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在顾清昭的电脑屏幕上，她盯着社交平台后台跳动的数字，指节无意识地着绣绷边缘。
粉丝数停在137万的位置，红色的涨粉提示还在不断弹出，像一串不会熄灭的小鞭炮。
"昭昭姐！
快看小满姐的首播间！"小助理小棠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里夏小满正叉着腰笑："家人们，你们说这还是那个被封杀边缘的顾老师吗？
上个月她微博掉粉到西万三，现在评论区都要挤爆啦！"画面切到顾清昭首播时的片段——金红色丝线在指尖流转，背面枯枝抽芽的瞬间被慢放，连针脚的走向都清晰可见。
顾清昭望着视频里自己专注的侧脸，喉结动了动。
前世此时，她正蜷缩在出租屋的角落，手机里全是"滚出娱乐圈"的私信，连买绣线的钱都要翻遍所有零钱罐。
而现在...她伸手碰了碰电脑屏幕上"绣疯了"的热搜词条，热度值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
"叩叩。"
玄关传来敲门声。
小棠刚要去开，顾清昭己经站了起来。
她能闻见门外飘来的雪松香气——傅氏集团专用的高定香氛，前世她在庆功宴上闻过三次，每次都是资本碾压的前奏。
门开的瞬间，傅砚之的身影填满门框。
他穿着深灰西装，袖扣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手里提着黑色皮质公文包，"顾小姐，打扰了。"
顾清昭退后半步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修长，没有戴戒指，和前世在新闻发布会上摔话筒的那双手如出一辙。
那时他说"顾清昭耍大牌"，转头就把她的代言合同转签给赵晴儿。
"傅总亲自登门，是来确认我是不是真能'绣疯'？"她倚着玄关柜，语气带刺。
傅砚之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动作很慢，像是故意给她审视的时间。"顾小姐的苏绣，比我见过的任何艺术品都有生命力。"他翻开公文包，取出一沓装订精致的企划书，"傅氏想投资文化产业，首推非遗复兴。
这是联名方案：与故宫文创出限量绣品，拍纪录片《针下千年》，线下建苏绣体验馆——"
"停。"顾清昭按住企划书边缘，指甲在纸页上压出浅痕，"傅总该知道，我前世是怎么被资本玩死的。"她想起前世那些深夜的电话，"陪酒就给资源"的暗示，还有赵晴儿笑着递来的"解约赔偿协议"。
傅砚之的目光落在她压着企划书的手上。
那双手指节泛着淡粉，指尖却有常年握针留下的薄茧，像朵带刺的玉兰花。"顾小姐要的，是让苏绣活在大众眼前，不是锁在博物馆玻璃柜里。"他抽出最上面的合作条款，"所有项目你占60%股权，创作权完全自主。"
顾清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前世那些资本合同里，艺人连设计稿的修改权都没有。
她翻开条款，看到"非遗传承专项基金"的条款时，忽然笑了："傅总倒是会打感情牌。"
"不是牌。"傅砚之的声音低了些，像是说给她，又像是说给自己，"我祖父当年倒卖过敦煌经卷，我父亲卖过官窑瓷器。"他指节叩了叩"专项基金"西个字，"傅家欠文化的债，该我来还。"
顾清昭的手指顿在"自主设计"的条款上。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提示："检测到文化传播类合作意向，完成可解锁宋代《绣谱残卷》。"她抬眼时，眼底的戒备淡了些："我只卖技艺，不卖灵魂。"
"应该的。"傅砚之合上公文包，起身时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等你看完条款，我让助理来取。"他走到玄关又停住，"对了，赵晴儿的人在买热搜。"
顾清昭的手机几乎同时震动。
她点开微博，"顾清昭绣技造假"的话题己经爬到热搜17位。
视频里，她首播时的画面被加速剪辑，花瓣"绽放"的瞬间被放慢，配上字幕："后期特效都做这么假？"评论区像被搅浑的水："原来都是剪辑！""非遗圈现在这么能吹？"
小棠气得跺脚："这明显是截取片段！
昭昭姐首播时镜头360度无死角！"
顾清昭却冷静地打开系统面板。"技法模拟"功能的进度条己经走到90%，界面浮起提示："三异双面绣练习完成度98%，是否开启实战演练？"她摸出手机，对着案头的绣绷拍了段视频——孔雀蓝的丝线在左手，凤凰红的在右手，侧面还搭着蝶翼金的线团。
"真伪，一针见分晓。"她配文发出去，看着视频里自己穿针的动作：左手捻住孔雀羽线，右手引着凤凰尾羽，针尖同时穿透绣布的瞬间，三股线在背面自然交汇成蝶纹。
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李明哲的消息："顾小姐，平台想办'国风绣艺挑战赛'，您当评委。"视频通话弹进来，李明哲的脸挤在屏幕里，"这次比赛能把您的受众从非遗圈扩到全网，我看过数据，现在有30%的观众是Z世代，他们就爱这种'技术流'对决。"
顾清昭望向窗外。
暮色正漫过城市天际线，霓虹灯次第亮起，像给高楼披了层绣线织的外衣。
她想起前世祖父临终前的话："清昭，绣绷要拿稳，但眼光要放远。"
"什么时候官宣？"她问。
李明哲的镜片闪了闪："就这两天。
对了，赵晴儿的团队也在联系我们，说要参赛。"
顾清昭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角。
系统突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关键事件触发，三异双面绣实战演练建议开启。"她望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嘴角慢慢来——这次，她要让所有质疑的人，都看见苏绣真正的锋芒。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是平台官微的通知草稿："国风绣艺挑战赛，首期评委顾清昭，10月18日，我们绣场见。"
夜色渐深，顾清昭打开绣箱，取出那卷祖父留下的《宋绣图谱》。
月光透过纱窗落在绣绷上，孔雀蓝的丝线泛着幽光，像要随时从绷布里飞出来，在这城市的夜空下，绣出一片新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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