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婉清姑娘之间，不单单是朋友那么简单，”
含蕊神情坦荡，丝毫不惧祁老爷子那充满杀气的眼神：
“准确来说，我们二者是各取所需，所以您不必担心我会对婉清姑娘做些什么，相反的，我倒是觉得您的身份，似乎对纪家有所隐瞒吧……”
“哦？”祁老爷子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难不成你这是在关心婉清丫头的安危？”
真是有趣。
自己怀疑她接近婉清丫头，是另有所图，没想到此人竟然不遮不掩，痛快地承认了不说，反倒还质疑起自己的动机来。
含蕊若无其事地点了点脚尖，神色始终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您这一身煞气，我站在三丈开外就感受到了，恐怕您身上背负的血债也不在少数。我今天就把话给您挑明了，没错，我是担心你会给纪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影响我和婉清姑娘的计划。”
祁老爷子面色微变：
“计划，和这脚底下的地道有关？你们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至于什么计划您就别管了，这是我和婉清姑娘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操心了。至于您的身份，我并不好奇，也不想过问，我只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便是。”
含蕊并不打算透露计划，转身就想离开。
祁老爷子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不依不挠地提脚便拦住了含蕊的去处。
他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姑娘。
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
“你的功法很是特殊，跟皇家手中的那帮子人一样……你是谁的暗卫？”
含蕊呼吸一窒。
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紧盯着面前的祁老爷子。
她不敢相信，自己还未出手，这个老者仅仅是打量了自己几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底细……
也就是说，此人也是惯常与皇家之人打交道的。
究竟是谁呢？
含蕊的眸光微微闪动，脑海中疯狂的检索着符合年纪的人物，可是终究是一无所获。
她心中愈发惊骇。
自己跟了主子十几年，什么样的人物没有打过交道，可唯独面前这位老者……她是一丝印象都没有，难道他是位隐世的高人？
“别猜了，即便是想破脑袋，你也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祁老爷子暗自摇了摇头。
果然啊，还是太年轻，被人点破心思便沉不住气了。
不过，她竟然是某位皇族暗自培养的暗卫，那又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婉清丫头身边呢？
还说有什么合作计划……
作为一名死士，除非是自己的主子殒命，否则，一生都要追随主子，随时听从主子的命令。
此人怎么会擅自脱离组织，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呢？
既然如此，答案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她的主子，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不在这世上了，而他麾下的暗卫组织，自然也就隐退于世了。
含蕊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恢复了平静：
“是，您猜的没错，我也不想在您面前有所隐瞒。只不过，与婉清姑娘合作是我个人的意愿，与任何人无关，婉清姑娘并不知晓这件事，还望您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祁老爷子冷哼一声：
“那你如今觉得，你我二人，究竟谁会给纪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呢？你能为你所做的事情负责吗？我看你今年年纪也不大，想必你的主子也算是英年早逝，你确定这背后的仇家不会找上门来，把你们这些暗卫也通通抹杀掉吗？”
“你？！我敬着您年长，各位也希望您说话能放尊重些！”
提到主子，含蕊也终于忍不住炸毛了。
祁老爷子却丝毫不生气，他转过头来，面色一片冰寒：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我对你、以及你身后的主子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好好守住纪家人。你知道的，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百姓，不该卷入这些斗争。”
含蕊不甘地垂下眼眸，尽管祁老爷子的话说的非常不客气，但冷静下来细细琢磨，确实不无道理。
原本，自己打算与吟风哥一同南下，寻个无人的地方，了却余生。
也就压根没有想过，当年谋害主子的幕后凶手，是否还在搜寻他们的踪迹，试图一一抹杀，彻底斩草除根呢？
即便是他们早已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成不了任何气候。
可那背后之人，会因为如此，便彻底放下疑心吗？
她真的不确定。
含蕊的眼里满是挣扎之色。
这一切都被祁老爷子默默收进了眼底。
言尽于此吧，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祁老爷子撇过头，把目光又重新放回了眼前的那片果园。
张口咬下小半块糕点，一面细细品尝着，一面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不得不说。
婉清这丫头就是会折腾，就是买来的糕点，也都是些新鲜的样式，是他从前从未吃过的。
那些水果就更让人惊讶了，真不知道他小小的一个人，是怎么折腾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的……
可是，祁老爷子没注意到的是——
就在他抬起胳膊，把糕点送到唇边的那一刻。
含蕊不经意地一瞥，目光却牢牢地被齐老爷子手腕上的标记，给死死地粘住了。
她的目光反复在图腾和祁老爷子的面孔上，来回横跳着。
含蕊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她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或者是在做梦吧？
这个图腾，这张面孔。
难道……
“您是祁绍大将军？”
祁老爷子手中的动作一顿，转头直直地对上了含蕊震惊的目光。
“您是不是那位大将军？您手腕上的图腾，是只有祁家军的将领才有的……”
来不及等祁老爷子开口说话，含蕊便自顾自地喃喃自语起来。
这个图腾，自己不知道看过多少次，早就深深烙印在脑海之中了。
当初，主子正是追随着祁绍大将军的步伐，这才组建了他们这个影子兵团，一路北上，同蛮族作战。
而祁绍大将军的威名，也时常被主子挂在嘴边。
他的事迹，自己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是，我确实是祁绍没错，你既然认得这个图腾，那么，你又是哪位皇子的手下人？”
“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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