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舅”这个称呼,杜洪紧绷的面容瞬间柔和了几分。
他抿了一口酒,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你还知道我是你老舅啊?都和胖狗闹到打生打死的地步了,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
“嘿嘿,老舅,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陈砚挠了挠头,陪着笑脸道,“我知道你和青帮那边的争斗正到紧要关头,这点小事哪敢打扰你。”
杜洪的掌风在距离陈砚面门三寸处骤然停住,带起的劲风却己掀起陈砚额前的碎发。
陈砚的瞳孔瞬间收缩,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右拳如炮弹般轰出,拳锋上竟隐隐泛起一层淡青色的气劲。
“砰!”
拳掌相击的闷响在空旷的酒吧内回荡。
杜洪脚下的大理石地面纹丝未动,陈砚却连退两步,皮鞋在地板上擦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他右臂微微发麻,指关节处传来阵阵刺痛。
“好小子!”杜洪眼中精光一闪,缓缓收回手掌,“这基础拳法己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他着下巴上的胡茬,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砚:“我记得三个月前你就是个入门的水平,怎么可能这么快。”
陈砚心头一紧,下意识摸了摸鼻尖:“那个……可能是被胖狗打进医院那次,突然开窍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别处。
杜洪闻言沉默良久,突然重重叹了口气。
他转身从酒柜深处取出一瓶落满灰尘的XO,动作轻柔地擦拭着瓶身:“这是你妈当年存在我这的……她说等你出息了就……”话到一半却戛然而止,这位令黑道闻风丧胆的第七区负责人竟红了眼眶。
“你妈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杜洪的声音突然沙哑,像砂纸摩擦过粗糙的墙面。
他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纯白色的酒液在杯壁上留下转瞬即逝的泪痕。
“说最对不起的,就是让你跟着我走上这条道。”
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剧烈滚动着,仿佛要将某种更苦涩的东西硬生生咽下去。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但现在看来……”杜洪突然低笑一声,指节敲击着水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这或许就是天意。
你好好练武,说不定以后可以借此机会成为公司职员,住进都市圈。”
陈砚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陌生的“老舅”。
随着杜洪的话语,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难怪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在夜枭会混成个小头目……
“哈哈哈,谢谢老舅。”陈砚笑着开口,笑声中却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残留着与赵西交手时的淤青。
杜洪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对了,既然你这次连铁麟帮的胖狗都干掉了,还占领了他的地盘……”
他慢条斯理地从一旁的雪茄盒内袋掏出一支雪茄,剪口、点燃的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凭借这次的功勋,我会和总会申请一门横练功法。”
烟雾缭绕中,杜洪的眼神变得深邃:“还有半个月就要开始月初会议了。
赵西的实力……不要掉以轻心。”
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你得罪了他,月初肯定会和你进行生死擂。
到时候,我也没法阻止。”
陈砚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清楚地记得,刚才使出全力加上暴击特效才堪堪破掉赵西的防御。
横练武者……果然和普通人不是一个档次。
要知道,只有贡献度达到的人才能申请公司的横练功法,在他们这些灰羽级小头目里只有前五才申请了横练功法,而赵西恰好就排在第五,这次要不是杜洪的关系……
“我知道了,老舅。”陈砚低着头,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酒杯边缘,指腹感受着水晶杯冰凉的触感。
杜洪突然倾身向前,雪茄的烟雾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记住,我们的关系还和之前一样,不要暴露。”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虽然你现在实力大涨,但我的一些对手……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就会针对你出手。”
陈砚点了点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了,老舅。”
杜洪满意地靠回沙发,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在昂贵的范西哲衬衫上留下深色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好了,没事我就先走了。”杜洪站起身缓缓朝着门口走去。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驻足,像是临时起意般回头道:“对了,酒不错。”
手指在门框上轻轻叩了两下,“门口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记得签收。”
陈砚眉头微蹙。
礼物?
但他还是立即换上恭敬的表情:“好的,谢啦,老舅。”
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却暗自绷紧了后背肌肉。
杜洪的身影刚消失在旋转门后,三辆纯黑路虎就像幽灵般滑到酒吧门口。
六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黑衣人无声地抬下一个两米长的檀木箱,箱体上暗红色的纹路在霓虹灯下如同干涸的血迹。
黄毛王强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挥手示意手下:“都他妈愣着干嘛?赶紧抬进去!”
空荡的酒吧里,水晶吊灯将惨白的光投在木箱上。
陈砚斜靠在真皮卡座里,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威士忌杯。
“头儿,这玩意沉得像装了两具尸体。”黄毛王强啐掉烟头,指挥人把木柜竖着抬进酒吧。
满地碎玻璃在橡胶鞋底发出尖啸,半小时前赵西砸碎的吧台还在渗着红酒色的液体。
陈砚环视这间战场废墟般的酒吧,目光停在箱角暗红的纹路上——那是西堂口处决叛徒专用的防盗钢印。
他屈指敲了敲箱体,金属鸣响惊起箱内细微的呜咽声。
“打开。”陈砚的声音很轻,却让王强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当箱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茉莉香水与恐惧汗液的气味扑面而来。
蜷缩在丝绒衬里的女人像受惊的猫般剧烈颤抖——黑色眼罩下渗出泪痕,樱唇被胶带封住,手腕上的尼龙绳深深勒进雪肤。
最刺眼的是她脖颈处那个崭新的蝴蝶纹身,和胖狗锁骨上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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