"周明远举着手机晃了晃，"苏晚姐说要拍律所日常vlog，我这是在收集素材！"
话音刚落，苏晚抱着一摞咖啡杯从门口探进头："周明远，你又在乱拍！"她的目光扫过林亦可，笑着摇头，"林律师，严助理又在等你了。"
林亦可的脸微微发烫。她整理了下衬衫下摆，往茶水间走，听见周明远在身后小声嘀咕："苏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在偷偷谈恋爱？"
"嘘——"苏晚把咖啡杯轻轻放在吧台上，"小声点，林律师害羞。"
茶水间的玻璃门虚掩着，林亦可推开门，正看见严颂背对着她，手指在杯壁上画圈。他的西装搭在椅背上，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的檀木佛珠——那是上周林亦可送他的，说"配你泡茶的手好看"。
"严律师。"她轻声喊他。
严颂转身，耳尖瞬间红透。他慌忙把保温杯往身后藏，却撞翻了桌上的方糖罐："我...我给你泡了柚子茶。"
林亦可的目光落在保温杯上，盖子上还贴着张便利贴，字迹是严颂特有的瘦金体："糖放少了，怕你胃不舒服。"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颈："又偷偷给我准备？"
严颂的手指在方糖罐上无意识地："苏晚姐说...你今天要加班，我...我怕你饿。"
"严助理！"
苏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两杯咖啡，身后跟着抱着蛋糕盒的周明远："林律师，周明远非说要给你庆祝'并购案胜诉'，我拦不住。"
周明远把蛋糕盒往桌上一放，奶油上歪歪扭扭写着"林律最棒"："我妈说，赢了案子要吃甜的！"他凑到严颂身边，挤眉弄眼，"严助理，你说...这蛋糕是不是该分你一半？"
严颂的耳尖更红了。他后退半步，却撞在林亦可身上。她笑着扶住他的胳膊，转头对周明远说："周实习生，你再闹，明天就让你整理十本案卷。"
"别别别！"周明远举手投降，"我错了！林姐，我帮你切蛋糕！"
苏晚端着咖啡坐下，目光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扫过，笑着摇头："你们俩...和去年春天在樱花树下等立案的样子，真像。"
林亦可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想起去年春天，自己和严颂在律所楼下等立案通知，他抱着保温桶给她煮酒酿圆子，说"等案子赢了，请你吃樱花饼"。此刻苏晚的话，像根细针，轻轻挑开了时光的茧。
"苏姐。"她轻声说，"你和周明远...是怎么在一起的？"
周明远正踮脚够蛋糕刀，闻言差点摔下来："啊？我和苏姐？"
苏晚的耳尖微微发红。她端起咖啡抿了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他啊...去年冬天在社区帮我送过猫粮。"她的目光扫过周明远，"那天下大雪，他抱着纸箱摔了三跤，还说'苏姐的猫比我金贵'。"
周明远的脸瞬间红透。他挠着后脑勺，把切好的蛋糕推到林亦可面前："那...那我给林姐切最大的块！"
林亦可望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又看向苏晚眼里温柔的笑意，忽然明白——原来有些温暖，是会传染的。就像严颂总把热豆浆放在她桌上，像苏晚总在她加班时留盏灯，像周明远总把蛋糕最上面的草莓挑给她。
"严律师。"她转头看他，"你要不要...尝尝我的蛋糕？"
严颂接过她递来的叉子，指尖碰到她的手背。蛋糕上的奶油沾在他鼻尖，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她的眼睛："甜吗？"
"甜。"林亦可笑了，"比去年春天的酒酿圆子还甜。"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西人身上镀了层金边。周明远举着手机录视频，苏晚靠在椅背上笑，严颂的睫毛上沾着奶油，林亦可的腕间樱花镯闪着微光。
"咔嚓——"
周明远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垮下来："什么？王奶奶的猫又跑丢了？"
林亦可噗嗤笑出声。她想起上周王奶奶说"团子比人长情"，此刻电话那头的焦急，倒像极了周明远刚才找蛋糕刀的模样。
"我和严律师去寻猫！"她把最后一口蛋糕塞进嘴里，"苏姐，麻烦帮我们留杯茶！"
严颂己经站起来，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走。"他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便利贴，声音轻得像片樱花，"这次...换我带糖。"
苏晚望着两人的背影，笑着对周明远说："你看，他们多像去年春天的我们。"
周明远挠着头，把手机收进口袋："苏姐，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该...?"
"该什么？"
"该...再一起吃次樱花饼。"周明远突然说，"就像...就像林律师和严律师那样。"
苏晚的眼睛亮了。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嘴角扬起温柔的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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