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叶挂断了电话后外卖刚好也到了，赵叶吃了午饭就去了学校。
下午只有一堂课，赵叶上完之后就去了图书馆自习。
过了六点，赵叶感到饥肠辘辘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到了饭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学校。
回到家的时候，江时衍已经到家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看起来像是刚刚才做好不久。
赵叶放下背上的书包，换了鞋就直奔饭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发出满足的喟叹：“学了一下午都快饿死了，好好吃……”
江时衍放下手里的手机走到饭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单手撑着脸颊，目光多了一丝玩味：“这么饿啊？先去把手洗了，乖。”
赵叶鼓了鼓嘴，放下筷子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手掌，顺口说道：“江老师，我有个事儿要跟你讲。”
“嗯，什么事？”江时衍问道。
“我妈妈说想见见你。”赵叶洗好了手，顺手抽了一张面巾纸擦着水渍。
江时衍有点意外，但也俨然有了心理准备：“可以，什么时候？”
“我跟我妈妈说我过段时间要参加编制考试，所以等我考完试，我们可以回汶励一趟吗？”赵叶往嘴里塞着蔬菜，说话都有点含含糊糊的，像极了贪吃的兔子。
江时衍点头，答应得很爽快：“行，你定时间，到时候告诉我。”
两人飞快地吃完了晚饭，江时衍将碗筷塞进了自动洗碗机里，赵叶没什么事干，索性斜靠在沙发边翻着复习资料。
片刻，江时衍启动了机器，也坐在了沙发上。
小姑娘手里捧着辅导资料，像一只小鹌鹑一样慢慢向他那边挪动，最终停在他怀里。
“真的好难啊，我脑子都快炸了！”赵叶几尽崩溃，将自已的脸埋进书里，抱怨道。
江时衍抚了抚小姑娘的头发，仿若在给她顺毛：“慢慢来，确实很难。”
赵叶叹了一口气，拿起荧光笔勾画着重点。
大概晚上8点钟，赵叶洗漱完毕，一个人窝在书房里做练习。
家里通了暖气，所以江时衍之穿了白T和黑色短裤，正用毛巾擦着自已湿漉漉的头发。
他刚一靠近赵叶，赵叶就闻到了熟悉的青柠香。
“同学，还在钻研呢？”
赵叶的手指轻轻点着书本，长叹一声：“是啊，不然考不过怎么办啊……”
猛地回头，赵叶的脸差点与他相撞。
男人的头发还湿着，水汽温热，有几滴水滴顺着颈.部流下来，惹得小姑娘的脸一阵绯红。
房间比较小，又有暖气，本来就很热，江时衍喉咙一阵干.燥，喉结情不自禁上下翻滚。
微小的吞咽声像是暧.昧升温的催化剂。
赵叶听见自已的心底一阵爆炸声。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早就把刚刚记住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
小姑娘抿了抿唇，为了打破静默只好没话找话说：“你为什么不把头发擦干啊，这样会感冒的……”
“那你帮我擦。”江时衍挑眉，神情随意。
“我……好吧。”赵叶的心跳声像打鼓，但是这个话茬是自已挑起来的，也没理由拒绝，只好拿过男人脖子上的毛巾给他擦拭头发。
小姑娘的动作很轻，像小猫一样软软绵绵的，撩得江时衍心底里来火。
赵叶一边擦，一边小心翼翼问他：“江老师，你当时考编制是怎么复习的啊……我感觉我再这样下去就没希望了……”
江时衍俯着身子任由小姑娘给他擦头发，回答：“我找了几本复习资料看了看，然后打印了几套卷子写了一下，最后几天准备了一下面试和备课教案。”
赵叶撇嘴，感觉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觉得考编制好难。
录取率太低了，光是笔试她就觉得自已能过的希望很渺茫。
擦好了头发，江时衍拿过赵叶摊在书桌上的辅导资料翻了几页：“我当时也在用你这本，这本资料编写的挺好的，另外还有没有打印的题目给我看看？”
赵叶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A4纸打印的卷子递给他：“这个就是。”
江时衍前后浏览了一下，指着其中的一道题目问道：“这个知识点考到的几率会比较高，你看看你会不会？”
赵叶踮起脚尖凑过去，思考了一番，小声回答道：“选B吗？”
江时衍点头：“对的，场依存型的人比场独立型的人更易受到负强化的影响，这不是回答出来了吗，挺好的啊。”
江时衍又随便找了几条题目让赵叶回答，结果赵叶全部都回答对了。
赵叶也有点尴尬。
她确实觉得很难，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回答上来了，现在这样显得她刚才在“凡尔赛”。
江时衍被气笑，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小姑娘的耳垂，声音懒懒的：“赵叶，你骗老师啊，嗯？”
赵叶挣脱男人修长的手指，毫无底气地反驳，模样温软，毫无杀伤力：“我才没有。”
江时衍被噎住，低眉笑着：“赵叶，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赵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
上一秒还在说题目，怎么下一秒就变成可爱了？
“说你可爱啊。”江时衍将手里的试卷和辅导资料都给她整理好放回桌上，轻抚了一下赵叶的发丝，“行了，你好好复习，认真准备考试。”
看着江时衍高瘦的背影，赵叶立刻伸手拽住他的衣角，拦住他欲走的脚步：“江老师，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小姑娘拽他的力道不小，至少比平时的力气大。
可能是急了。
江时衍再度转过身，从旁边拉了把椅子坐下，神色自若：“怎么？”
“如果我笔试通过的话，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愿望？”赵叶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像是在撒娇。
“什么？”江时衍问道。
“你先答应我。”
“成，我答应你。”江时衍答应得很利落，毫不迟疑，“所以能告诉我是什么了吗？”
“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回学校教书，可以吗？”
小姑娘的嗓音很干脆，但是她的表情很小心，仿佛在试探。
江时衍的脸上没有出现赵叶预料之中的惊讶神情，他微微低眉，眼眸里的水光化开，平静地问了一句：“赵叶，你先告诉我，你目标的学校是哪一所？”
“汶励一中呀。”赵叶回答得很快，语气里夹杂着理所当然，眨巴着眼睛等待回复。
江时衍颔首，心里似乎落下了几片阳光，浅浅勾唇：“那行，江老师答应你。”
如果这个愿望是为了他而想被完成，那么江时衍不会这么爽快地选择答应，但是赵叶自已的目标也是这个。
两个人共同完成自已想去做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当然，他也很乐意答应。
赵叶很开心，笑得如山花般烂漫，扑过去环住男人的脖颈，欢呼道：“真的吗，太好啦！”
江时衍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语调温柔得不行：“当然是真的，我答应你了。”
听到他的回答，赵叶真的很开心。
她知道教育在他心里的份量。
她从与他在一起之后，就想陪他一起，去把他的热爱找回来。
她之所以选择踏上这条路，是想让更多的学生像她当年那样，被真正温情的教育感化，从而找到属于自已的那条路，坚定不移走下去。
她相信江时衍的初衷也是这个，所以赵叶自已才会在受到教育之后蜕变。
因为教育，她成就了自已。
江时衍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眸子，仿佛看透了她内心深处的信念。
他心头一热，捧着赵叶的脸颊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里夹杂了太多情感，不只是对她的喜欢和爱，还有被救赎后的感激、失而复得的欣喜，最猛烈的，是他从她的眼里看见了他埋藏在心底里，最难以割舍的东西。
是他对教育的执着与热爱。
现在，它在赵叶的眼里散发着光芒，仿若她的信仰。
无论现在的江时衍还热不热爱教育，也无论他看待教育事业的初心有没有改变。
即使海枯石烂，有一件事情已经镌刻在他的眼里。
是赵叶的出现，让他再次感知到了教育意义的非凡。
在重逢的那一天，他明显感觉到小姑娘和五年前不一样了。
江时衍一直以来没有究其本质，现在他已经明白，是教育的感化。
教育的意义就是这么超凡脱俗，它能让人站在梦想的舞台上闪闪发光，也能让人藏在凡俗中却一鸣惊人。
赵叶自已也曾在夜深人静时想过，因为当初是江时衍一次次地让她感受到了人文情怀的教育，重点并不是他向她授予了什么知识，也并不是他让她的地理成绩得到了多大的提高。
这些刻画在试卷和成绩单上的东西，归根结底还是要靠自已的领悟力。
真正的变化在自已心里。
这是一场心态、共情、成长的博弈。
刚进入高中的赵叶，对待考试和作业态度随意，上课态度散漫，甚至胡乱写作业，想当然地忽略了老师的感受。
是曾经的江时衍带着赵叶成长，慢慢学会了很多东西。
要找到自已想做的事情，要专注自已。热爱自已热爱的。
往后余生，即使是在他已经离开的那段日子，赵叶依旧在用他教给他的情怀对待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一直至今，破茧成蝶。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都需要真正的教育。
他们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一次，他们要一起并肩，走向光最开始显现的地方。
*
走吧。
在教书育人的路上，你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就当孤军奋战从未有过。
请大胆向前走。
无惧黑暗，也无惧挑战。
因为我听见了，远方有掌声响起。
-
过了几日，江时衍去公司提交了辞职申请。
一个月后赵叶的编制考试就会落下帷幕，现在递交刚刚好。
陈浩听说了这件事，立刻就“抱大腿”，假惺惺地哀嚎：“江时衍，你不要你兄弟了吗——没了你我可怎么办啊——”
江时衍十分嫌弃：“你可别跟我来这一套啊。”
“兄弟，你辞职以后干嘛去啊，你还有女朋友要养呢，三思而后行啊——”陈浩使出激将法，模样十分欠揍。
江时衍被气笑，单手撑着头，双眼紧盯手机屏，无所谓道：“我不上班也有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啊，还是赶紧把你手里的方案做好吧。”
此时此刻的陈浩似乎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我X！我羡慕死你了，我也想回家躺平啊，可是我没钱啊——”
“谁告诉你我要回家躺平了？”江时衍懒懒地瞥了他一眼，象征性勾了勾唇。
陈浩坐直了身子：“那你干嘛去啊？”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一个叫做‘教师编制’的东西？”江时衍挑眉，反问了一句。
在此时此刻，陈浩彻底绝望了。
“这个世界不会好了，有你这样本来就有钱还是编内人员的拦路虎存在，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市井小人活了？！”
一顿愤愤不平的感慨。
“兄弟，好好做方案吧，争取把客户谈下来。”江时衍拿着已经整理好的纸箱从座位上站起身，腾出一只手拍了拍陈浩的肩膀，“加油啊，我走了。”
陈浩的心如同坠入冰窟窿里，但是无计可施，只能捶桌子锤空气，最后只能捶自已。
江时衍这人也太狗了！
-
4月3日是今年的教师编制笔试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赵叶有些紧张，也看不进去书了，坐在书桌面前一个劲儿地叹气。
江时衍切了一个果盘放在桌上，拍拍小姑娘的发丝：“叹什么气啊，相信自已。”
“我害怕，我要是考不过怎么办——”赵叶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哭腔，用手捂住脸颊，发丝纷乱。
江时衍笑着摇了摇头。
前两天赵叶做了一份试卷，改出来的成绩很不错，照这样的实力，只要正常发挥都不是问题。
因为他自已考过编制考试，所以心里对这个考试已经有了大概的衡量。
但是赵叶没有，所以考前有点紧张是正常的。
江时衍把小姑娘搂在怀里，闻着她发尾的香气，轻声安慰道：“别紧张，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已一定可以。”
“嗯。”小姑娘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节拍稳定的心跳声，软软绵绵地答应了一声。
晚上10点半左右，江时衍“没收”了赵叶的所有复习资料：“明天要考试，今天晚上早点休息，不要给自已太大压力。”
赵叶鼓了鼓嘴，刘海搭在额前，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飘动：“哦，好。”
江时衍伸手关灯前，赵叶突然叫住了他，声音有点儿急：“江老师。”
“嗯？”江时衍的右手刚摸上开关，只差一点儿就要按下去，眼眸随着赵叶的声音落在她的脸上，“怎么了？”
“要一个亲亲。”小姑娘的眼睛闪烁着光彩，惹得人心头发痒。
江时衍大步流星地走到她的床边，伸手托着她的脸蛋，嘴唇轻轻贴了一下小姑娘温软的婴儿肥。
像是羽毛轻轻扫了一下。
“好啦，江老师晚安。”赵叶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躺到枕头上翻了个身，裹紧了被子。
江时衍深深吐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房间门口，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关门离开。
离开了赵叶的房间，江时衍仍然觉得自已胸口有一团火。
小姑娘太单纯了。
不知道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吻对于他来说有多么困难。
他需要很大的忍耐力，才能将刚才的气氛仅仅停留在“一个吻”这里就止住脚步。
小姑娘身上的香味和软糯的皮肤，撩得他心里一阵阵燥热。
要不是她第二天还要考试，估计今天晚上要折腾几个来回。
想着，江时衍弯唇轻笑一声，抬腿来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
火光熹微，烟雾飘向远方。
他的理智也在香烟的弥漫渲染下慢慢恢复过来。
掐灭烟头的时候，他才恍然想起，自已和赵叶在一起之后已经有很久都没有碰过香烟了。
小姑娘不喜欢烟味。
他立刻打开客厅的窗户，任由徐徐清风吹进来，散去烟草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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