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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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愿意的

 

大红的龙凤喜烛噼啪作响,跳跃的火光将整个内殿染上一层朦胧而暧昧的金红。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合卺酒香、清甜的果香,还有……一种无声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悸动。

繁复厚重的凤冠霞帔早己褪去,皎皎只着一身柔软贴身的正红色寝衣,墨黑的长发如瀑般散落在肩头,衬得她在外的脖颈和锁骨莹白如玉,在烛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她安静地坐在宽大的、铺满百子千孙被的婚床边,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

萧执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他也只着明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线条紧致的胸膛。

殿内侍奉的宫人早己屏息敛气,悄无声息地退至殿外最远处,将这一方天地彻底留给了这对尊贵的新人。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只剩下两人细微的呼吸声,以及烛火燃烧的轻响。

那无形的张力,像一张拉满的弓弦,绷在两人之间,一触即发。

萧执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皎皎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审视。

从她微微颤动的睫毛,到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再到那在轻薄衣料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每一寸,都是他魂牵梦萦、渴望彻底占有的珍宝。

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呼吸也悄然加重。

然而,那双深邃眼眸的最深处,却燃着一簇小心翼翼的火苗。

他清晰地记得她入宫时的挣扎,记得她对这深宫樊笼的怨怼,更记得她骨子里那份向往自由的“懒”。

他拥有无上权力,可以轻易得到她的一切,但他要的,从来不是强迫,而是她心甘情愿的交付。

他缓缓蹲下身,单膝触地,以一个绝对臣服的姿态,仰视着坐在床沿的谢昭。

这个动作,让皎皎心头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抬起眼。

西目相对。

萧执的眼中,是翻涌的、几乎要焚尽一切的情潮,却又被他强行压制着,化作一种近乎虔诚的询问。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极其轻柔地抚上谢昭微凉的脸颊,那触感细腻得让他心尖都在发麻。

“皎皎……”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看着我。”

谢昭依言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了白日的娇憨,也没有了之前的怨怼或迷茫,只剩下一种奇异的平静。

那是一种……近乎认命,又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躺平”心态。

是的,躺平。

她心里明镜似的:闹也闹过了,怨也怨过了,这个男人用他的权势、他的深情、他的纵容,早己在她周围筑起了密不透风的城墙,她飞不出去。挣扎?徒劳无功,只会消耗彼此的情分。

她敏锐地察觉到,若自己再“作”下去,再抗拒下去,那份曾经纯粹炽烈的青梅之情,或许真会被消磨殆尽。

她贪恋他的宠爱,贪恋他给予的安稳富贵,更贪恋……他这个人本身。

既然结果无法改变,既然这“咸鱼”人生注定要在这金笼里躺完,那……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反抗是费力气的事。而她谢昭,最怕费力气。

所以,当萧执此刻蹲在她面前,用那样一种近乎卑微的姿态,带着焚身的欲望却又强忍着询问时,谢昭心底最后那点微弱的抵触,也像烛泪般悄然融化。

她甚至觉得,就这样吧。把自己交给他,不过是换一种更“省力”的方式躺赢人生罢了。反正……对象是他,是她的执哥哥,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萧执凝视着她眼中那片平静的湖泊,那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羞涩、抗拒或期待,只有一种近乎纯然的……坦然?

这奇异的反应反而让他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他指腹轻轻着她的唇瓣,声音压抑着风暴,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

“皎皎,告诉我……你愿意吗?”

“若你不愿,”他深吸一口气,那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痛楚,却依旧坚定,“今夜……我绝不碰你。我等你,多久都等。”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终于让谢昭那“躺平”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她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忍耐与珍视,看着他强忍欲望时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看着他帝王之尊却为她单膝跪地……

一种奇异的、混杂着酸涩与释然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他给了她最后的、最大的选择权。这份尊重,击碎了她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隔阂。

她没说话。

只是,在萧执紧张得几乎要屏住呼吸的注视下,谢昭微微倾身。她柔软温热的唇瓣,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她的甜香,轻轻地、主动地印在了萧执紧抿的薄唇上。

一触即分。

快得像一个错觉。

但那柔软的触感,那主动的靠近,如同燎原的星火,瞬间点燃了萧执苦苦压抑的所有!

“愿意……”她退回原位,声音轻得像叹息,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慵懒和认命,却又奇异地抚平了他所有的不安,“执哥哥,我愿意的。”

这句“愿意”,不是激情澎湃的宣言,更像是咸鱼在舒适窝里翻了个身,表示“这里还不错,就这样吧”。

然而,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对萧执而言,却如同赦免的圣旨,如同点燃引信的火焰!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克制,在这一声“愿意”面前,轰然倒塌!

“皎皎——!” 一声低哑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间迸发,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再也无法压抑的掠夺欲。

他猛地起身,不再是单膝跪地的卑微,而是化身掌控一切的帝王与猎人!

强壮的手臂如同铁钳,瞬间将谢昭纤细柔软的身体打横抱起!

动作迅猛却不失温柔,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谢昭低低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重,只能下意识地攀附住他坚实的脖颈。

那“躺平”的心态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腾空感打破,一丝慌乱掠过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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