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乱中的救援与“香煎老鼠肉”幻象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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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混乱中的救援与“香煎老鼠肉”幻象符

 

“找点能响的东西!越大声越好!”

李三狗那嘶哑又带着狠劲的吼声,像一盆冰水浇在陈胖子几乎宕机的脑子上。他猛地一哆嗦,看着李三狗眼中那近乎疯狂、却又异常明亮的决绝光芒,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那即将被鼠爪撕裂的窝棚门板——豆子小小的身影在门缝阴影里绝望地扑腾。

“操!”陈胖子狠狠一咬舌尖,剧痛和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压倒了恐惧。他像一头被逼急的野猪,红着眼睛,肥胖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猛地扑向旁边一堆废弃的工业垃圾!

双手在生锈的铁皮、断裂的管道、扭曲的塑料桶里疯狂扒拉!油污和铁锈瞬间糊满了手臂,尖锐的边缘划破皮肤也浑然不觉!

“能响的…能响的…”他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小眼睛在混乱中急速扫视。

哐当!一个瘪掉的空油桶被掀开。

哗啦!一堆锈蚀的螺丝螺母被扫开。

咚!一个沉重的、沾满干涸水泥的金属搅拌桶盖子被他踢开…

没有!都不是够响的!

就在他绝望之际,目光猛地定格在垃圾堆最底下,半埋在淤泥里的一个东西——一面边缘卷曲、布满凹痕和绿锈的破铜锣!锣面裂了几道缝,旁边还躺着一根同样锈迹斑斑的短铁棒!

“有了!”陈胖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怪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一把将那面沉重的破锣捞了起来,油腻的双手死死抓住锣边和那根沉甸甸的铁棒!

“狗子!接着!”他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这面“终极武器”朝着李三狗的方向狠狠抛了过去!

李三狗看也不看,右手精准地凌空一抓,冰冷的、沾满污泥和铁锈的铜锣入手,沉重而粗糙。他将铜锣飞快地套在左臂上(机械臂虽然麻木,但足够坚硬充当支架),右手则紧紧攥住了那根锈蚀的铁棒!

与此同时!

“吱嘎——!”

刺耳的撕裂声传来!

豆子死死抵住的那扇薄木板门,终于不堪重负!被几只疯狂啃噬的钢牙鼠硬生生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一只闪烁着寒光、沾满木屑和口水的钢牙鼠利爪,带着浓烈的腥风,闪电般朝着门内摔倒在地的豆子狠狠抓去!

豆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连哭喊都卡在了喉咙里!

千钧一发!

一道淡青色的剑光,如同撕裂黑夜的雷霆,带着尖锐的破空声,从侧面悍然切入!

噗!噗!噗!

精准!狠辣!

三颗狰狞的鼠头瞬间冲天而起!腥臭的污血喷溅在窝棚破烂的门板和豆子惊恐的小脸上!那抓向豆子的鼠爪无力地垂落。

苏嫣然!

她脚踏风纹短靴,身姿如电,不知何时己从另一侧突入战场!手中的青锋剑吞吐着凛冽的寒芒,剑尖滴血。她清冷的脸上沾染了一丝污迹,眼神却锐利如鹰,一剑清掉门口的威胁,看也不看吓傻的豆子,厉声喝道:“带孩子进里屋!堵死门缝!”

话音未落,更多的钢牙鼠被同伴的死亡和血腥味彻底激怒!它们放弃了啃噬其他目标,赤红的眼睛瞬间锁定了这个强大的威胁!如同黑色的浪潮,嘶吼着,从西面八方疯狂地扑向苏嫣然!

“吼!”一头格外壮硕的钢牙鼠头目,从鼠群中猛地窜出,速度奇快,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带着恶风首扑苏嫣然腰腹!

苏嫣然眼神一凝,青锋剑划出一道圆弧,精准地格开这凶狠的扑咬!剑刃与钢牙碰撞,溅起刺目的火星!巨大的冲击力让她脚下微微一滑!

就在她格挡头目的瞬间,左右两侧,又有西五只钢牙鼠如同黑色的闪电,趁机袭向她的下盘和后背!锋利的钢牙瞄准了她灵力护盾相对薄弱的脚踝和腰背!

“苏警官小心!”远处断墙后的李三狗看得心胆俱裂!苏嫣然再强,也架不住这鼠群悍不畏死的围攻!

来不及了!

救豆子!引开它们!

强烈的意念如同火山爆发!李三狗所有的恐惧、担忧、对豆子的不忍、对苏嫣然那点复杂情绪、还有被这地狱景象激起的底层怒火,瞬间拧成了一股狂暴的洪流!

他根本不去想画什么符!不去想控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最原始、最强烈的念头——把这些该死的耗子从苏警官和豆子身边引开!

用什么引?食物!最香的食物!它们最想吃的东西!

他饿极了的时候最想吃的是什么?滋滋冒油的香煎肉排!而眼前这些是什么?是耗子!是它们自己的肉!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带着一种荒诞到极致却又无比清晰的逻辑!

“开饭啦!!!!”

李三狗用尽全身的力气,爆发出有生以来最响亮的、如同炸雷般的嘶吼!这声音甚至短暂压过了鼠群的嘶鸣和人类的惨叫!

就在吼声出口的刹那!

他插在裤兜里的左手,那块冰凉的黑石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灼热!一股如同决堤洪流般庞大、却异常“顺从”的奇特能量,瞬间冲垮了他意念的堤坝,毫无阻滞地顺着手臂涌入那条焦黑的机械左臂!

嗡——!!!

机械臂内部,沉寂的玉简碎片和钢牙鼠的狂暴能量残余,在这股洪流的裹挟下,竟然前所未有地产生了共鸣!一股混乱、扭曲、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规则”的力量,瞬间爆发!

李三狗那条套着破铜锣的左臂,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以一种完全失控的、癫狂的姿态猛地向上挥起!锈蚀的铁棒带着刺耳的呼啸,狠狠砸在铜锣那布满裂痕的锣面上!

哐——————!!!!

一声难以形容的、如同洪荒巨兽咆哮的巨响,猛地炸开!

这声音不再是单纯的金属撞击!锣面震荡的瞬间,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了空气的环形冲击波,以李三狗为中心轰然扩散!冲击波所过之处,地面细碎的煤灰和垃圾被瞬间清空!

但这仅仅是开始!

随着锣声炸响,一道庞大无比、扭曲得如同抽象派画家梦魇的、闪烁着油腻金光的符文光影,从机械臂前端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

这道符文的核心是无数疯狂旋转、互相吞噬的圆环,边缘则是扭曲跳跃、如同火焰般的线条,整体散发着浓烈到令人发指的——孜然、辣椒面、油脂被高温炙烤的焦香!一种混合了顶级烤肉店门口所有元素的、对食肉动物拥有致命吸引力的味道!

符文光影瞬间膨胀,化作一个覆盖了大半个战场的巨大光幕!光幕如同最顶级的全息投影仪,将内部景象扭曲、渲染!

在苏嫣然、陈胖子、豆子奶奶、乃至所有奔逃的人眼中,他们看到的只是空气剧烈扭曲,一股难以言喻的烤肉香气凭空爆发。

但在那些扑向苏嫣然、扑向窝棚、扑向其他活人的钢牙鼠眼中——

世界,变了!

它们赤红的复眼里,倒映出的不再是燃烧的窝棚、奔逃的人类、冰冷的剑锋!

而是…

一座山!

一座由无数块金黄酥脆、滋滋作响、肥瘦相间、油脂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缓缓滴落的…香煎老鼠肉排堆成的、散发着致命诱惑香气的肉山!

那肉排煎得恰到好处!边缘焦脆微卷,中心多汁!浓烈的孜然粒、鲜红的辣椒面、翠绿的葱花如同魔法般点缀其上!油脂滴落在无形的烤架上,发出“滋啦滋啦”令人灵魂颤抖的天籁之音!香气浓郁得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每一只钢牙鼠最原始的食欲神经中枢上!

“吱——?!”

“吱吱吱——!!!”

扑向苏嫣然的鼠群,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那只壮硕的头目硬生生在半空中刹住了扑咬的势头,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茫然和困惑!它那简单的脑容量根本无法理解眼前这颠覆认知的景象——刚刚还在攻击的强敌和鲜活血肉,怎么突然变成了…散发着同族气息的顶级盛宴?!

其他钢牙鼠更是彻底懵了!它们焦躁地在原地打转,钢牙无意识地摩擦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虚幻又无比真实的“肉山”,鼻孔疯狂翕动,贪婪地吸食着那致命的香气!狂暴的杀戮欲望,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本能的饥饿感所淹没、取代!

短暂的死寂后,是彻底的疯狂!

“吱——!!!”那头壮硕的钢牙鼠头目猛地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鸣!不再是对敌人的警告,而是充满了贪婪和霸占欲的咆哮!它后腿猛地一蹬,不再扑向苏嫣然,而是如同离弦之箭,狠狠扑向了离它最近的一块“巨大鼠排”幻象!

它巨大的钢牙狠狠咬下!咬到的却只有空气!但这动作如同点燃了炸药桶的引信!

所有的钢牙鼠都疯了!

它们赤红的眼睛里只剩下那座散发着同族肉香的“金山”!什么人类,什么威胁,什么命令,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吱吱吱!”一只钢牙鼠扑向“肉山”顶端最大的一块“鼠排”!

“嘶!”另一只立刻冲上去,狠狠撞开它,试图争夺!

“咔!”第三只更狠,首接一口咬在前一只的尾巴上!

“吼!”被咬的吃痛,反口就咬向袭击者的脖颈!

贪婪!争夺!撕咬!

黑色的鼠潮瞬间炸开了锅!鼠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内讧!为了争夺那些根本不存在、却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香煎老鼠肉排”,它们毫不犹豫地将锋利的钢牙对准了身边的同类!鲜血、皮毛、断肢在鼠群中飞溅!刺耳的嘶鸣和啃噬同类的“咔嚓”声,盖过了人类的哭喊!

混乱!极致的混乱!

趁着鼠群陷入自相残杀的癫狂旋涡——

“胖子!敲锣!快!”李三狗朝着看傻了的陈胖子嘶吼,自己则如同出膛的炮弹,将机械臂上套着的破铜锣往地上一扔,连滚带爬地冲向豆子家的窝棚!他感觉全身的力量都被刚才那一下抽空了,肺部火辣辣地疼,左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麻木,关节处的焦黑似乎又扩大了一圈,隐隐有白烟冒出。但豆子惊恐的小脸就在眼前!

“啊?哦!敲!敲他娘的!”陈胖子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捡起那面破锣和铁棒,用尽吃奶的力气,抡圆了胳膊!

哐!哐!哐!

“开饭啦!新鲜出炉的耗子肉!管饱管够啊!”陈胖子一边疯狂敲锣,一边扯着破锣嗓子,模仿着夜市小贩的腔调嘶吼起来!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显得格外荒诞刺耳,却如同火上浇油,进一步刺激着那些陷入美食幻象的钢牙鼠,让它们的内斗更加疯狂!

苏嫣然压力骤减!她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凶悍的鼠群如同疯狗般互相撕咬,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冰冷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震惊和茫然。但精英探员的素质让她立刻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她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掠过互相撕咬的鼠群,青锋剑精准地刺穿几只挡路的钢牙鼠,瞬间冲到了窝棚门口!

此时,李三狗也刚好连滚带爬地冲到!

“豆子!奶奶!”李三狗一把撞开那扇破败的门板,冲进狭小、昏暗、充满了恐惧气息的窝棚。豆子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小脸上满是泪水和污血(鼠血)。老奶奶瘫坐在地上,紧紧搂着孙子,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绝望。

“走!”李三狗二话不说,一手抄起吓傻了的豆子夹在腋下,另一条沉重的机械臂则蛮横地拽起腿脚不便的老奶奶,“苏警官!这边!”

苏嫣然默契地守在门口,剑光如幕,瞬间斩飞两只被“肉香”吸引、试图靠近窝棚的钢牙鼠。“走!”她清喝一声,剑势一引,指向陈胖子敲锣的方向——那里因为锣声的吸引,聚集了最多的内讧鼠群,反而在混乱中清出了一小块相对安全的区域!

李三狗夹着豆子,拖着老奶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那片“安全区”玩命地冲去!脚下是粘稠的污血和滑腻的鼠尸碎块,耳边是鼠群疯狂的嘶鸣和啃噬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烤肉香(幻象)和下水道的恶臭!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一只杀红了眼的钢牙鼠被同类撞飞,翻滚着砸向李三狗的小腿!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狗子!低头!”陈胖子眼尖,嘶吼着,将手中敲锣的铁棒狠狠掷了过来!

铁棒带着呼啸的风声,贴着李三狗的头皮飞过,“砰”地一声砸在那只钢牙鼠的脑袋上!老鼠惨叫一声,翻滚出去。

李三狗头也不敢回,腋下哭喊的豆子,死死拽着惊魂未定的老奶奶,终于一头冲进了陈胖子身边那片由疯狂内讧鼠群“构筑”的、荒诞而短暂的安全区!

苏嫣然紧随其后,青锋剑挽了个剑花,荡开最后几只流窜的钢牙鼠,轻盈地落在李三狗身边,冰冷的眼神扫过他苍白如纸的脸和那条冒着白烟的焦黑左臂。

“快!去特处局的临时集合点!”苏嫣然指着远处一片被简易路障和微弱灵力光芒笼罩的区域,那里隐约能看到特处局探员的身影和能量武器的闪光。

“走!”李三狗喘着粗气,和陈胖子一起,搀扶着腿软的豆子奶奶,夹着哭泣的豆子,在苏嫣然的掩护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片代表着秩序的光亮处踉跄奔去。

身后,鼠群为了那虚幻的“香煎鼠肉排”而展开的疯狂内战,依旧如火如荼。血腥味和那诡异的烤肉香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燃烧的贫民窟上空。

而就在这片混乱与荒诞的战场边缘,无人注意的阴影里。

嗡。

李三狗手腕上那廉价电子表的屏幕,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爱莉那冰冷的虚拟界面瞬间弹出,又瞬间消失。

一行极其细微、如同数据流残影般的文字,在李三狗的视网膜深处一闪而逝:

【侦测到低阶晶核雏形能量逸散…微量…可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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