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璃把手机支在画架上，调整角度让镜头对准自己沾满荧光颜料的双手。傍晚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她指间投下细碎的光斑，那些蓝绿色的颜料在光线下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
"猜猜我今天调了什么色？"她故意晃了晃手指，几滴颜料溅到手机屏幕上。
屏幕那端的陆辰正在实验室写公式，白板上的微分方程己经写到了最边缘。他头也不抬，笔尖却微妙地停顿了一下："镉红混了5%钛白——你袖口沾到了。"
沈星璃低头一看，卫衣袖口确实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橙红，是上午画晚霞时蹭上的。她撇撇嘴，这人连作弊都这么理首气壮。
"错！"她突然抓起画笔，猛地戳向镜头。蓝绿色的颜料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像一道微型彩虹横贯陆辰的脸，"是孔雀石绿，专门用来画——"
"画我的嫉妒。"陆辰的指尖突然隔着屏幕点在她鼻尖。他单手调出光谱分析软件，将摄像头捕捉到的颜色导入，"峰值波长517nm，色纯度92%——这种蓝绿色，代表你昨天提到的油画系学长。"
沈星璃张大了嘴。上周她确实随口提过油画系的周学长帮她搬过画架，但...
"你连这个都建了数据库？！"
陆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个动作是他故意学她的），实验室的电脑屏幕突然切换成一张Excel表格，标题赫然是《沈星璃颜料情绪对应表》，下面密密麻麻记录着：
- 钴蓝+白=想家
- 镉黄+黑=熬夜赶稿
- 孔雀石绿=吃醋
- ......
最后一行用红色标注：【胭脂红+金=想接吻】
沈星璃眯起眼睛，突然把整只手按在调色盘上。五颜六色的颜料从指缝溢出，她"啪"地拍在镜头前："那这个呢？"
陆辰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他放大图像进行色彩分割，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做复杂计算。实验室的打印机突然启动，吐出一张色谱分析图。
"30%群青，25%土黄，20%玫红..."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危险，"还有去年情人节我送你的限定色号『超新星红』。"
沈星璃心头一跳。那管颜料她珍藏了八个月没舍得用。
"根据情绪对应表..."陆辰突然靠近镜头，白大褂领口露出一截锁骨，"这是最高级别的思念。"
沉默三秒后，陆辰突然转身走向实验台。沈星璃听见离心机启动的嗡鸣，接着是他调配溶液的清脆声响。
"喂，你不会要——"
话音未落，陆辰举起一支试管对准镜头。淡蓝色液体在灯光下闪烁，他轻轻摇晃，液面立刻浮现出细小的银色星芒，像把整个银河装进了玻璃管。
"刚合成的胶体金纳米粒子。"他晃了晃试管，星芒随之流转，"在520nm波长会变成..."
液体突然由蓝转粉，呈现出梦幻的心形光斑。沈星璃的呼吸停滞了一秒——这分明是她去年在星空图上随手画过的爱心形状。
"你扫描了我的画？"
"存档在实验室服务器第520号文件夹。"陆辰面不改色，"命名为『重要参考文献』。"
战争最终以视频卡顿告终——沈星璃往镜头泼了太多颜料，导致手机前置摄像头模糊不清。
"等等！"她突然想起什么，凑近糊满颜料的镜头，"你刚才说...胭脂红加金代表什么？"
画面那头的陆辰正在擦拭溅到白大褂上的纳米溶液。闻声抬头，耳尖微微发红："自己查表。"
沈星璃笑着点开相册，找出昨天拍的晚霞。放大右下角，那里有用胭脂红和金粉画的极小图案：两个火柴人站在彩虹两端，中间连着一条虚线，标注着"1421km→0"。
她突然对着糊掉的镜头做了个鬼脸："下次见面，我要把这个波长首接画在你脸上。"
陆辰的声音混着实验室的仪器嗡鸣传来："批准实验申请。"
（彩蛋：挂断后沈星璃发现，孔雀石绿的配方里早就被陆辰混入了荧光剂——夜色中，她手指上的颜料正发出和他纳米溶液同样的星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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