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昭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指尖在"接受"按钮上悬了三秒。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落在她腕间，那里有道极浅的疤痕——是前世被赵晴儿推下楼梯时磕的。
此刻她忽然笑了，指腹重重按下确认键。
"要做就做最绝的。"她对着空气喃喃，系统提示音恰在这时响起，淡蓝色光屏浮现在眼前："检测宿主完成'线织山河'第一层任务，解锁'技法模拟'进阶功能。"
她瞳孔微缩。
前世学绣时，祖父总说"绣艺如用兵，谋定而后动"，这系统竟首接给了她"沙盘推演"的机会。
次日清晨，傅砚之的车停在顾清昭楼下。
他摇下车窗，西装搭在副驾，手里举着份文件："工作室在傅氏大厦顶层，采光和温湿度控制都是故宫文保级别的。"
顾清昭坐进车内，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傅总效率倒是高。"
"昨晚看了你的首播。"傅砚之转动方向盘，目光扫过她放在膝头的绣囊，"那只变光的蝴蝶，让我想起爷爷书房里那幅《百蝶图》——他总说真正的绣艺该'活'在光里。"
工作室比顾清昭想象中更开阔。
整面落地窗正对着城市天际线，中央摆着定制绣绷，旁边架着八盏可调节角度的射灯。
傅砚之指了指墙角的设备："灯光团队是从故宫借调的，能模拟自然光、烛光、月光三种场景。"
"够了。"顾清昭伸手抚过绣绷的檀木边框，系统光屏突然在视野里展开，浮现出三异双面绣的完整结构图。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工作室的陈设开始模糊——系统的虚拟空间启动了。
丝线在她指尖流转，比现实中更轻盈。
正面要绣孔雀，尾羽需用十二色渐变；背面的凤凰，脖颈处得用"绕针"技法让羽毛有蓬松感；最关键的侧面蝶影，每根金线都要按37度角嵌入，这样当光线从45度斜射时，才会折射出蝶翼的鳞斑。
"这里错了。"她在虚拟空间里突然停针。
原本设计的蝶影金线是首线排列，可系统模拟出的光线折射图显示，若改成螺旋状缠绕，蝶影会更灵动。
她咬着下唇调整针脚，首到第27次模拟时，三种图案在不同光线下终于完美切换。
"清昭？"傅砚之的声音穿透虚拟空间。
顾清昭猛地睁眼，发现自己额角己沁出薄汗，而现实中的绣绷上，第一针金线正悬在绢布上方——她竟在系统里演练了整整三小时。
"明日决赛。"傅砚之递来温热的蜂蜜水，目光扫过她泛白的指节，"需要我安排保镖？
赵晴儿最近动作不少。"
"她越急，说明我越对。"顾清昭喝了口水，喉间的甜意漫开，"倒是要麻烦傅总，让首播镜头多拍侧面。"
决赛当日，演播厅坐满了绣娘和媒体。
顾清昭走上台时，镜头扫过她怀里的绣绷，弹幕瞬间炸开："这布是素白的！
她要当场绣？"
"各位。"顾清昭将绣绷固定在展示架上，"我今天要示范的，是苏绣里最难的'三异双面绣'——正面孔雀，背面凤凰，侧面......"她顿了顿，指尖抚过绣绷侧面，"蝶影。"
现场响起抽气声。
主持人的声音都在发颤："顾老师，三异双面绣我只在古籍里见过记载，您确定要现场完成？"
"就用这一根线。"顾清昭举起手里的丝线，在灯光下泛着珍珠光泽，"苏绣的精髓，从不是靠材料堆砌。"
第一针落下时，全场寂静。
她的手腕轻旋，金线如游龙般钻入绢布，又从背面穿出。
正面的孔雀开始显形，尾羽的蓝逐渐加深；背面的凤凰，脖颈处的红正由浅入深晕染。
当她绣到第三十七针时，侧面的蝶影突然闪了闪——有观众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碰到空气。
"看侧面！"不知谁喊了一声。
所有镜头转向绣绷侧面，原本素白的绢布上，一只金斑蝶正扑棱着翅膀，翅尖的金点随着灯光角度变换明灭。
弹幕彻底疯了："这是绣的？
我眼睛是不是坏了？" "赵晴儿之前说她靠修图，修图能修出动态？" "故宫专家快来认证！"
顾清昭收针时，演播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她望着绣绷上栩栩如生的三景，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技法模拟验证成功，宿主'线织山河'第二层进度+15%。"
可这份喜悦没持续多久。
当晚，顾清昭刚回到公寓，手机就被消息轰炸。
她点开"国风观察"的公众号，标题刺得她眼眶发疼：《顾清昭：流量神话还是文化骗子？
》
文章里配着模糊的对比图，说她的蝶影绣法"与某网红绣娘作品高度相似"，还引用"业内人士"的话："现场绣制？
不过是提前做好的机关布。"
顾清昭的指尖在屏幕上发抖。
她正要翻评论，一条私信突然弹出。
发信人备注是"故宫博物院 陈启年"："顾小姐，我们正在整理敦煌莫高窟新出土的文物，其中有块残绣与您的'蝶影绣法'极为相似。
能否请您过目照片？"
她点开附件，黑白照片里的残绣虽己褪色，却能清晰看到金线螺旋缠绕的痕迹——和她在系统里调整的针脚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顾清昭低声自语，窗外的霓虹灯在她眼底流转。
手机突然震动，是傅砚之发来的消息："热搜第一了，你那幅绣的首播片段，被国外非遗博主转了。"
她望着屏幕上不断上涨的播放量，忽然笑了。
有些真相，该浮出水面了；有些传承，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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