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眼前一片模糊，像是刚从水里浮出来一样。她眨了眨眼，试图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
花房的玻璃屋顶己经碎了一半，阳光斜斜地洒下来，在她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干枯玫瑰的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
她低头一看，照片还在手里，但边缘己经泛起微弱的蓝光，像是一道隐形的信号在指引什么。
“这是……现实？”她喃喃道。
“是虚拟记忆回溯。”陆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静得不像真人，“你刚才按下了触发键。”
她猛地转身，看到陆沉正站在花房门口，穿着那件标志性的高领毛衣，右手还搭在门框上。他的眼神比平时更冷，像是回到了某个不愿提及的过去。
“你怎么进来的？”她问。
“你的权限开了个口子。”他走进来，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但我只能维持三分钟。”
林晚皱眉：“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现在处于量子态的边缘。”他说，“一旦超过时间限制，系统会自动切断连接，你的意识可能会永久滞留在这里。”
“听起来很危险。”她挑眉。
“但你还是来了。”陆沉看着她，语气里有些无奈，“果然还是改不了这个爱钻牛角尖的毛病。”
林晚没理他，低头重新看向照片上的模糊身影。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此刻仿佛就在身边，只是看不见罢了。
“我父亲留下的线索……”她低声重复，“到底是什么？”
陆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花房角落，蹲下身，从一堆枯萎的藤蔓中抽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布满灰尘，但依旧能看清上面刻着一行字：
**“给晚晚的生日礼物——别打开，除非你准备好了。”**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是她父亲的笔迹。
“你早就知道这个盒子的存在。”她盯着陆沉。
“我知道。”他点头，“但我不能擅自打开它。”
“为什么？”
“因为它是‘曙光计划’的核心数据载体之一。”陆沉站起身，把盒子递给她，“只有你能激活它。”
林晚接过盒子，指尖微微发颤。她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神神秘秘地拿着一个类似的盒子进出实验室，每次她想问，都会被母亲用各种借口岔开话题。
“如果我现在打开它呢？”她问。
“你会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陆沉说，“比如……你真正出生的地方。”
林晚的手一顿。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不是在医院出生的。”陆沉缓缓开口，“而是在这座花房里。”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晚瞪大眼，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缺口。
“不可能。”她摇头，“我有出生证明，还有疫苗接种记录，都在我妈那儿。”
“那些都是伪造的。”陆沉语气平静，“真正的林晚，是‘曙光计划’第一阶段的唯一成功样本。”
“你胡说！”她后退一步，几乎踩到地上的仪器残骸，“我不是克隆人！我是自然出生的！”
“你当然不是克隆人。”陆沉看着她，眼神认真，“你是自然基因融合体，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林晚呼吸急促起来。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那些奇怪的记忆片段：梦里总有一个女人在耳边低语，说她是“新世界的钥匙”；还有一次，她在学校晕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实验室里，周围全是穿白大褂的人。
那时候她以为是梦。
但现在看来，那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父亲……他是谁？”她声音发涩。
“他是‘曙光计划’的首席科学家。”陆沉说，“首到他发现了某些不该发现的事。”
“什么事？”
“关于‘曙光计划’的真正目的。”陆沉顿了顿，“他们不是在研究人类进化，而是在制造‘新人类’。”
林晚的手紧紧攥住盒子，指节发白。
“所以……我是他们的实验品？”她问。
“不。”陆沉摇头，“你是他们的希望。”
林晚愣住了。
“什么意思？”
“因为你拥有连接量子计算机的能力。”他说，“你可以读取、修改甚至重写整个系统的底层逻辑。”
“这不可能。”她摇头，“我只是个风投分析师，怎么可能——”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成为黑客组织‘深蓝’的目标？”陆沉打断她，“你以为你为什么会一次次梦见那个选择界面？”
林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普通人。”陆沉靠近她，声音压低，“你是‘曙光计划’失败前的最后一块拼图。”
林晚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个念头在打架。
她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像是被人按在水底，喘不过气来。
“所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她问。
“不完全是。”陆沉看着她，“但你必须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
“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到现实，忘记这一切。”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就像当初那样。”
林晚怔住了。
她想起了那个梦境中的选项——【留下】与【离开】。
原来，不只是梦。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选择。
而现在，她又站在了同样的十字路口。
“如果我选‘留下’……”她开口。
“你会知道更多真相。”陆沉说，“但代价是，你再也无法回头。”
林晚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打开了手中的金属盒子。
盒盖弹开的瞬间，一道刺目的蓝光从里面迸发出来，照亮了整个花房。
下一秒，她的瞳孔突然变成了异色——一只浅褐色，另一只则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欢迎回来，林晚。”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但她确定，自己从未说过这句话。
就在这时，陆沉的脸色猛然一变。
“糟了。”他低声道，“你唤醒了主程序。”
林晚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一阵剧烈的警报声。
花房的玻璃窗开始震动，地面也开始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她问。
“你打开了不该打开的东西。”陆沉抓住她的手腕，拉她往后退，“快走！”
林晚还想说什么，却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猛地拽向空中。
她的身体腾空而起，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拖走。
“等等！”她挣扎着回头喊，“你还没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陆沉站在原地，望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他说。
下一秒，林晚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她己经回到了现实世界。
她坐在保险柜前，手里还握着那张照片。
但不同的是，照片上的花房，竟然隐隐透出一丝蓝色的轮廓，像是隐藏着某种信息。
林晚盯着它，心跳如鼓。
她终于明白，这张照片，只是一个开始。
真正的谜题，才刚刚浮现。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苏妍冲了进来。
“你没事吧？”她一脸焦急，“我刚才听到警报声——”
林晚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苏妍。”她缓缓开口，“我想我找到了父亲留给我的第一条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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