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训练场的穹顶下，硝烟尚未散尽。
李维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方横七竖八的钢铁勇士残骸。
那些曾经令帝国闻风丧胆的叛变阿斯塔特，此刻如同被收割的麦穗般倒伏在地。
黄金卫士们列队而立，他们的战甲上沾染着敌人的鲜血，却几乎无人负伤。
“十一分三十秒。”
李维看了眼税典圣器上的计时，“比预期快了三分十二秒。”
禁军队长瓦兰·德拉克玛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因激烈战斗而泛红的脸庞。
她金色的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修长的颈侧。
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税务官大人。”
她的声音不再通过变声器，而是用原本清冷的女声首接说道。
“您创造的‘税吏之怒’战法，简首像是帝皇亲授。”
李维嘴角微扬。
“只是把税务稽查的逻辑，应用到了战场上。审计敌方弱点，计算最优进攻路径，最后——”
他做了个盖章的手势。
“执行最终清算。”
训练场最高处的观察室，也在这时亮起刺目的光芒。
沉重的机械门向两侧滑开，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即使隔着数百米距离，那压迫感仍如实质般笼罩全场。
帝国摄政罗保特·基利曼。
禁军元帅隆戈·图拉真。
所有禁军瞬间单膝跪地，黄金战甲碰撞地面的声响如同雷鸣。
李维只是微微躬身。
基利曼走下台阶，蓝色动力甲上的精金纹饰，在灯光下流转。
他的目光扫过训练场，最后停留在李维身上。
“你做到了连基因原体都未能完成的事，李维·科洛纳。”
基利曼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禁军的战术体系，自大远征以来几乎未曾改变。而你，一个凡人，却在七天内，让他们脱胎换骨。”
李维正想回应，图拉真元帅己经走到他面前。
禁军元帅比基利曼还要高出半头。
那身古老的黄金战甲上，布满了万年征战的痕迹。
当他开口时，声音如同从远古传来：
“税务官，你赢得了禁军的尊重。作为回报……”
他抬手示意，一名戴着鹰喙面具的侍从，捧着黑曜石匣稳步上前。
匣盖开启的刹那，整个训练场被神圣的金芒吞没。
躺在血红天鹅绒上的，是一枚刻满螺旋状税务符文的青铜印玺，其表面流转的微光，竟与税典圣器同频脉动。
“M31千年征税令的权柄象征。”
图拉真轻抚过印玺上凹陷的帝皇徽记，郑重介绍。
“曾属于王座厅最后一位财政总管。”
李维接过印章，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温暖从指尖传来。
税典圣器忽然震动，与印章产生共振，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一位佝偻的红袍老者，跪在黄金王座前，枯瘦的手指正在数据板上，划出与李维相似的税务演算公式。
基利曼神色肃然。
他凝视着全息影像中那位佝偻的红袍老者，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顿悟。
“父亲从未将税务官，视为简单的记账者。”
他的目光转向李维，意味深长道：
“从大远征时代开始，税务官一首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你们是帝国这台战争机器最精密的调节器。”
原体修长的手指，抚过投影中老者袍角上的税务符文，声音渐渐低沉。
“我们这些战士在前线厮杀时，父亲真正信任的，是你们这些能在数字中，看见战争本质的人。”
图拉真又对李维说道：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邀请。”
禁军元帅威严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
“禁军的诞生过程，从不对外展示。但为了表达对你的敬意，破例一次。不知道你可有兴趣参观？”
李维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图拉真元帅事务繁忙。”
基利曼插话道。
“这件事将由瓦兰队长负责。明天日出时分，在皇宫东翼的‘黄金之门’集合。”
瓦兰肃然行礼：“遵命，摄政大人。”
基利曼最后看了李维一眼：“在你去参观前，我们需要谈谈。关于‘均衡’教派的事。”
皇宫深处的议事厅内。
基利曼站在星图前，注视着那些闪烁的红点。
“审判庭的清洗行动接近尾声。”
原体的声音带着疲惫。
“我们在内政部、军务部，甚至国教内部，甄别出了大批均衡信徒。”
李维坐在对面，手中把玩着那枚古老的税务印章。
“有多少人是双面效忠？既信仰均衡，又对帝皇保持忠诚？”
基利曼的眉头紧锁。
“根据审判庭的报告，约37%。这些人大多担任中层职务，是帝国运转的实际执行者。”
他调出一份名单。
“比如这位，内政部财政司的玛尔塔·赫斯，连续西十年获得‘帝国忠诚之星’勋章，但同时秘密资助三个星系的均衡神庙。”
“如果把这37%的人都清洗掉……”李维轻声说，“帝国行政系统会在一夜之间瘫痪。”
“信仰不容玷污。”基利曼的声音冷了下来，“他们必须做出选择。”
李维站起身，走到星图前，问道：
“摄政大人，您还记得大远征时期，帝皇是如何对待那些异形盟友的吗？”
他指向几个古老的星系标记，“暂时的合作，为了更大的目标。”
基利曼却说道：
“均衡不是异形，是思想上的异端！”
“但它不是混沌。”
李维坚持道。
“这些信徒相信的是宇宙需要平衡，繁荣与衰败、秩序与混乱必须维持某种比例。他们中很多人甚至主动对抗混沌，因为他们认为混沌破坏了平衡。”
基利曼沉默良久：“还是你之前的建议？”
“嗯，团结他们，利用他们。”
李维的眼睛在昏暗的议事厅中闪闪发光。
“让他们成为对抗混沌的利刃。等帝国度过眼前的危机，再慢慢引导他们的信仰，或者做您认为必须要做的事。”
原体的目光如炬：“这很危险。”
“比帝国崩溃更危险吗？”李维反问。
“现在恐惧之眼在扩张，泰伦虫族在逼近，钛帝国在崛起。帝国的危机迫在眉睫，我们需要‘均衡’教派这一把双刃剑。”
基利曼转身望向帝皇圣像，黄金面具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当星图上代表敌人的红点，蔓延到泰拉象限时，他终于开口。
“以三年为限，让他们成为对抗混沌的尖刀。但必须用税务总局的算法，监控每个信徒的忠诚度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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