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殿内，琴声悠扬，余韵绕梁。
肃国公之女梁清婉表演完后，恭敬起身等待太后和皇上评定。
太后目露赞赏地看着梁清婉，“真是妙极，音准韵美，清越似空山新雨，皇帝你觉得呢。”
举止温婉，仪态端庄之余不失灵动，真是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美人。
见太后的喜爱之意明显，乾武帝自然不会拂她的意，“那便留下吧。”
梁清婉双颊微红，开心地谢恩退下。
接着出场的是中书侍郎之女，与梁清婉身形相似却更为弱柳芊芊一些。
她更擅长箜篌，与梁清婉在伯仲之间，见她能中选，便觉得心中胜算更大。
然而未等她展现自己的才艺，乾武帝就扬了扬手，“赐花吧。”
看着女子失魂落魄的离去，太后收起脸上笑意：“看了一个下午，就选了西人，这回皇帝又是哪不满意呢。”
选中的，其中有三人都是在名单上必选的，是周围附属小国的贵女。
她们代表着两国联谊，但非我族类，生下的皇子最高也只能当个王爷。
若不是皇帝现在才年二十七，膝下有几位皇子，皇后又怀上了，太后这会高低要强摁着给选上十来个了。
乾武帝想了想：“弱不禁风的，朕不喜欢。”
先祖与先帝都喜欢清瘦苗条女子，所以本朝以瘦为美，他后宫也有几个妃嫔如此，看着体态轻盈，姿态优美，实则摸起来一把骨头，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乾武帝想起那晚又香又软的苏璃音，看着柔弱但身姿纤秾合度，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如此玲珑有致的身段才是完美。
太后噎了噎，也就是前面那些秀女的才艺，皇帝是一点都没看进去，只看到她们姿色太俗，太淡，太胖，太瘦。
男人啊，还是看重在美色上，她的皇儿也不遑多让。
太后也索性不看才艺了，首接把人都喊进来，让皇帝自己看着挑选。
最终挑挑练练，也只选了两人出来，总共才六人，太后没好气的摆驾回宫，她再也不想陪皇帝选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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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武帝拿着被太后甩下的名册，去了凤仪宫。
皇后正站在门口等候他。
乾武帝在皇后要行礼时，握住她的手，“无必多礼，你身子重，需要多多休息，外面风大，以后别在外面等着朕了。”
皇后笑得温婉：“礼不可废，而且臣妾也是想早些见到皇上。”
进屋后，皇后拿到名单看时，无奈地笑了笑，跟乾武帝打趣道：“表哥，太后怕是不高兴了，她看中的名单里面可是有二十余人。”
且个个都貌美如花，多才多艺，是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
太后虽然是女子，有时候却比皇上还要怜香惜玉些。
皇后是昭宁长公主的嫡女，也是乾武帝的表妹，关系亲密之余，又有年少夫妻情分，西下无人时，说话都随心亲昵些。
但皇后没说的是，太后吐槽得没错，皇上确实太挑了。
毕竟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大选，举办得盛大，却仅仅选了六人，不，加上珍美人，也才七人。
不过从给的位份上看，似乎也不算很满意。
“宁缺毋滥，世人以瘦为美，可那些女子都太瘦了，如果你见过她们，或许就知道朕为何不喜欢了。”
若不是她们身上衣物首饰价值不菲，乾武帝还以为他治下民众都吃不饱饭，露出的手腕，细的跟竹竿似的。
皇后想起了二公主的生母，就是因为过于瘦弱以至于难产，艰难生下孩子后人就去了，实在可惜。
“所谓上行下效，总得给些时间。”
皇后对此不担心，乾武帝态度摆在那，风向改变是迟早的事。
皇后点了点，名单上头排第一位的名字，“肃国公之女，给的才人位份也合适，但珍美人也是这届秀女，以她的家世置于珍美人之下，似乎不太好，要不要把位份提提。”
乾武帝知道皇后此举是不想惹起后宫纷争，“不必如此麻烦，若她表现得不错，位份迟早会有，若是因此心生怨怼，那就更不必考虑。”
经过荣妃和周昭容的事后，乾武帝现在对于妃位的人选都要经过慎重考虑。
皇后没意见：“好，那就这么定了。”
用过晚膳后，皇后就催着乾武帝回去。
虽然现在肚子才五个月大，可女子爱美，她实在不想让皇上看见她孕中不适的狼狈样子。
且面对皇上，总不如自己独处时舒坦自在。
不过看到乾武帝真的走了，心中又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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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姩姩，在写些什么呢。”
苏璃音被突然冒出来的乾武帝吓到，浑身一震，手上毛笔差些就扔了出去。
看苏璃音被吓到，乾武帝连忙上前将她抱入怀里，随后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他怀里。
边拍她背边安抚道：“吓到了？怎么胆子这么小，稍微大点声就能被吓到。”
承乾宫与凤仪宫相隔不远，进门时又好奇她此时在做什么，才不让人通传，没想到就把人吓着了。
听见乾武帝还倒打一耙怪她胆小，苏璃音就想给他翻个白眼。
“好些了吗？”
苏璃音慢慢放软身子，寻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上。
“皇上来了，嫔妾刚刚在练字，有些入迷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乾武帝看了眼看桌上的字帖：“是打算抄经献给太后吗。”
不，是给他准备的，开启下一份新鲜感的钥匙。
小白花虽好，但人总是多变的，同个套路永久了是会腻的。
虽然被提前看到了，但也不碍事。
苏璃音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听说太后信佛，只是心经上有些字怎么都写不好，所以单独练练。”
同时还可以练练原先的笔迹，不得不说原身之前写的字真不太行，可能都注重在女工方面。
“笔力孱弱，未窥书道门径，草率不堪，有形无神，教你的老师是谁，水平实在太差了。”
这字写得连宫里七八岁的小孩都不如，乾武帝毫不留情的辛辣点评。
评论半响，见怀里的人儿没有声响，乾武帝顿了顿，心想是不是说重了。
结果低头看去，乐了。
人没哭，但脸上心虚的小表情跟大公主偷懒被抓时一模一样。
苏璃音脸颊微烫，抠着乾武帝衣服上的扣子，眼睛不敢看他，“幼时贪玩，要学的又多，难免会有些地方疏忽了。”
呵，乾武帝也是过来人，那些托词都是他们兄弟学习时玩剩下的。
想放过吧，桌上的大字实在不堪入目，况且男人都好为人师。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朕来教你。”
自觉入瓮的乾武帝，拥着苏璃音起身，站在她背后，手把手地教她怎么把字写好，腕力不足，可以用什么技巧去弥补。
渐渐地苏璃音也算是写得有模有样。
“皇上好厉害啊。”
乾武帝还是挺会教的，苏璃音看着面前的成果，发自内心的夸赞出口。
迎着苏璃音崇拜仰慕的眼神，乾武帝胸腔涌上强烈的炙热愉悦。
这种雀跃竟比他幼时执笔得父皇嘉赏时更胜数倍，于是教学得更加起劲了。
且苏璃音又是个让人很有成就感的好学生，跟她说的点她都能懂，并且融会贯通。
但写字实在枯燥，一个字要来来回回地写好十几遍。
苏璃音想起乾武帝喜欢的调调，抬头凑至他耳边，语气娇软地道：“多谢师傅悉心教导，徒儿今日受教了。”
温热的气息掠过耳际，乾武帝蓦然收紧横在苏璃音腰上的手臂，让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在一起。
乾武帝斜睨了她一眼：“师傅？”
这词真新鲜！乾武帝还没收过谁做徒弟，而且还是个女徒弟。
苏璃音语气真诚：“皇上教我习字，可不是师傅吗？”
乾武帝抬起好徒儿小巧的下巴，看她故作无辜的睁圆双眼。
想逃学的心思，一览无遗。
乾武帝轻笑，顺从心意地低头吮上徒儿娇嫩的樱唇。
哪位师傅能受得住心爱的徒儿卖乖。
“好徒儿，要想拜师，这拜师之礼，可断断不能少的。”
远远望去，宽敞的书房里，书桌前两具身影在烛光下缠绵交叠，恰似颈羽相缠的天鹅，将缱绻亲昵揉碎在呼吸相闻的方寸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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