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利益下的人性

在那辆马车内，时间仿若一位悠然的行者，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缓缓流逝。随着路程的推进，一路的颠簸如同退潮的海浪，渐渐趋于平稳。张不凡靠坐在略显粗糙的座椅上，他的呼吸，也从最初深陷绝境、惊慌失措时的急促紊乱，慢慢调整至平缓悠长。然而，他的心绪却如同一池被搅乱的湖水，难以平静。

他心中的疑惑，恰似春日里沐浴着甘霖的藤蔓，不受控制地肆意蔓延开来，紧紧缠绕着他的思绪。思量再三，他微微转头，目光仿若两道锐利的光束，直直地射向李阳。眼眸中带着足以洞察一切的探寻意味，终于，在内心的驱使下，他忍不住打破沉默，开口问道：“李阳，咱们分开这么多年，再次重逢，本是天大的喜事。可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那儿，这实在太巧了，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你就实话实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阳听到张不凡这般直白的询问，嘴角轻轻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温和友善的笑容，那弧度恰到好处，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然而，在这笑容的深处，却隐匿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神秘，如同藏在浓雾中的山峦，让人无法看清全貌。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审视，轻声说道：“不凡啊，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格斗场的事儿。”他稍作停顿，像是在斟酌言辞，随后继续道：“你别看这格斗场表面上，不过是选手们在台上奋力比武较量、供看客们娱乐下注的寻常场所，实际上，它背后隐藏着一个错综复杂的庞大网络，牵扯到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偷听了去，“那些秘密，犹如隐藏在黑暗深渊中的巨兽，牵扯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庞大利益，黑暗程度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其中的水太深了，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阳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仿佛回到了那些日夜调查的艰难时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与挣扎，继续说道：“就在不久前，我听闻你被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场纷争，还深陷危险之中，性命堪忧。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心急如焚。脑海里只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就是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赶过去救你。”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所以我放下手头所有事情，不顾一切阻拦，马不停蹄地朝着你那儿奔来。一路上，我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阳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在张不凡的心坎上。张不凡静静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感动得眼眶微微泛红。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这位多年未见的老友，竟如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身边，不顾自身安危地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他实在未曾想到，时光匆匆流转，老友之间的这份情谊，依然这般深厚浓烈，这般义无反顾。他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以表达内心的感激，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哽咽，难以出声。

马车在李阳的熟练驾驭下，继续缓缓前行。渐渐地，他们驶离了繁华喧嚣、车水马龙的街道，周围的景象也越发荒凉萧索起来。道路两旁，连绵起伏的山峦层层叠叠，像是大地隆起的脊梁。山上荒草丛生，杂乱无章地肆意生长着，不见半个人影。四下里一片死寂，只有马车车轮在地面滚动时发出的沉闷声响，仿佛是这寂静世界里唯一的音符。

当马车开到一个极为偏僻、人迹罕至的地方时，周围静谧得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只能听见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嘎吱”声。李阳突然神色一凛，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双手猛地勒紧缰绳，嘴里低喝一声：“吁！”马车“吱呀”一声，缓缓停了下来，车身微微摇晃，像是在叹息。

李阳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而复杂，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渊，直直地看向张不凡。此时的他，脸上那温和亲切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极为凝重严肃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在鼓足勇气，语气沉重地说道：“不凡，有件事我在心里思量再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必须得告诉你。”

张不凡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原本放松的肌肉紧绷起来。他先是一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茫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像是听到了一个荒诞不经的笑话。他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老友，试图从对方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阳并没有理会张不凡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格斗场背后所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为了这些利益，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在这场利益的角逐中，人性的丑恶被展现得淋漓尽致，背叛、杀戮、阴谋，每天都在上演。”

说到这儿，李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如同饿狼看到猎物时的凶狠。他微微前倾身子，靠近张不凡，身上的气息喷在张不凡脸上，低声说道：“不凡，我想和你一起合作，把这个秘密据为已有。凭借我们的能力，凭借我们多年的交情和默契，一定能够成功。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和无上的权力，成为这世上人人敬仰的存在。”

张不凡听完李阳这一番话，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他沉默良久，眉头紧紧皱起，额头上刻出几道深深的沟壑，表情显得十分纠结。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李阳，咱们多年未见，再次重逢，我满心欢喜，本以为……本以为咱们还能像从前一样，重叙往日情谊，一起回忆那些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可你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你难道不清楚，这背后或许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吗？稍有不慎，我们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到时候，别说什么财富和权力，恐怕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啊！我们拿什么去跟那些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去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