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昭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发颤,硫酸的焦糊味还残留在鼻腔里,信笺上半枚“绣云阁”朱印却烫得她掌心生疼。
展柜的玻璃映出她发白的脸——那枚印章她再熟悉不过,是祖父临终前塞进她怀里的,后来被人偷了。
“顾小姐?”秦素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帮忙收拾吗?”
“不用。”顾清昭迅速将信塞进帆布包,指尖摸到包底的银针,“您先回去吧,我再检查下展柜。”
等绣协的人陆续离开,她背靠着冰凉的展柜滑坐在地。
信里那张照片终于被抖落在地——周少白,她前世最信任的经纪人,正和个穿西装的男人在巷口抽烟。
男人侧脸被路灯照得模糊,可顾清昭一眼认出那枚胸针——傅氏娱乐旗下“星耀传媒”的标志,她演过三部戏的那家公司。
“原来是这样。”她低声笑了,笑里带着冰碴子。
前世她被雪藏时,周少白哭着说“我也无能为力”,后来她坠楼那晚,他说去买醒酒药,结果再没回来。
腕间银镯突然烫得厉害,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关键线索,触发支线任务【暗网寻踪】。”
顾清昭把照片塞进内袋,手机屏幕亮起,是傅砚之的消息:“顾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她盯着对话框,指腹在“好”字上悬了三秒,最终敲出:“明天下午三点,老城区‘绣春坊’,我想和傅先生谈谈苏绣文创的事。”
绣春坊的门帘被风掀起时,顾清昭正对着窗台上的绣绷穿针。
檀木香裹着旧木头的气味涌进来,她抬头,看见傅砚之站在门口,深灰西装搭在臂弯,露出里面墨绿衬衫,倒像个来寻旧的文人。
“傅先生来得早。”她放下针,茶盏里的茉莉浮起又沉下。
“顾小姐选的地方,总要提前看看。”傅砚之拉过木凳坐下,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百子戏春》绣屏,“二十年前,我奶奶常来这里买绣品。”
顾清昭把帆布包搁在桌上,金属搭扣磕出轻响:“傅先生查我三年,该知道我不喜欢绕弯。”
木凳吱呀一声,傅砚之的指节抵着桌沿:“你怎么发现的?”
“照片。”她抽出那张模糊的合影,推到他面前,“周少白和星耀传媒的张总监,上个月在城南仓库见面。”
傅砚之的瞳孔缩了缩,指尖抚过照片边缘:“你比我想象的……更敏锐。”
“傅先生也比传闻中坦诚。”顾清昭端起茶盏,热气熏得睫毛发颤,“三年前那份‘破局者名单’,我是不是排在第一?”
绣坊的老座钟敲了三下。
傅砚之从西装内袋取出个牛皮纸袋,封条上压着傅氏集团的钢印:“2018年,傅氏投资部截获一份‘清障计划’,目标是所有试图将非遗与娱乐结合的创作者。你师父吴老的工作室失火,苏绣协会的海外展取消,包括你——”他顿了顿,“他们怕你用苏绣撕开流量的口子。”
顾清昭的指甲掐进掌心。
前世吴老确实在她出事前两个月去世,官方说法是“突发心梗”,可她清楚记得老人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昭昭,别信周少白……”
“我旁观了三年。”傅砚之的声音低下去,“资本最擅长摧毁有棱角的人,我得确认你不会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
“所以赵晴儿泼硫酸,你没拦?”顾清昭突然冷笑。
“我让人调了监控。”他指节叩了叩桌面,“那瓶硫酸浓度只有30%,伤不了人。我要的是——”
“她自己露馅。”顾清昭接完他的话,突然笑了,“傅先生,你比资本更懂资本。”
后巷的青石板传来脚步声时,顾清昭正把《清障计划》复印件收进包里。
她抬头,看见个穿藏蓝夹克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老式录音笔,眼尾有道淡疤——是陈慕远,三年前写过《流量背后的暗网》的记者,后来被封杀到只能跑社区新闻。
“顾小姐。”陈慕远的声音带着沙砾感,“能借一步说话吗?”
傅砚之起身,西装蹭过椅背:“我去买茶。”他经过陈慕远时顿了顿,“陈记者,三年前那篇报道,我留着原稿。”
陈慕远的喉结动了动,等傅砚之的脚步声消失在巷口,他才掏出录音笔:“上个月在‘金尊俱乐部’,我偷录到段对话。”
录音里先是杯盏碰撞声,接着是个沙哑的男声:“顾清昭那丫头太倔,雪藏不够,得让她彻底消失。”
另个声音带着笑:“坠楼?老套了吧?”
“老套才安全。”沙哑声嗤笑,“找个替身,推她下去,买通医生说抑郁症……周少白那边搞定了,他要的股份我给了。”
顾清昭的耳膜嗡嗡作响。
她认得第二个声音——前世压她资源的金娱老总,第一个……她猛地抬头:“这是张总监的声音!”
“对。”陈慕远按下暂停键,“他上个月刚升了傅氏娱乐副总。”
腕间银镯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系统提示音如洪钟:“完成成就任务【真相碎片】,解锁‘线织山河’第一层——织梦绣影,可复制历史绣作全貌。”
顾清昭闭眼,记忆如潮水涌来。
前世她被毒杀前,在地下室赶制的最后一幅绣品,是幅《山河入梦》,绣到一半被人砸了。
此刻系统传来的绣谱上,每根丝线的走向都清晰如昨,连最细的缠针都泛着光。
“顾小姐?”陈慕远的声音带着担忧。
她睁开眼,眼里有星火在烧:“陈记者,能把录音备份给我吗?”
“早备好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张内存卡,“我等这天三年了。”
暮色漫进绣坊时,傅砚之提着青瓷茶罐回来。
顾清昭正把内存卡塞进银镯暗格,抬头时眼底的光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傅先生。”她把《忆绣图》残卷小心裹进红绸,“明天我想去趟顾家老宅。”
“需要我派人——”
“不用。”她系好绸带,指尖抚过残卷边缘的针脚,“有些真相,得自己找。”
傅砚之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风掀起门帘,吹落桌上半张照片——是顾清昭前世坠楼的新闻,他三年前让人压下的报道。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查顾家老宅近十年的访问记录。”
巷尾传来银镯轻响,顾清昭的身影拐进青砖墙,墙根的野蔷薇开得正艳,像极了她绣布里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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