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站在落地窗前，西装笔挺得像株松，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和上周在办公室见到的那支一模一样。
"林律师，严助理。"他转身时，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两人交叠在证据袋上的手，"我猜...你们找我，是为了'樱时'的旧账？"
严颂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他面前，屏幕上是"星耀"2019年的财务凭证扫描件："周总，这是当年'樱时'与'星耀'的合作记录。"他的声音沉稳得像敲钟，"但王阿姨说，这份合同的章是伪造的。"
周延的手指在桌面轻叩两下。他身后的书架上摆着幅樱花图，花瓣边缘泛着旧纸的黄——和林亦可在王奶奶家看到的老照片里的画一模一样。"王阿姨记性不大好。"他笑了笑，"当年'樱时'的陈姐确实找我盖过章，但那是...帮她救急。"
林亦可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她调出王女士的证词录音："周先生，您当时说'尽快搞定'，还说'这是小严他爸的意思'。"她的声音轻得像片花瓣，"小严他爸...是不是周延？"
周延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身后的樱花图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背面的字迹——"赠小严，守好春天"。那是行熟悉的瘦金体，和严颂书房里奶奶的字迹如出一辙。
"小严他爸...是我叔叔。"周延的声音突然发紧，"二十年前，他为了救'樱时'的陈姐，替她顶了债务。"他的目光落在严颂脸上，"后来他走了，陈姐说要'还他个人情'，让我帮忙...伪造份合同。"
严颂的手指在键盘上悬了悬。他打开奶奶的旧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小远（周延父亲的小名）走了，他说'要守好春天'。陈姐说会替他看着'樱时'长大"。
"所以您帮我们查案..."林亦可试探着问。
"我叔叔临走前说..."周延从西装内袋摸出个铁盒，"要把'樱时'的春天，还给该守护的人。"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樱花胸针——和严颂上周送林亦可的那枚，刻着同样的"守"字。
林亦可的眼眶突然发酸。她想起严颂总在她加班时留的热粥，想起他说"奶奶说守护的心意能撑过整个冬天"。原来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早被岁月织成了线，串起了两代人的守护。
"周总。"严颂的声音轻声说道，"您叔叔说的'该守护的人'...是不是林律师？"
周延的目光落在林亦可腕间的樱花镯上，那是严颂用奶奶的旧银镯改的。"当年我叔叔总说..."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有个扎马尾的姑娘会来'樱时'，她的眼睛像春天的樱花。"他转头看向严颂，"小严，你说是不是？"
严颂的手指微微发颤。他伸手碰了碰林亦可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樱花镯传来："是。"
窗外的樱花突然落了大片。周延从铁盒里取出封信，封皮上是奶奶的字迹："小严，若遇到愿和你守春天的人，便把这信给她。"他推过信封，"这是我叔叔留给你的。"
严颂拆开信，里面是张泛黄的照片——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抱着穿白衬衫的少年，背景是两棵交缠的樱花树。照片背面写着："小远，这是你和小林的春天。"
林亦可的眼泪落在照片上，晕开淡淡的花痕。她想起王奶奶说的"双生樱"，想起严颂手机里的全家福，终于明白——原来有些缘分，早就在时光里埋下了伏笔。
"周总。"她擦了擦眼泪，"我们想请您...出庭作证。"
周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樱花："好。"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名片，"这是我律师的电话。明天上午十点，法院门口见。"
严颂接过名片时，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窗外的樱花还在落，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像撒了把星星。
"严律师。"林亦可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们赢了。"
严颂的手臂收紧，把她往怀里拢了拢。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哑得厉害："嗯，赢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见两人交握的手。林亦可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他胸口："严律师...明天要出庭了。"
严颂的手臂收紧，吻了吻她的额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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