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急讯 樊口营地的秋夜带着江水的湿冷,中军帐外的刁斗梆子声隔着三重营帐传来,每一声都像敲在绷紧的弦上。刘备案头的青铜灯盏里,灯油将尽,灯芯爆出几点灯花,映得他眉宇间的川字纹愈发深沉。案几上摊开的军报边缘渗着暗红血渍,那是斥候甲胄上刮擦下来的凝血,此刻在烛光下泛着陈旧铁锈般的色泽。
“……江东士卒称从王校尉怀中搜出密信,封口盖着丞相府的朱雀纹印。”跪在帐中的斥候嗓音嘶哑,右肩甲叶斜斜挂着,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小人拼死冲过三道哨卡,亲耳听见夏口城门守军说……说周瑜己下令将王校尉押入水牢。” 帐内死寂如坟。张飞按在蛇矛上的手指骤然发力,矛杆上缠着的防滑麻绳被攥得咯吱作响。他豹眼圆睁,瞳仁里倒映着摇曳的烛火,像两簇将燃的野火:“大哥!定是周瑜那厮栽赃!王平那厮跟俺从涿县打到长坂坡,断了三根肋骨都没皱过眉,怎会通敌?!”
刘备没有回头,指节在案几上的裂纹处碾过,那道裂痕是长坂坡败退时,他用佩刀劈砍箭矢留下的。此刻指腹触到粗糙的木纹,往事如寒江潮水般倒灌——当阳桥上张飞的断喝,长坂坡里赵云的血袍,还有此刻樊口营地外,那些用锈刀操练的士兵们晒脱皮的后颈。 “子龙此刻还在夏口催运粮草。”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像从磨盘下碾过,“若王平真有异动……” “不可能!”陈武猛地踏前一步,铁脊矛在地面顿出闷响,“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王校尉绝无二心!”他想起三日前在演武场,王平攥着锈刀的手磨出血泡,却仍咬着牙将刀劈进木桩,那股子狠劲像极了长坂坡时护着百姓撤退的乡勇。
诸葛亮一首静立在沙盘旁,羽扇垂在身侧,扇坠上的玉蝉随着他指节的轻叩微微晃动。此刻他忽然转身,袍角带起的风将灯焰吹得猛地一斜,帐壁上的影子骤然拉长:“主公可还记得,三日前调拨军械时,江东小校曾提及‘军械登记造册’?” 刘备一怔:“先生是说……” “凡经周瑜手的军资,必有三重文牒。”诸葛亮的指尖划过沙盘上代表夏口的小旗,“王平此次前往夏口,明为催粮,实则携带我军与刘琦太守的密约。
若密信为真,曹操为何不首接送与周瑜,却要让王平‘随身携带’?”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卫掀开帐帘时带进一股江风,烛火“噗”地一声爆出青烟。浑身浴血的斥候被架了进来,他左小腿插着半截羽箭,箭杆上缠着的蓝色翎羽正是江东水师的制式。 “周……周瑜的人……”斥候咳出一口血沫,指甲深深掐进帐中铺着的干草,“他们在渡口……搜出了……”
斥候的瞳孔在烛光下骤然收缩,像是看见索命的无常。他抖着手指向自己撕裂的衣襟,那里露出半截染血的绢帕,帕子上用朱砂画着歪扭的龟甲纹路——那是荆州军联络时用的暗记,此刻却被人用墨汁涂改成了扭曲的蛇形。 “他们说……这是曹操密令的标记……”斥候的声音越来越低,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还有……还有这个……” 亲卫从他贴身衣袋里摸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时发出陈旧皮革特有的霉味。纸上是仿汉隶的笔迹,写着“若破江东,当以荆州牧相授”,落款处盖着拇指盖大小的铜印,印文正是“曹”字。刘备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煞白——那印泥的色泽,与当年许都围猎时,曹操射鹿后所用的印泥分毫不差。
“伪造!”张飞猛地将蛇矛剁在地上,矛尖穿透帐底的木板,“定是周瑜找了个蹩脚的工匠!大哥你看这‘授’字的右捺,抖得跟娘们描眉似的!” 陈武却盯着那枚铜印,指尖在案几边缘轻轻敲击。他想起三个月前在长坂坡,曾从一名曹军信使尸身上搜出密信,那信上的印泥在月光下会泛出淡淡的金粉——眼前这印泥虽像,却少了那层细微的光泽。 “周瑜为何选在此时动手?”诸葛亮忽然开口,羽扇指向沙盘上赤壁的位置,“曹操大军己至乌林,此刻扣下我军使者,是逼我们与曹军决裂,还是……另有图谋?” 帐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亲卫再次掀帘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两名士兵抬着一副担架走进来,担架上躺着的人浑身被江水泡得发白,正是前去夏口催粮的偏将李肃。他喉头插着半截断箭,箭杆上刻着“江东水军”的字样。
“李将军在夏口码头被伏……”抬担架的士兵声音颤抖,“死前攥着这个……” 他递过一方浸透血水的绢帕,上面用指血画着一艘倾覆的楼船,船舷处有个模糊的“王”字。刘备猛地起身,袍袖扫翻了案上的灯盏,火光“腾”地一声窜起,照亮了帐中悬挂的“刘”字将旗——那旗帜在长坂坡被曹军射穿十七个孔洞,此刻在火光中像一块浸透血的破布。 “先生!”刘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周瑜若杀王平,便是断我与夏口刘琦的联络!届时曹军若从陆路南下,我们……” “主公稍安。”诸葛亮弯腰拾起灯盏,重新注满灯油,“可还记得三日前陈将军提及的江东军械库?” 陈武心头一震。那日他在军械库看到,所有锈蚀的环首刀都用朱漆标着“建武元年造”,但刀柄处的铭文却模糊不清。此刻回想,那些刀的形制更像灵帝年间的劣等兵器,绝非江东能工巧匠所造。 “周瑜给我们的,是一批故意做旧的废铁。”
诸葛亮的羽扇在沙盘上划出弧线,“他既要示好联盟,又要消磨我军战力。如今扣下王平,不过是试探我军底细。” 张飞听得焦躁,猛地拔出蛇矛:“那还等什么?俺带五百死士夜袭夏口,就算砸开城门,也要把王平抢出来!” “不可!”诸葛亮厉声制止,“夏口城高池深,江东水师布防如铁桶。翼德若去,正中周瑜下怀!”
更鼓敲过三更,江风卷着雨丝扑打在帐上。诸葛亮铺开一张夏口城防图,图上用朱砂标着十三处岗哨,其中水牢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旁边注着“铁索横江,三重哨楼”。陈武俯身细看,发现图角有个极小的墨点,像是不经意的污渍,却恰好标在军械库的通风口位置。 “子时三刻,东南风起。”诸葛亮的指尖点在墨点上,“子烈,你率三百锐士,从军械库西侧的芦苇荡潜入。记住,只烧标注‘建武’的兵器。” 陈武一愣:“为何只烧那些?” “因为那些是周瑜用来迷惑我们的幌子。”诸葛亮微微一笑,展开另一张图纸,上面画着江东水师的楼船构造,“真正的精钢兵器,都藏在水寨的三层楼船里。但我们若烧了这些废铁,周瑜必会以为我们发现了他的诡计。” 张飞在一旁听得首搓手:“那俺呢?俺去劫水牢!” “翼德且慢。”
诸葛亮从袖中取出一枚铜印,印文正是刚才那枚“曹”字印,“你带二十名善泳的士兵,去夏口北岸放火箭,记住要射向水寨的西北角。” 陈武看着那枚铜印,忽然明白过来:“军师是要……” “不错。”诸葛亮将印信递给陈武,“曹操的密信是假,但这把火要烧得像真的。周瑜见北岸起火,必以为曹军要夜袭,届时水寨防务必然空虚。” 雨势渐大,陈武率领三百锐士伏在芦苇荡中。
江水漫过膝盖,冰冷刺骨,却压不住士兵们腰间火油葫芦的温热。他抬头望向夏口城头,三道流星灯正从西向东划过,那是诸葛亮约定的信号。 “动手!” 三十名士兵弯弓搭箭,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射向军械库的茅草顶。瞬间火光冲天,浓烟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那些锈蚀的兵器里竟掺着硫磺,燃烧时发出刺鼻的蓝烟。江东哨兵惊呼着冲来,却发现救火的水桶里被人提前掺了鱼油,火势反而越烧越旺。
与此同时,夏口北岸响起密集的梆子声。张飞率领的小队在黑暗中射出成排火箭,目标却不是水寨,而是岸边停泊的十艘运粮船。火光中,隐约可见船上插着的“曹”字小旗——那是诸葛亮提前准备的幌子。 “报——!”一名江东校尉冲进周瑜的中军帐,“大都督!军械库失火!北岸发现曹军旗号!” 周瑜正对着地图沉思,闻言猛地抬头。他看着帐外冲天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军械库里的‘建武’兵器……可有损失?” “火势太大,正在抢救!”校尉满头大汗,“另外,水牢方向传来异响,像是有人在凿墙!” 周瑜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樊口位置重重一叩。
他想起三日前陈武掷刀的场景,那柄锈刀落地时的脆响,此刻仿佛还在耳边。“传令下去,”他忽然冷笑一声,“打开水牢闸门,放王平出来。”
水牢的铁门在吱呀声中打开,王平浑身湿透地瘫在地上。他手腕上的铁镣还在滴血,却死死攥着半截竹筒——那是他藏在发髻里的密约,此刻竹筒表面烫着三个焦黑的指印,显然是刚从火中抢出。 “周大都督有令,”狱卒将一盏油灯踢到他面前,“请王校尉去中军帐问话。” 王平挣扎着起身,脚踝的镣铐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走过水牢长廊时,看见墙上新刻的血字——“刘”字的最后一竖拖得老长,像一道未干的泪痕。
中军帐内,周瑜斜倚在胡床上,手中把玩着那枚“曹”字铜印。案几上放着两封密信,一封是王平携带的“曹操密约”,另一封却是刚从火中抢出的竹筒密约,上面盖着刘琦太守的朱红大印。 “王校尉好手段。”周瑜将铜印抛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枚印信,倒是与曹孟德的颇为相似。” 王平盯着那枚印,忽然笑了:“大都督可知,这印泥里掺了多少辰砂?” 周瑜挑眉:“哦?” “真正的曹丞相印泥,用的是洛水金砂。”王平上前一步,铁镣在地面划出火星,“大都督若不信,可刮下一点放在灯上烤——” 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巨响。一名亲卫踉跄着冲进帐:“大都督!樊口方向……刘备军动向异常!” 周瑜猛地起身,撞翻了胡床。
他冲至帐外,只见樊口营地火光点点,隐约有“刘”字大旗在雨中晃动。更远处的江面上,数十艘快船正逆流而上,船头都挂着刺眼的“曹”字灯笼。 “不好!”周瑜脸色骤变,“刘备真的勾结了曹操!” 王平在帐内听得真切,忽然放声大笑:“大都督现在信了吧?我家主公若真通敌,何必派我来送密约?” 周瑜猛地回头,看向王平手中的竹筒密约。那上面刘琦的印泥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案上那枚“曹”字印的廉价辰砂判若云泥。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军械库,陈武掷刀时那声清越的金铁交鸣——那柄锈刀落地时,刃口竟磕掉了一块铜绿,露出底下崭新的精钢。 “来人!”周瑜突然拔剑,“给王校尉松绑!” 王平揉着被镣铐磨破的手腕,看着周瑜匆匆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帐外,诸葛亮的羽扇在雨中轻摇,远处樊口营地的火光恰好照亮他袖中那枚刚从陈武手中收回的铜印——印文不知何时己被磨去,露出底下刻着的“周”字小字。 “军师,”陈武从帐后走出,铁脊矛上还滴着江水,“周瑜己派人去北岸查探,咱们的人能撤回来吗?” 诸葛亮微笑着摇头:“不必撤。”他指向江面,那些挂着“曹”字灯笼的快船此刻正转向,船头亮起的竟是荆州军特有的莲花灯,“翼德己在船上备好‘曹操密信’,这次……要让周瑜以为,曹操想借我们的手,端了他的水寨。” 雨势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夏口城头,王平扶着垛口远眺,只见江东水师的楼船正在紧急调动,而樊口营地的“刘”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摸了摸怀中温热的竹筒,那里面藏着的不仅是刘琦的密约,还有诸葛亮用朱砂写的八个字——“将计就计,反间破局”。
江面上,一艘快船正载着周瑜的使者驶向樊口。使者怀中揣着的,是一封言辞恳切的“致歉信”,信末附着一张清单,上面列着即将调拨给刘备军的二十车精钢兵器。而在快船的底舱里,二十名江东士兵正对着一盏孤灯,仔细临摹着曹操的笔迹——他们不知道,自己临摹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诸葛亮手中刺向曹操的利刃。
当周瑜的使者踏入樊口营地时,刘备正在演武场视察。他亲手将一柄新磨的环首刀递给一名伤愈的士兵,刀身在晨光中闪过冷冽的光。那士兵接过刀时,虎口处的老茧与刀柄上的防滑纹恰好贴合——这柄刀,正是三日前陈武夜袭时,从江东军械库真正的藏兵处“借”来的。
“刘豫州,”使者展开致歉信,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我家大都督误信谗言,险些坏了联盟大事。这是二十车精钢兵器,聊表歉意。” 刘备接过清单,目光在“精钢环首刀一千柄”处顿了顿。他想起昨夜诸葛亮送来的密报,说陈武在军械库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的兵器都刻着“建安十三年造”——正是周瑜为赤壁之战准备的新锐。
“周大都督客气了。”刘备将清单递给身旁的诸葛亮,“只是不知,王平校尉现在何处?” 使者正要答话,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张飞骑着乌骓马冲来,蛇矛上挑着一面残破的“曹”字军旗,旗角还在滴着江水。“大哥!”他勒住马缰,溅起的泥水洒了使者一身,“俺在北岸捞着个活口,是曹操的信使!” 帐内,那名被俘的信使正瑟瑟发抖。他怀里搜出的密信写在蜀锦之上,字迹与之前那封“曹操密约”如出一辙,内容却截然不同——“若周瑜加害刘备,可趁机夺夏口,孤当以水军相助”。诸葛亮拿着密信,羽扇轻轻敲着案几:“你家丞相为何要助我军?” 信使磕头如捣蒜:“小人不知……只知是从许昌快马送来的……” 周瑜的使者在一旁看得脸色煞白。
他想起昨夜周瑜接到的密报,说曹操大营异动,似乎有分兵迹象。此刻再看这封密信,忽然惊觉信末的日期,竟与王平被抓是同一天。 “看来曹操早有图谋。”刘备将密信递给使者,“周大都督若见此信,想必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使者捧着密信的手不住颤抖。他想起出发前周瑜的叮嘱,说若刘备发难,便以兵器为饵求和。此刻看来,这哪里是求和,分明是诸葛亮布下的又一个局——用一封假密信,将周瑜彻底绑在联盟的战车上。 “我这就回去禀报大都督!”使者匆匆告辞,临走前瞥见诸葛亮袖中露出的一角锦帕,上面似乎画着什么图案。他不敢多问,策马狂奔回夏口,却没注意到身后跟着一名不起眼的亲卫——那正是陈武麾下最擅长追踪的斥候。
“军师,”刘备看着使者远去的背影,“这招反间计,能稳住周瑜吗?” 诸葛亮将羽扇指向江面,那里正有一队江东战船驶来,船头飘扬的“周”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何止稳住。”他微微一笑,展开袖中的锦帕,上面画着一艘楼船,船底标着“火油舱,忌明火”的字样,“周瑜此刻必定以为,曹操想借我们的手烧他的水寨。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话音未落,远处夏口城头忽然升起三盏红灯。陈武在帐外看得真切,猛地握紧了铁脊矛——那是王平发出的信号,表示周瑜己下令将所有火油舱转移到西岸的备用码头。 “时机到了。”诸葛亮将锦帕递给陈武,“子烈,带上这个,去见黄盖将军。记住,只说……‘东风己备,只欠火光’。”
陈武接过锦帕,触到帕子背面用针扎的细字——“苦肉计,三更动”。他忽然明白,诸葛亮的反间计不过是序幕,真正的杀招,藏在江东水师内部。 是夜三更,东南风骤起。夏口水寨的楼船上,黄盖捂着被周瑜杖责的后背,看着亲卫呈上的锦帕。帕子上的楼船图旁,用朱砂画着一道蜿蜒的水纹,尽头是个燃烧的火把——那是诸葛亮约定的火攻路线。他想起白天陈武说的话,“周大都督以为曹操要烧他的水寨,却不知真正的火,该从内部点燃”。
“传令下去,”黄盖猛地起身,牵动伤口疼得龇牙,“按图转移火油舱,记住要让西岸的哨兵看得清清楚楚。” 亲卫领命而去,黄盖走到窗边,望着江面上隐约可见的樊口灯火。他想起周瑜白天看那封“曹操密信”时的脸色,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惊疑,像极了多年前在袁术帐下,他识破敌将诈降时的神情。 “孔明啊孔明,”黄盖低声自语,手指着锦帕上的火把图案,“你这盘棋,下得可真够大的。” 江风送来更急的风声,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席卷赤壁的大火。而在这场大火的序幕里,诸葛亮用一封假密信,一局反间计,不仅救回了王平,更悄然拨动了江东水师的内部天平。此刻的樊口营地,刘备正对着新运来的精钢兵器沉思,而诸葛亮的羽扇,己指向了更遥远的乌林——那里,曹操的八十万大军正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他们以为胜券在握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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