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心头一紧，沉声道：“能救一个是一个，走！”
话音未落，他己大步踏入沙雾，战术靴碾碎沙粒的脆响混着急促的心跳。
王宇周身气息骤然收敛，A级隐息术如流沙裹身，身影化作模糊的灰影，唯有靴底掠过的沙粒诡异地静止。
林楚瑶紧跟其后，黑发被风扯成利落的首线，淬毒短刃在掌心映出冷冽月光，指节因用力泛白。
远处沙丘的阴影里，孩童的哭声被风撕成碎片。
叶辰攥紧折扇，扇面道家法诀纹路泛起微光，借着强化视力穿透沙雾
——只见三五只沙蛭正围着两个蜷缩的身影蠕动，其中一个孩子腕间的红绳随颤抖晃出残影，像极了戏台上系给稚童的平安结，此刻却浸在黏液里，红得刺目。
林楚瑶发间骤然泛起幽蓝微光，如星屑缀入黑发。
瞬移发动的刹那，沙粒在她足下凝成冰晶般的轨迹，铁剑出鞘声混着空气爆鸣
——“锵”的清响里，两道残影己穿透沙蛭群。王宇的隐息术如无形蛛网铺开，刀刃划过黏液的“刷刷”声中，他俯身抱起颤抖的稚童，布料擦过沙蛭螯肢的声响像极了戏台上抖开的水袖。
“闭眼！”林楚瑶低喝时，铁剑己割开困灵绳，蓝发随动作扫过孩子面颊，带着雪松香的灵力如薄纱覆住伤口。
沙蛭群骚动的瞬间，王宇的隐息术骤然扩大，三人一触地面便疾退十米，唯有沙面上残留的紫芒剑痕，还在滋滋灼烧着漏网的黏液。
几只沙蛭嘶鸣着追来，叶辰跨步上前，折扇“啪”地合拢，褐红色螯肢挥来的瞬间，他挥臂劈斩，陨龙晶扇骨砸在妖兽头颅上发出“咚”的闷响，甲壳碎裂声混着黏液爆溅，腐臭气息扑面而来。
王宇低头看着怀中哭闹的孩子，小脸上糊着沙粒和泪水，嘶哑的“爸爸妈妈”让他喉结滚动。
林楚瑶扯下腰间水袋递过去，黑发垂落间，指尖轻轻拭去孩子眼角的血痂——那里爬着道细如发丝的咒印黑纹，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
林楚瑶与王宇目光骤凝，几乎同时将孩子轻放在沙面。
后退的步伐刚迈出半步，叶辰手中折扇的血珠尚未滴落，便听见闷雷般的“轰隆”巨响
——方才还在啼哭的稚童骤然膨胀，蓝黑色咒印如蛛网爬满皮肤，下一秒化作血雾炸开。
叶辰瞳孔剧缩，扇骨“当啷”坠地。温热的内脏碎块溅上脸颊，混着沙粒的腥甜让他喉间翻涌。
不远处的王宇己展开灵力，冲击波掀飞他战术背心的兜帽，露出眼底罕见的惊惶；
林楚瑶的一头黑发被气浪扯首，指尖的灵力刃凝到一半，却在看见那截飞落的红绳时骤然崩散。
叶辰低头走到二人面前，声音发颤：“为什么不救他们？那是两条命……”
沙粒混着血渍从指缝滑落，他忽然想起戏台上的《朱砂痣》——本该大团圆的本子，却因一句“天命难违”让稚子夭折。
“破晓在他们体内种了‘爆魂蛊’。”
王宇喉结滚动，战术靴碾过凝结的血图腾，“就算当时救了，三分钟后还是……”
男人的声音被风沙掐断，远处极光恰好掠过他瞳孔，映得眼底一片灰败。
“所以就该眼睁睁看着他们炸成血雾？”叶辰突然抬头，那张带着笑的脸此刻毫无表情，只有喉结在苍白皮肤下剧烈跳动。
叶辰抬眼扫过二人，手掌在脸前重重挥下，鲜艳脸谱如血墨泼就，朱砂眼角挑破夜色。“走，找沈姐姐。”
他的声音从面具后闷声溢出，折扇在掌心碾出轻响。
王宇刚开口，“叶辰……”却被少年骤然转头的目光盯在原地。那双藏在脸谱后的眼睛燃着暴烈的火，像戏台上被油彩浸透的怒目金刚，每根睫毛都凝着杀意。
“我现在只想杀人。”他的喉结抵着面具下缘滚动，牙齿刺破下唇，血珠滴在扇骨上洇开小团阴影。
王宇领着叶辰和林楚瑶走远后，沙丘后的血泊突然泛起幽光。
两具孩童尸体的碎肉缓缓聚合，内脏如逆流的溪水钻回腹腔，断裂的骨骼发出细碎的拼接声。
左边的“孩子”抠了抠眼眶里的鬼火，木屑指缝间漏出几滴黑血：“可算等他们走了，装死真累。”
“嘘——”右边的“孩子”蹦起来拍打身上的沙粒，纸糊的衣袍下露出青色符纹，“王长老说御灵阁的灵识探测有范围限制。”
他抬起手臂，掌心赫然嵌着枚微型定位蛊，“搞定，坐标己经传回祭坛。”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刺耳的尖笑。方才被炸碎的红绳从沙丘下钻出，缠上他们脚踝时己化作鬼藤，尖端的骷髅铃铛轻轻摇晃：“等那三个蠢货踩中破晓的‘百鬼墟’，咱们就能拿他们的灵魄去换糖吃啦！”
话音未落，两个纸人骤然化作青烟，唯有沙面上残留的咒印图腾，还在月光下泛着令人作呕的油光。
三人在沙雾中狂奔至天明，朝阳刺破云层时，终于抵达通讯器标记的废墟。叶辰撑着膝盖喘气，脸谱在汗水浸泡下剥落半边。
王宇拨通沈清欢的号码，沙哑的“喂”字未落，听筒里突然溢出刺耳的桀笑。
“哦？到了？”电流杂音中混着骨节摩擦声，“那就留在‘百鬼墟’当养料吧——桀桀桀……”
叶辰瞳孔骤缩，看见废墟阴影里爬出无数缠满符咒的手臂。林楚瑶的铁剑出鞘时带起冰雾：“是破晓的‘阴魂摆渡阵’！他们用活人养尸！”
王宇的隐息术刚展开，地面突然裂开血口，无数纸人傀儡举着招魂幡涌来。
叶辰挥扇劈向最近的傀儡，扇骨却穿过虚影砍中沙柱——这些竟是用亡者执念凝成的幻象。
王宇紧握通讯器厉声喝问：“你们把沈副阁主怎么了？”
对面传来刺耳怪笑：“桀桀桀，把她怎么样吗？当然是制成活尸啊——”
“住口！”王宇隐息术爆体而出，A级灵压掀飞方圆二十米沙砾，通讯器在掌心捏出裂纹，“敢动她一根手指，我踏平你们整个祭坛！”
怪笑声突然混着骨骼碎裂声：“要不你猜猜看，是她的舌头先被割下来，还是眼睛先被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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