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中心的顶楼套房弥漫着淡淡的奶香。白潋靠在落地窗前的摇椅上,晨光透过特制的防紫外线玻璃,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层柔和的釉色。她低头凝视怀中吮吸乳汁的婴儿,睫毛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门锁传来轻微的咔哒声。白潋立刻调整表情,肩膀微微内扣,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哺乳巾边缘——这个细微的防御姿态是她精心设计过的,既展现怯懦又不失母性光辉。
"早上好。"付砚的声音比脚步声先到。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眼下却残留着久违的青黑。白潋偷偷观察他的脸色,看来昨晚她故意减少体香释放起了效果,没有她的气息,他又失眠了。
"付、付先生..."白潋怯生生地抬头,又迅速低下,恰到好处地让一缕头发垂落胸前,"您怎么这么早..."
付砚径自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与摇椅平齐。这个姿势本该显得谦卑,但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固了几分。他伸手拨开那缕碍事的头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
"体温正常。"他收回手,语气像在讨论天气,"昨晚睡得怎么样?"
白潋轻轻点头,怀中的小霁突然松开,发出不满的哼唧。她连忙调整姿势,哺乳巾滑落的瞬间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胸脯,又慌忙拉好。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让付砚的眼神暗了下来。
"孩子..."她试图转移话题,"孩子昨晚醒了三次"
付砚突然倾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颈窝。白潋屏住呼吸,太近了,近到她能闻到他须后水里淡淡的雪松味,还有昨夜未眠带来的微苦咖啡气息。
"你换了沐浴露。"这不是疑问句。
白潋的指尖微微发抖:"护士说...产后要用无香型的...
撒谎。她昨晚特意用无香肥皂洗了三遍澡,就为了消除可能安抚他的气息。付砚眯起眼,修长的手指抚上摇椅扶手,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我不喜欢。"他轻声说,呼吸喷在她耳后,"今晚换回来。"
白潋的耳尖瞬间红了——这次不是演技。正当她绞尽脑汁想回应时,小霁突然响亮地哭了起来。她如获大赦般低头哄孩子,借此避开付砚灼人的视线。
"她饿了。"付砚突然说。
"刚喂过..."
"是我。"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抬头,"我饿了。"
这句话里的暗示让白潋胸口发紧。她垂下眼睑,手指无意识地婴儿柔软的发顶:"厨房...应该送早餐来了..."
付砚低笑一声,终于起身放过她。白潋悄悄松了口气,却在看到他走向门口时又绷紧神经,那里站着个穿制服的中年女人,手里端着餐盘,进退两难。
"李婶?"白潋惊讶地瞪大眼睛,"您怎么..."
"先生让我来的。"李婶低着头不敢看她,"说您吃不惯北方的菜..."
白潋的指尖掐进掌心。付砚竟然把白家的佣人调来了?这是在"照顾"她,还是在警告她,连白家都在他掌控之中?她强迫自己露出感激的微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颤抖。
"谢、谢谢...
付砚接过餐盘,亲手将小餐桌推到摇椅旁。白潋看着他将粥碗里的红枣一颗颗挑出来,她坐月子后最讨厌吃红枣,但他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
"温度刚好。"他将勺子递到她唇边,"尝尝。"
白潋迟疑地张口,粥里果然没有讨厌的红枣味,反而多了些滋补的药材香。她小口吞咽,故意让一滴粥液沾在嘴角。付砚果然伸手替她擦去,指腹在她唇瓣停留了半秒。
"好吃吗?"
"嗯..."她点头,声音细如蚊蚋,"您...您也吃..."
付砚挑眉,就着她用过的勺子尝了一口。这个间接接吻的举动让白潋的耳根更红了,她低头假装哄孩子,掩饰眼中的算计。猎物正在逐步踏入温柔陷阱,却以为自己是捕猎者。
午后的阳光将育婴室晒得暖洋洋的。白潋哼着摇篮曲,轻轻拍打小霁的背。孩子打了个奶嗝,在她怀里昏昏欲睡。这是她一天中难得的独处时光——付砚再偏执也得处理公司事务,只是每次离开前都要反复确认门窗锁好,还要在她脚踝套上个精致的电子脚环。
"小骗子睡着了?"
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白潋差点惊叫出声。付砚不知何时站在了育婴室门口,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松垮垮地挂着,像是刚结束一场漫长会议。
"您...您怎么回来了..."她结结巴巴地问,同时本能地将孩子抱得更紧。
付砚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婴儿床前,伸手轻抚小霁的脸蛋。他的动作笨拙却温柔,与往日凌厉作风判若两人。
"董事会推迟了。"他漫不经心地说,手指却流连在婴儿细软的发丝间,"他们质疑我的继承人是否...合法。"
白潋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付氏集团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孙媳妇和可能血统存疑的继承人。
"我...我可以带孩子做鉴定..."她小声提议,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或者...离开..."
付砚的手突然停在半空。整个房间的气温仿佛骤降十度。
"离开?"他缓缓重复这个词,每个音节都像裹着冰碴,"再说一遍?"
白潋缩了缩脖子,眼眶迅速泛红:"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麻烦?"付砚突然笑了,这个笑容让白潋后背发凉。他单膝跪在她面前,双手捧起她的脸,"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麻烦吗?"
他的拇指按上她的下唇,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皮:"是你逃跑害我失眠几个月;是你怀着我的孩子躲在乡下破屋里;是现在..."他突然贴近,鼻尖相抵,"你居然还想带着我的骨肉再次消失。"
白潋的眼泪适时滑落,滴在他手背上。付砚像被烫到般松开手,转而抓起她脚踝上的电子环。
"这玩意儿不是装饰品。"他冷笑着按下某个隐藏按钮,环上亮起微弱的蓝光,"你和小霁离开我超过一百米,它就会..."
"付砚!"一个苍老的女声突然从门口传来,"你果然在这里!"
白潋抬头,看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那儿,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付老夫人,付氏集团真正的掌权者,付砚的祖母。
"董事会等了你一小时。"老夫人锐利的目光扫过白潋和她怀中的婴儿,"就为了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
付砚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挡在白潋前面:"祖母,您不该来这里。"
"不该来?"老夫人冷笑,"再不来,付氏的血脉就要被玷污了!"她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这孩子必须做亲子鉴定!"
白潋立刻低头,肩膀微微发抖,却在不被人看到的角度轻轻掐了下小霁的屁股。婴儿顿时哇哇大哭,她趁机也跟着抽泣起来:"老、老夫人说得对...我们这就走..."
她作势要起身,却被付砚一把按回椅子上。男人的手掌像烙铁般压在她肩头,力道大得生疼。
"不必鉴定。"付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确定她是我的种。"
老夫人眯起眼:"你凭什么确定?
"凭这个。"付砚突然掀开小霁的襁褓,露出婴儿右肩胛骨上淡粉色的胎记,一片雪花的形状,"付家嫡系世代相传的标记,您应该认得。"
老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她踉跄着上前,枯瘦的手指抚过那个胎记,嘴唇微微颤抖:"不可能...外姓人生不出带印记的孩子..."
"但她生出来了。"付砚俯身,近乎温柔地帮孩子整理好衣物,"所以从今天起,白潋就是付太太,小霁就是付氏唯一的继承人。"
白潋的眼泪凝固在脸上。这个发展超出她的预期,付砚竟然当众承认了她的地位?她偷偷观察老夫人的表情,那混合着震惊与不甘的眼神告诉她,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鞋子。"付砚突然对门外说。
助理立刻捧来一个丝绒盒子。付砚单膝跪地,取出里面镶满钻石的高跟鞋,托起白潋的右脚。她的脚踝还套着电子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一个月后,我们的婚礼。"他一边为她穿鞋一边说,声音轻柔得如同情话,"当然,如果你再敢跑..."
系带被猛地拉紧,白潋轻轻"嘶"了一声。付砚低头,在脚环上方落下一个吻,牙齿却在不经意间擦过皮肤,留下个隐约的红痕。
"我就用金链子把它拴在床头。"他微笑着说完后半句,手指暧昧地那个齿痕,"一辈子。"
白潋红着脸点头,在老夫人愤怒的视线中抱紧孩子。她知道,这既是承诺也是威胁,既是宠爱也是禁锢。但没关系,猎人总要允许猎物有些无伤大雅的反抗,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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