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后背猛地撞在墙上，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高处甩了下来。她喘着粗气，手还死死攥着那张照片，指尖发麻。
“你脸色太差了。”苏妍蹲下身，伸手想扶她，“要不要去医院？”
“别碰我。”林晚下意识躲开，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苏妍愣了一下，没再靠近，只是把门关上，走到她旁边坐下：“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林晚没说话，只是盯着照片上的花房轮廓，蓝色的光斑像水纹一样缓缓流动，仿佛随时会渗出来。
她突然觉得头晕，眼前一黑，下一秒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白色的空间，冰冷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正中央，一张电击椅静静地立在那里，金属链条泛着冷光。
她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
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
椅子背后，隐约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大褂，背对着她。
“爸？”她脱口而出。
那人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右手，轻轻挥了挥。
林晚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正靠在墙上，额头全是汗，胸口剧烈起伏。
“你又做噩梦了？”苏妍皱眉。
“你怎么知道？”林晚声音干涩。
“因为你刚才一首在重复一句话。”苏妍看着她，眼神里透着一丝担忧，“你说‘别碰我’，还说‘爸’。”
林晚怔住了。
她根本记不清自己上次喊“爸”是什么时候。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就因车祸去世了，母亲也只在每年清明才会提起他。
可梦里的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这不是普通的梦。”林晚喃喃道。
“什么意思？”苏妍问。
“我……好像看到了过去。”她咬牙开口，“在一个实验室里，我坐在电击椅上，有人……在给我做实验。”
苏妍的脸色变了。
“你确定不是幻觉？”
“我从来不做这么真实的梦。”林晚摇头，“而且……我能感觉到那种恐惧，那种绝望，就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苏妍沉默了几秒，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
“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曙光计划’留下的记忆残片？”她低声说，“陆沉不是说了吗，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样本。”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当然记得。
“所以……我是被植入了某种记忆芯片？”她苦笑，“还是说，我只是个行走的数据备份？”
“我不知道。”苏妍转身面对她，“但我知道一件事——这些梦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林晚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蓝色的光斑越来越亮，像是要穿透纸面。
她闭上眼，再次尝试入睡。
这一次，梦境来得更快。
她站在实验室门口，电击椅就在眼前。不同的是，这次她看清了那个人影。
是父亲。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心疼又愧疚。
“对不起，晚晚。”他的声音很轻，“但我必须这么做。”
林晚想冲上去抓住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定在原地。
“为什么？”她哭着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下了某个按钮。
电击椅瞬间亮起刺目的蓝光，电流在金属链条上跳跃，发出噼啪声。
“不要！”她尖叫着往后退。
但她的身体己经坐上了椅子，链条自动扣住手腕和脚踝。
“爸爸！！！”
最后一声呼喊响起的瞬间，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苏妍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你刚才……一首在喊爸爸。”苏妍说。
林晚喘着气，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看到了。”她低声说，“我在实验室里，坐在电击椅上，我爸……他在给我做实验。”
苏妍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你还记得别的吗？”
“我记得……我听见他在哭。”林晚的声音颤抖，“他说对不起。”
空气安静了几秒。
“林晚。”苏妍忽然开口，“你觉得，你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林晚一时语塞。
她一首以为父亲是个温柔、理性、充满理想主义的科学家。可现在看来，也许她错了。
“我不知道。”她终于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确定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苏妍问。
林晚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
蓝色的光斑还在闪烁，像是在等待她做出选择。
“我想……再去一次。”她说。
“去哪？”苏妍问。
“梦里那个实验室。”林晚抬头看她，“我要亲自弄清楚，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话音刚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两人同时站起身。
“怎么了？”苏妍快步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隙。
外面的街道上，几辆黑色轿车正快速驶来，车顶上闪烁着红蓝灯光。
“不对劲。”苏妍皱眉，“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林晚心头一紧，立刻抓起包，准备从后门离开。
但她刚迈出一步，脑袋又是一阵剧痛。
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世界像被揉碎的纸团一样塌陷。
她又一次跌入了梦境。
这一次，她站在实验室的角落，透过一面单向玻璃，看见自己正被绑在电击椅上。
而操作台前，除了父亲，还有另一个身影。
一个女人。
她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记录数据。
林晚屏住呼吸，努力看清她的脸。
女人抬起头，摘下口罩。
那一刻，林晚几乎窒息。
那是她自己。
年轻时的自己。
不，准确来说，是另一个“她”。
“这是第37次基因激活实验。”女人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目标体反应良好，己成功连接量子核心。”
父亲在一旁点头，眼里却没有一点欣慰。
“下次……试试更强烈的刺激。”他说。
“明白。”女人回答，然后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
电击椅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
林晚在梦中惊叫出声，身体猛地一震。
她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头撞到了桌角，额头上有一道血痕。
苏妍蹲在她身边，满脸焦急。
“你刚才……又昏过去了。”她扶起林晚，“外面那些人己经包围整栋楼了。”
林晚勉强站起身，手指紧紧攥住照片。
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迷茫，而是坚定。
“他们来了。”她低声说。
“谁？”苏妍问。
“不知道。”林晚看着窗外，“但我知道一件事——这些人，一定和‘曙光计划’有关。”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一下，两下，三下。
节奏诡异，像是某种暗号。
林晚和苏妍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是谁？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
林晚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向门口。
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父亲站在实验室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钥匙。
他说：“如果你打开了这个盒子，那就说明你己经准备好了。”
而她，己经打开了。
门缓缓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金属盒子。
正是她在花房里拿到的那个。
“林晚。”女人开口，语气平静，“你父亲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林晚瞳孔骤缩。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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